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妈妈,我怕黑!”
废墟下,一小女孩抽泣着,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小宝贝别哭。”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在黑暗狭促又阴冷的角落,每分每秒的等待都如此漫长,这样的对话已经数不清第几次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觉自己倚靠的墙壁震动了起来。
轰隆隆隆......
隐约还能听到机器的声响。
女人惊喜极了。
轰隆——
下一秒,粗大有力的机械臂挪开了坍塌的墙壁。
明亮的阳光倾泻而入。
两道橘色身影踏着阳光走进来,径直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母女,彷佛天神下凡。
“你们情况怎么样?”
“我没事,先救我女儿!”
女人紧张地说道。
“这里的结构非常稳定。”橘色身影温和地说,“不用担心,我们一起离开。”
救援队搀着这对母女走进阳光里。
相似的景象发生在许多地方。
在先进设备的帮助下,每分每秒都有人从废墟中得救。
......
想到思路枯竭的地方,他就捧起搪瓷杯,嘬一口由首富之子图恒宇友情赞助的进口奶,然后抖抖眉毛,继续投身思想的泥潭。
哒!哒!哒!
“为什么要严惩我呢?”
图恒宇一边敲代码一边说:“我都死掉了,他们不会要把我挖出来吧。”
数字图恒宇坏事做尽,关我图恒宇什么事?
冤啊!
马兆斜眼瞥了一下图恒宇。
他心想,大脑发育程度和体内激素含量都会影响性格,图恒宇的身体目前只有两岁,性格比上辈子开朗多了。
马兆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你是未成年,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他的心态也变年轻了不少。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郝晓晞推门走了进来,她询问道:“两位教授,囚禁数字图恒宇的硬盘做好了吗?”
图恒宇默不作声。
“在我这里。”
马兆拉开抽屉,费力地搬出一个跟砖头似的储存器。
这就是数字图恒宇的牢房。
数字图恒宇经过MOSS的演算后,电子体积变得比铑色铍的学习资料还大,完全展开足够撑满一整个柜式服务器。
哪怕经过多重压缩,最后的数据大小也十分惊人。
储存器闪着绿灯。
这个储存器有独立的运算单元,数字图恒宇正在马兆精心设计的铁窗里坐着,等待联合政府对他的审判。
“郝理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图恒宇顿了一下,“我就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数字图恒宇是他的数字生命,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做另一个维度的他,所以他很想知道数字图恒宇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郝晓晞犹豫了一下。
对数字图恒宇的审判还没开始,很多信息都不适合对外公开。
但考虑到图恒宇身份特殊......
郝晓晞斟酌道:“我们准备销毁他,但对他的定义还有些分歧。”
图恒宇抿了下嘴唇。
虽然他早就料到数字图恒宇不会有好下场,但在得到郝晓晞的确认以后,他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他倒不是同情自己的数字生命。
就是总觉得不太得劲。
马兆问道:“什么分歧?”
“根据各国科学家的说法,数字图恒宇虽然是一串数据,但他实际上已经具备了跟人类一样的自主意识,是一个有人格的生命体。”
郝晓晞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
“我们应该把他当人一样审判。”
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但如果把数字图恒宇当人一样审判,那就意味着联合政府承认数字生命也是生命,这肯定会掀起很大的舆论风波,甚至重新激发人们对数字生命的遐想。”
“各个方面问题都很大。”
“这是我们暂时无法接受的。”
马兆点了点头,
他曾经是华夏科学院数字生命研究所的所长,对数字生命十分了解,知道数字生命有很大的社会争议。
争议主要集中在伦理方面。
剪不断,理还乱。
郝晓晞继续说道:“可如果不把数字图恒宇当人,那么数字图恒宇就是一段病毒,我们应该追究传播病毒的人的责任。”
她看向图恒宇。
图恒宇的小脸一下子僵住了。
马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点头道:“那就得追究图恒宇的责任了,毕竟是他的数字生命,而且也是他上传到550W里面的。”
图恒宇蹲不住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努力为自己辩解:“是他干的,不是我干的啊......”
又笨拙又可爱。
郝晓晞忍俊不禁,她看着眼前这位有四十年工作经验的两岁小孩,忽然产生了一种恶趣味。
“这个罪如果判下来了。”她托着下巴说道,“应该是无期徒刑,而且不允许减刑和假释,一辈子都得在监狱里待着。”
“啊?”
图恒宇一下子懵了。
“马老师,你说什么?”
图恒宇一脸难以置信。
马兆面无表情。
“你们不能抓我啊!”图恒宇着急道,
图恒宇有点急眼了。
他当时上传自己的数字生命,是为了输入密码,帮助北京根服务器上线。
谁知道他的数字生命会变成这样啊?
要是真判了,他以后就不叫图恒宇了,他改名叫赛窦娥!
“图教授——”
郝晓晞微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抓您,您不用紧张,具体怎么处理,过几天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您可以看一看。”
“那就好,那就好。”
图恒宇喝了口奶压惊,又蹲了下去。
“再见,两位教授。”
郝晓晞拿着储存器朝外走去:“联合政府那边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会上要讨论赈灾方桉,限制智能系统使用范围,还有一些跟星球意识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