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泽曾经认为大多数的人类都是没有价值的，其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但当这些无价值之物在争斗中，偶尔会有一两个特别的存在会在强烈的碰撞过程中绽放出生命之花。

那也许就是生命的价值所在吧。

但看着眼前那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包围着他的那几个狗腿子手下，以及躺在床上比死了更难受的高文骏与苏美伊，柯泽可以肯定，他们就是一群哪怕将骨髓燃烧殆尽，都没法找出半点存在价值的蛆虫。

“看来宁妃菲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的要能干啊。”

一瞬间被动摇了心神的黎少杰很快就又恢复了满脸自信的笑容，看着孤身一人的柯泽不屑地说道。

“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救走两个女孩，还把高文骏弄成这幅模样，反应之快，报复之狠的确值得称赞几句。但是作为拥有‘女帝’这一响当当名号的存在，这一番作为就实在是有点名不符实了。”

“你的主子做梦都没有想到，其实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我黎少杰吧。”

“要怪就怪你没跟到一个像我这样优秀的主人。”

“去死吧，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把你主子也送去地狱陪你的。”

黎少杰凭着想象，自以为是地猜测着事情的而经过。在他的想象中，柯如燕两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联系到宁妃菲，然后宁妃菲派人将两人救走的同时，派眼前的这个男人来对高文骏进行报复，可惜算漏了自己这个幕后黑手的存在，导致眼前这个男人没来得及撤离，恰好碰上了自己。

完美！

这是黎少杰对自己的推理所下的结论。

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黎少杰轻轻挥了挥手，让手下将眼前的男人拿下。

就在柯泽正准备动手时，他身后传来了两声细微的枪声，随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端庄的少女优雅地走了进来。在几名保镖众星环月下朝自己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然后抬起那张精美得如同人偶般的俏脸，笑颜如花地说道。

“晚上好，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吗，柯泽哥哥。”

看着那个身穿一裘蕾丝长裙，举手投足都带着中世纪贵族气质的少女，柯泽不禁想起了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是在柯如燕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到学校找妹妹的柯泽，碰巧遇到了刚从德国来的国际交换生宁妃菲，然后顺手给一脸困扰看上去似乎迷路的她指明了方向。

后来宁妃菲与柯如燕交好，柯泽偶尔与妹妹见面时，宁妃菲都会伴随在侧。而让柯泽更加没想到的是，在大学毕业前，两人竟然合伙开起了公司。

那家小小工作室也就是现在妃燕传媒的雏形。

从第一次见面时，柯泽就对这个看上去静若安然的少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从女孩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他在‘乐园’内每个‘实验品’身上，早就见过无数回的影子。

只是与被强行塑造，灌注的他们不同，宁妃菲身上丝毫看不出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那种浑然天成的感觉，昭示着她的独特性。

与柯泽那零碎的记忆和暧昧的印象不同，宁妃菲在见到他的第一瞬间，便产生了一种宿命上的共鸣。从柯泽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同类者之间独有的波段。

独特的思维模式，价值观，能够让同属人类这一范畴的生物划分出无数阵营。而有的人甚至穷极一生，也找不到与自己同属一个阵营的同类者，宁妃菲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她遇见柯泽。

为此她与柯如燕成为至交好友，为的就是接近柯泽，想要窥探他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自我。

而看到此时房间内的景象，宁妃菲再次确定了，柯泽与她果然是同一类人。

“晚上好，黎先生。”

宁妃菲此时的语气与刚才和柯泽打招呼时截然不同，淡漠中带着强烈的嘲讽意味。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存在的。”

看到宁妃菲的出现，黎少杰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推测，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从一开始，你的所有计划与行动，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下。”

宁妃菲理所当然地说道，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炫耀的意味，似乎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不可能，我做得这么隐蔽，你不可能会发现的。我......”

“是你......”仿佛想到什么，黎少杰抓起一旁老鼠的衣领，怒目圆瞪地说道。

而老鼠则是一脸平静，眼神真挚地说道。

“少爷，你应该知道，老鼠绝不会出卖您。”

黎少杰有些颓然地松开了手，不是老鼠，还能有谁知道自己策划了这么久的计划。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妖艳的女子出现在脑海里。

“是她......宁妃菲你竟然敢在我身边放奸细，你.....好卑鄙啊。”

黎少杰装作气愤地样子，夸张地舞动着双手，可实际上却是趁着转身之际拔出腰间的手枪，直接朝宁妃菲所站着的位置，扣动扳机。

砰。

很可惜，黎少杰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站在宁妃菲旁边那名训练有素的女保镖，直接拔枪射击，将他手中的枪支打掉。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只花了不到1.5秒。不管速度还是精准度都是超一流的水平。

看到这个情况，黎少杰身边的几个保镖快速地伸手掏枪，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打开保险，三人的手腕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子弹贯穿，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不想脑袋开花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比较好。薇拉可是科格洛出身的前特工，比你的这些杂鱼保镖要强太多。”

宁妃菲用着天使一般的声音，说着如同恶魔一般的话语，那巨大的反差，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谁都以为宁妃菲获得了这个房间内的掌控权时，一直站着不动的老鼠嘴里小声地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变。”

就在他双手合十朝前一指时，宁妃菲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便看到站在一旁的薇拉手上竟然被毒蛇缠绕着。

看到同一情景的薇拉用力将手中的毒蛇甩开，可这在一旁的柯泽看来，她只是将手中的枪给扔开而已。

看到这番奇怪的景象，柯泽将目光锁定在那个有些古怪的矮小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降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