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先别太过激动。”晏璃自始至终神态从容，波澜不惊，“毒蛇出自禹王府，饲蛇之人乃是禹王心腹。此事虽是出自你的授意，可一旦事情败露，闹到皇上面前，禹王亦脱不了责任。”

慕云珠脸色煞白。

顾贵妃身形晃了晃，不敢置信的目光在晏璃和慕云珠之间来回打转，像是在辨别她们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云珠。”她咬牙开口，“此事当真？”

“母妃，我……”

“八公主大可以否认。”晏璃显然不想浪费时间与他们打哑谜，径自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过请相信，我若掌握不到足够的证据，今日不会坐在这里开这个口。”

慕云珠终于开始慌了。

她相信。

虽然不知晏璃如何这么快就查到真相，但她真的相信。

因为毒蛇确实出自禹王府。

若不是确实查到，晏璃仅凭猜测，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猜到她跟皇兄身上。

皇兄府里的那个心腹更是神秘，从不在人前露面。

晏璃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晏璃。”顾贵妃强自稳定心神，用一双温和的眼睛看着她，“此事应该是有误会，不过既然这件事真的跟云珠有关，本宫还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这是投鼠忌器了。

晏璃心里有数，该抛出的饵已经抛出，很快开始说出自己的条件：“我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

顾贵妃和慕云珠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八公主三番四次找我麻烦，丞相府一次，裕王府一次，还有这次主动提供毒蛇给姜静，试图谋害于我。”晏璃站起身，拂了拂自己的袖子，“事不过三，我若继续忍耐，未免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

慕云珠下意识地开口：“我没有害你！”

晏璃对她这句话充耳不闻，声音渐冷：“原本无关痛痒的口角之争我都可以忍，但是此番事关两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贵妃攥紧了茶盏，须臾之间，脑子里闪过好几种念头。

灭口？

不行，晏璃今日来宝成殿一事，宫中不知有多少人看着，她不能贸然下手。

笼络？

眼前这少女虽年纪小，可心性坚定，性情冷漠，浑然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天真单纯。

笼络她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贵妃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来：“璃丫头，此事本宫确实被蒙在鼓里，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虽说皇子杀人与庶民同罪，可贵妃娘娘清楚，我也明白，这句话等于是废话。”晏璃淡道，“所以我不指望八公主抵命，只要贵妃娘娘下令笞责二十，此事就可以揭过不提。”

“笞责？”慕云珠大怒，“晏璃，你想对我用私刑？”

晏璃没理她，径自看着顾贵妃：“姜静月没资格做太子妃，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嫁给太子。”

姜静月和慕修寒是天生一对，不该去祸害他人。

顾贵妃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面上喜怒不辨：“还有吗？”

“听说宫里的枕边风很起作用。”晏璃语气淡淡，“我相信贵妃娘娘一句枕边语足以让皇上对姜静月改变看法，太子妃变成侧妃是最好的结果。”

顾贵妃明白了。

晏璃想对付姜静月，可是自己不好出手，所以想利用她出手。

好一个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