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当廷杖责,绝对是震惊朝野的一件事。
尚未下值的大臣们听闻此事,纷纷心惊。
消息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传遍后宫,郭皇后听到太监禀报,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太……太子殿下被皇上下令杖责……”宫人声音微颤,“这会儿还在九华宫。”
“杖责?”皇后豁然起身,震惊失色,“为什么?”
“奴才不知。”年轻的太监跪在地上,声音惶恐,“肖公公派人去东宫传太子,说皇上要见他,奴才差人悄悄去东宫打听了一下,没听说皇上有异常情绪……”
皇后表情僵白,咬了咬牙,大步往外走去:“来人,摆驾九华宫!”
皇上的雷霆怒火来得太过迅猛,动手杖责太子的御林军丝毫不敢怠慢,把太子按在春凳上,廷杖噼里啪啦打了下来。
虽不敢伤筋动骨,但疼痛绝对是货真价实。
五十杖杖尚未打完,太子就疼得晕了过去。
而待皇后匆匆抵达九华宫,正好听到皇上一句暴怒:“泼醒!拿水把他泼醒!继续打!”
皇后脚下一软,甚至不敢去看太子凄惨的模样,踉踉跄跄拾阶而上:“皇上!”
几个侍卫伸手挡在眼前,手里的刀鞘泛着冷冷光泽:“皇后娘娘请留步。”
“滚开!”皇后抬手隔开他们的阻拦,气势汹汹冲进九华宫,走到御案前跪下,“太子近日连宫门都未曾踏出一步,皇上为何如此重罚于他?”
身后没能拦住她的侍卫们跟进来,惶恐地跪下请罪:“卑职等未能拦住皇后娘娘,请皇上治罪!”
“出去。”昭成帝面上怒气微敛,冷冷命令,“所有人都出去!”
御前侍卫恭敬地应了一声,起身退了出去。
跪得两腿发软、浑身冰冷的宫人们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僵硬地挪着双腿,从始至终不敢抬头,弯着腰起身离去。
殿内只剩下昭成帝和皇后二人。
外面太子被泼醒之后,痛苦的嘶吟声已经越来越低,声音嘶哑虚弱,可以听得出状态不佳。
皇后心疼得眼眶发红,脸色发白,抬头直视着皇上:“臣妾想知道,太子究竟犯了何罪,以至于惹得皇上如此大动肝火?”
难道又是因为晏璃那个小贱人?
“皇后。”昭成帝怒火平复下来,声音冷静到极致,却仿佛让人感知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安气息,“朕这些年对你们母子不薄吧?”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一瞬不瞬地盯着皇上。
“你父亲镇守西疆,封地五百里,握十万精兵在手,说是一方土皇帝也不为过。”昭成帝看着她,眼底色泽刺骨冰寒,“自朕登基,晋国和穆国和平相处这么多年,未曾发动过战争,朕也未曾消减过郭家封地和兵马,还封了你的儿子做太子——只因他是朕唯一嫡子,朕以为他担得起江山重任!”
皇后心头划过一阵阵不祥:“皇上为何突然提起父亲?父亲远在西疆,盛京至西疆的消息收到得并不及时,若皇上受人蒙蔽,以为父亲有了异心,臣妾第一个不服——”
“受人蒙蔽?”昭成帝蓦地抓起案上的密信,握成一团朝皇后砸了过去,“你可以自己看看,看看到底是朕受人蒙蔽,还是你那好儿子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