十月二号,早晨六点。
秦新萌朦朦胧胧从沙发上爬起来,感觉身子冷得吓人。
她看了眼沙发上东倒西歪的三位女生,然后拖着软绵无力地身体去上了个厕所,又找了毛毯给她们盖上。
做完这一切,她瘫在沙发上,盖着毛毯,抱着手机。
‘江风居然还在打比赛啊……辛苦……’
秦新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意如潮水般汹涌。
龙吟从天都时间晚上七点半跟小蜜蜂打到十点,打满了三张图。
又从第二天凌晨三点半跟宇宙队打到了现在。
加起来一共鏖战了五个小时。
眼下是第三张图的第三个加时赛,赢了就能继续,输了就得回家。
秦新萌当然希望江风能早点回来抱抱她,但她更希望江风可以打赢这场比赛,打赢每一场比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新萌已经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她插着耳机,闭目听着枪声和解说疲惫的声音。
身体越来越热,意识越来越沉,朦朦胧胧间,她听见解说说了‘遗憾’之类的字眼,就知道龙吟输了。
‘江风又输了啊……’
眼角滑下一滴眼泪,不知是困出来的眼里,还是在为江风感到难过。
一段时间后。
苏柔然捂着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来,“唔……居然睡在这里了……”
徐雯雯听到响动,也揉着脑袋醒过来,“啊……苏苏,你起得好早啊……嘶……有点冷。”
“回房间去睡吧……小凉,小凉,醒一醒,客厅太冷了,咱们回房间去睡。”苏柔然推了推小凉。
“唔……嗯……你们起得好早哇,嘿嘿嘿嘿,我刚刚梦到江风了,他还偷偷亲我……嘿嘿嘿嘿……”慵懒妩媚的声音从小凉的樱桃小嘴中传出来,还夹杂着口水声。
她双眸微闭,脸上洋溢着痴迷的笑容,脸蛋微红,彷佛在梦里有过一番不可细说的经历。
苏柔然和徐雯雯怔了一下。
哦豁,这是小凉?
“先去看看小萌吧……小萌,小萌?糟了,她脸好红啊。”
“哇,额头也好烫,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沙发上的软萌女孩异样地颤抖着,脸蛋滚烫,眉头紧蹙,无意识地呢喃着:
“江风……江风……”
“江风……你在哪……”
“江风……我好想你……”
秦新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片空白而冰冷的城市里,高楼大厦在灰白色的天空中飘浮,一切事物都没有颜色。
她害怕极了,忍不住奔跑起来,想去寻找一抹能给她带来温暖的阳光。
她不停呼唤他的名字,不停寻找他的身影。
无数次她明明看到他从街角拐过去,但当她拼命追上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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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传来冰冷的讥笑声,有人骂她不知廉耻,有人跟她说江风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找她,有人笑她付出的再多都只是徒劳,有人悄悄说江风正在跟别的女生卿卿我我呢。
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个劲儿抹眼泪,一个劲呼喊他的名字。
周遭的地板开始塌陷,她就坐在一方狭窄的地板上,看着世界支离破碎。
有碎片撞到她的肩膀,传来锥心的疼痛。
她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哭。
他们又开始笑了。
“他不会回应你的。”
“他已经放弃你了。”
“为什么还不明白呢?为什么还不放手呢?明明你已经到了极限。”
“再挣扎下去,你可是会伤得更深哦。”
她拼了命的大吼大叫,叫他们滚远点。
她知道自己很软弱,可哪怕他们说的再难听,她也要死死守着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
那里住着她最喜欢的人。
‘等他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风……我好想你……”
“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会不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秦新萌蓦然睁开眼,透过朦胧水雾,看到了那张心心念念已久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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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很疲惫,表情很难过,却在强撑着笑容。
秦新萌心神摇曳着,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江风……”
他轻声道:“是我。”
秦新萌只是摇了摇头,就感觉脑袋疼得要命,“你……你不是江风……江风笑得比你好看多了……”
他失笑一声,脸上的阴云渐渐消散,并捏住了她的小手。
秦新萌勉强睁开眼皮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又疲惫地闭上眼,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你是江风了。”
眼角的泪水被他轻柔擦拭着,然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忍不住在想江风在做什么,但是眼皮太重了,她根本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床往下陷了一些,原来是他钻进被窝来了。
秦新萌本能地抱住了他,感受着他的体温,聆听他的心跳与呼吸。
“江风……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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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打完了,赶紧回来过节呗。”
她换了个姿势,把他的胳膊拉到脑袋下面枕住,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我可想你了。”
他温柔笑道:“我也很想你。”
她闭着眼,扬起小脸,羞怯而得意地央求道:“亲亲……”
然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柔将她紧紧包裹,这份温柔与脑袋的胀痛、意识的昏沉及身体的无力感紧紧缠绕在一起,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四分五裂一般,可她却从这份无比复杂的感觉中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
就像是溺水之人,在即将卷入旋涡时攥住了一根稻草。
不,那远不是柔弱的稻草所能比拟的事物。
更像是在世界末日来临时,满天乌云狂风暴雨中破开一道缝隙,有诺亚方舟飞天遁地,数门激光大炮开路,将地面上的丧尸群清理的干干净净,天空中还有如蝗虫般乌压压的异鸟围袭,可那方舟的主人毫不动摇,继续指挥手下朝异鸟们发动进攻……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她说了句:“我好想你。”
脑海中的疼痛愈发汹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彷佛连绵不绝的大军压境,逼迫她放开那人。
她怎会舍得?
你们越是要我离开他,我就越要和他黏的紧紧的。
她愈发不知节制地、无比贪婪地从他那里索取着安全感,如同一只莽撞的小鹿,奔进了茂密而未知的森林。
再接下来究竟有什么艰难险阻,她都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