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梅姨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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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剑以这种粗暴不讲理的方式,强行锻炼许凌的真元与血肉,这其中虽艰苦异常,但为许凌带来的提升,却是意义非凡!

这简而有效的两个月木桩修炼,非但极大提升了许凌筋骨皮肉强度,同时也加快了许凌的修炼速度,将其突破第八转的时间,强行提前一个月!

许凌自然明白,丁叔安排给自己的修炼课程,绝对是最适合自己的。从小到大,许凌的一切都是在这个中年文士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时许凌甚至会想,这个丁剑该不会是个机器人吧!

“凌儿,你跟小雅今天就跟村子里的人道个别吧,别忘了将借刘老夫子的那几本杂谈还给先生。”

温婉妇人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衣角的布料似乎碎的有些厉害,补了块颜色极不相搭的蓝色棉布。布衣虽然磨损的有些严重,但却浆洗的极为干净整洁,加上妇人温婉的性子,倒是给人一种坚强之感。没错,就是坚强,这一家之主一直都是这个温婉妇人,这个家也一直都是这言语很少的容貌普通的妇人撑起来的。

妇人是外地嫁到这个村里来的,夫家去世的早,二人还未来得及要个一子半女,这妇人便早早守了寡。夫家去世无疑是给这个平凡的家庭带来最沉痛的打击,留下的只有卧病在床的老母与几亩贫瘠的荒地。

温婉妇人也由那个乐观开朗的好媳妇,逐渐变得沉默起来,虽然话语少了,但妇人还是义无反顾的挑起了这个家的担子,直到十六年前老妇人的去世,那个腰背有些弯曲的温婉妇人,变卖了所有家产,安葬了婆婆之后,将家产偷偷赠与了村民。

教书的刘老夫子一早醒了,在门槛下发现了二钱碎银子,花白的胡子气的直跳;打铁的王大哥在带着余温的炉边看到了几粒碎银子,一身肌肉的汉子眼睛却是猛的红了;隔壁的大娘在窗边发现了三串铜钱,扔了铜钱就往妇人家跑去……

婆婆的离世,让温婉妇人彻底断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村子往北很远的一处老槐林里,当妇人踹倒了踩着的那块大石,当妇人以为可以去地下见到那个嘴笨却心暖的汉子时。一个身背包的紧紧的长布条,抱着两个婴儿的中年文士缓缓走来……

“去世的人最想看到的便是你好好的活着。”

……

温婉妇人,一手搂着许凌,一手搂着小雅,紧紧地拥入怀中。

人的一生不管多长或多短,上天总会给人实现一个愿望,看着如今长大成人的许凌与小雅,对于上天,妇人满是感激。

“记得常回家看看,梅姨会想你们的。”妇人眼中泪水滴落,泣不成声,似要将他们拥入自己的身体里。其实,妇人早已将这两个孩子当做自己的骨肉看待,这亲情浓如水,烈如火。

“梅姨……”

许凌和小雅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十六年的养育之情,恩情早已深入心中。二人亦是将妇人当做亲生母亲看待,这一刻的情,便在这三人的泪水中紧紧缠绕,化作那不离别的不舍。

妇人双手抬起,颤抖着为她的孩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在二人的额头轻轻一吻。仔细地盯着她的两个孩子瞅了起来,仿佛要将他们的可爱模样烙在心中,日后思念之时,脑海中会一丝不差的浮现出二人的一语一笑。

“乖,好了好了,又不是一去不回,是梅姨矫情了。快走吧,去晚了刘老夫子又要留你饮酒了。”

妇人的声音分明有一丝轻颤,那是离别的恐惧。

“嗯。”眼睛中还带着雾气的许凌拉着小雅,一步一回头地慢慢走出了小院。

……

“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何必哭成这样。”

一身月白色布衣长衫的儒雅文士,从门旁走来,望着眼睛红肿的妇人,忍不住叹息道。

“为什么?”妇人看着走近的文士,一直温柔如水的性子却是发起怒来,带着颤音大声质问中年男子。

“什么为什么。”

看着这不讨一个说法誓不罢休的温婉妇人,一直古井不波的丁剑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不敢直视妇人的眼睛。

丁剑明白,自己事先并未跟妇人商量,这样突然让许凌跟小雅远去玄峰拜师,妇人没有反对,已经是给足自己面子。丁剑自己也知道妇人问的是什么,明明自己修为很高,却不跟着他们一起去玄峰,非要这两个孩子自己去。可这个问题丁剑真的没法回答她。

微微侧目,向温婉妇人那瞟了一眼,发现这个妇人还是在盯着自己,丁剑赶紧将目光转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妇人看着文士还是没有向自己说明的意向,怒意更胜,从未发过怒的妇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怒,只得睁大眼睛,狠狠地盯着丁剑。

这二人也是棋逢对手,就这么你瞅我我瞅天,对峙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是丝毫没有停战的意思……

道别回来的许凌与小雅,刚一进门,就看到这无语的一幕。

“借过借过,好饿啊,我去做饭了,你们继续。”

“咦,丁叔你有一根白头发哦,看我帮你拔掉。”小雅娇憨的声音在丁剑耳边响起,却犹如春雷炸响,惊天动地。

丁剑:“……!”

……

“喂喂,借过借过,开饭了。”

此时,冷战的二人却是一齐动了,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开饭!

……

其实十六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甚至这个年纪连成亲的都不少呢,只是在亲人眼中十六岁、十岁、六岁,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永远是他们眼里长不大的孩子,永远是他们关爱呵护、牵挂一生的心头肉。

时间就在妇人不舍的叮嘱中慢慢流逝,月光皎洁,在村子里洒下层层银辉。偶尔有几声虫鸣,哀怨愁苦。

许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上双眼,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梅姨不舍的神情。

隐隐的,许凌有一丝心痛,冥冥中他似乎心有所感,这次的分别与下次的重逢或许是物是人非……

狠狠地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许凌明白,在这个实力为尊,法制并不健全的八郡,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睥睨天下,到时谁敢欺负自己的亲人,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护亲人和村子不受伤害。这一刻变强的念头在许凌心中疯狂滋长,这是许凌对强者的渴望,更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守护。

夜深了,微风吹灭了许凌桌上的红烛,凌大少爷渐渐睡去了……

而此时,许凌床前的地面上,却是蓦的出现了一个影子!这影子极长,有几分人影的轮廓,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劲,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如果此时许凌能够睁眼看到这个影子,许凌一定会……

嗤嗤!

两声细不可闻的轻响,顺着窗外缓缓射入,在皎皎的月光下,隐隐可以看出空气中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涟漪由内而外,逐渐扩大,直至没入许凌身体,才完全消失不见!

更加诡异的是许凌今晚睡得似乎格外香甜,嘴角又是扬起了招牌式的贱笑。然而对于空气中的这怪异涟漪,许凌竟是毫无反应!按理说刚刚那两声轻响虽轻,但绝对到不了许凌察觉不到的地步,凭借许凌如今的修为以及身体敏感程度,是绝对可以提前做出反应的!

但如今睡得床上睡得死死的许凌,再对比着这狭长的恐怖影子,整件事情,更显诡谲非常!

然而就在此时,睡熟的许凌,身子却是猛的一翻!地上的黑影却是眨眼不见!只是许凌窗前一阵劲风划过,吹得庭前石榴,飘舞下几片略带枯黄的老叶。

然而我们的主角许凌却似乎只是睡姿有些不舒服,侧翻了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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