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

但现实生活中许多时候必须要做出干脆利落的选择，连推脱犹豫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

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周全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一个根本不可能左右逢源，必须明确界线选边站的小人物罢了。

摆在他面前的两个，一个是日暮西山，能不能平安落地都值得怀疑的冯向昆。

另一个是年轻力壮，有着远大前程的李复海。

连择谁，也都显而易见了。

不过这小子也是带着点怨气的，你想把我当枪使，也得看看这枪会不会容易擦枪走火，昨天闹那一场，估计以后李复海再想启用他都得掂量掂量了。

这枪的破坏力太大，简直就是颗人形核弹！

彻底弄清周全的用心后，韩政很是郁闷道：“总感觉你小子跟你的实际年龄很不相符，而你的家庭出身，又实在不像是有人能教导你的样子，你这些心机到底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被社会磨砺出来的！

周全唇角嚅动了一下，差点没把这话说出来，否则肯定又该惹得老韩起疑心了。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哪来的社会经验？

只能闪烁其辞道：“这也算不上什么心机吧？我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做的选择而已。”

“你的直觉不准，这就是心机，你小心悠着点，别把你这些小心机用在素真身上，我女儿傻乎乎的，你敢对不起她我饶不了你！”

狠狠地骂了一顿，总算没那么郁闷了。

老韩这才心满意足的把电话挂断。

说不过就端架子摆臭脸，老丈人有点输不起呀！

周全摸了摸鼻子，正想着是不是该给张斌打个电话通通气，免得这位老哥误会自己。

不料还没等他翻出号码，李复海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小全啊，你可是有点不够仗义，怎么听说香飘飘就要搬走了呢？豫中集团我都还给你留着呢！”

显然老李的心情很不错，连埋怨都带着调侃的意味。

这也并不意外。

冯向昆在中州闹了个灰头土脸，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得益最大的无疑就是李复海。

本来他刚到中原，按理说该俯首作小谨慎一段时间，没这么快势均力敌的。

但先有韩政带着一帮本土派鼎立相助，后有冯绍基车祸女尸，还没等大家搞清楚这件事的影响力大小，冯向昆却又在中州屡屡碰壁自取其辱，此消彼涨的形势再明显不过，墙头草该往哪边歪一刻都不带犹豫的。

本来昨天他就想给周全打电话，鼓鼓劲打打气的，可是一直迎来送往的忙个不停，直到大半夜了，都还有人找他汇报工作。

大清早的刚起来，秘书宋仁就把隔壁冯老大骂网监无能当作趣事跟他说了。

这才知道网络上的舆论，也第一时间就怀疑周全是在赌气施压。

否则这么大的事，提前怎么可能没一点风声呢？

本意还是想安抚周全，眼前的风波不算什么，过去了马上就能迎来海阔天空。

然而周全却就苦着脸道：“李叔，豫中集团我已经不敢再抱有幻想了，能保住一条残命，挣扎出一条活路就不错了，得罪了冯老大，中原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好大的怨气啊！

李复海笑吟吟道：“小全啊，我不是给你说过吗？稍安勿躁，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胜利的曙光已经显现，在这个时候千万别自乱阵脚，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周全闻言不禁有些意外。

听李复海这意思，竟然还想让自己再闹下去。

这是尝到了甜头，想要把冯向昆彻底打倒吗？

他有那么大的把握，冯老大倒了自己就能接任吗？

不过周全可不想再给他当枪使了，昨天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属性，李复海又不是韩政，两人隔着心呢。

当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应道：“李叔，你就别再劝我了，连田安民都被撸下来了，我一个学生，这次真的怕了，现在就等审查结果，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我就马上收拾行李去深大报道，以后老老实实的读我的书做我的生意，离他远远的。”

“你放心吧，张斌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你的账目清楚，没有弄虚作假，谁都拿捏不了你，何况昨天晚上审计的乔安也专程赶回省里跟我汇报过，从初步的审查情况来看，结果应该还是很乐观的。”

李复海继续安抚道。

周全闻言却心中一动。

难怪李复海尝到甜头就不想再松口了，那乔安昨天上午还跟冯向昆拍胸口保证说四十八小时揪出问题来，显然下午发现风向不对，晚上就赶紧跳反了。

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也不知道冯向昆此刻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周全暗叹一声，面上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李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么说豫中集团还有希望？”

“当然，你小子好好准备一下，把兼并方案做的漂亮点，随时准备到省里来做报告。”

说完，李复海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果核电子和果核科技也都嚷嚷着要搬家的事情，却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