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在说什么？
什么叫有没有可能是她的胖次？
这是红盖头！这明明是红盖头啊！之前我撒谎说是从戏台附近捡的，她不是也信了吗？
江无疾楞了好一会，最后嗤笑了一声说道：“小姨你别闹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我说的是真的。”苏小蕊看着江无疾，一对杏眼微微闪烁。
“真的？”
江无疾举起手里的红盖头扬了扬，说道：“这要是真是你的东西，那我之前好几次戴在头上怎么说？就算我有病，那之前我还戴在了张医生头上，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把内裤套自己头上？除非张启良也疯了。”
“无疾你别激动，听我说……”
“我没激动，我一点也不激动，你要说什么说就行。”
看着江无疾手里的东西，小姨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你说这东西是红盖头，考虑到你有精神病史，我就没敢直接揭穿你，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张医生。”
“你想说，为了不刺激到我，所以之前你一直在配合我做戏？”江无疾问道。
小姨点点头，“不光是我，还有张医生，他也是为了不刺激到你，才会让你把内裤套在他头上。”
江无疾：“……”
苏小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好吧？”
“我不信。”江无疾摇摇头。
“为什么要骗我？这就是红盖头，就算我有精神病，也不可能把这东西看错！况且这两样东西差距还那么大！”
见江无疾还是不愿意想相信，小姨一咬银牙，说道：“无疾，你身上出现了其他症状，不要再逃避了。”
“我没有逃避，我也没有精神病，这就是红盖头！”江无疾指着红盖头说道。
小姨深吸了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我问你，之前你为什么说自己是道士？你是不是出现过一些道士的幻想？还有你为什么要杀那只猫？还有你为什么要在佛庙里砸那木鱼？……”
“之前那个叫老张的放火烧人的时候，你从厕所出来时不停拍自己的衣服，你在拍什么？”
江无疾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在老张放火烧小胖身上那些虫子的时候，一些想要逃离的虫子爬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在出来的时候，自己才会去拍衣服，将衣服上那些虫子给拍掉……
“我在拍灰尘啊，有什么问题？”江无疾回答道。
小姨：“你是不是也能看见那些虫子？无疾，有病咱就治，你要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瞒着我们，你让张医生他们怎么办？”
“他们怎么办关我什么事！我都说了我没病你们就是不信，我能怎么办！”
“那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姨，江无疾心中刚升起的怒火顿时就熄灭了。
他可以不管任何的感受，不在乎任何人，但小姨不行……小姨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人。
“小姨，我……”江无疾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憋出一句话。
“这是治疗方案里的一个办法吗？还是必须做的流程？我可以配合的……”江无疾开始有些无语轮次，小姨哭的更厉害了。
“小姨你别哭，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可那真的是红盖头啊，我怎么可能把你的……”
小姨抬起脸，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拿出了江无疾的手机，“你不相信我，可以问问别人，让她看看那是不是红盖头。”
接过手机，江无疾愣了好一会。
“好……”
解锁，打开V信，联系人里就两个头像，一个是小姨，另一个是林九思。
上一次出院的时候，来看自己的只有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姑娘，叫林九思。
那是一个阳光可爱的少女，用她的话来说，她和自己是发小，从小就在一起玩，小学初中还是同班同学。
虽然林九思说的这些事江无疾都不记得了，但这并不妨他们成为朋友，在林九思身上，他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到那些对精神病人避而远之的厌恶，有的，是纯净温暖的热情。
看了一眼小姨，江无疾低头点开联系人头像，然后发送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悦耳的铃声响起，没多久，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系着双马尾，长相甜美的女孩，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堆满了各种书籍的大柜子。
“无疾，你终于肯打给了我了！好开心呀！”
林九思笑起来甜甜的，给人有种沐浴在阳光里的温暖。
“你，你好，林九思。”江无疾有些尴尬的回应。
“哎呀，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叫我九思就可以啦！你这是在哪呢？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医院？你怎么了？”屏幕里的林九思东张张西望望，就好像真的可以通过自己的屏幕看到江无疾周围的情况。
“嗯，我在医院。”江无疾点点头。
“啊！”
林九思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非常担心的询问道：“你怎么在医院？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是天青市的医院吗？我下午正好有空，我去看看你！”
“不用不用，我没事，我很好，就是一点小感冒。”江无疾连忙说道。
然而，屏幕里的林九思却眯起了大眼睛，一脸狐疑。
江无疾抢在她开口前说道：“我打你视频，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帮忙？什么事你直说呗。”
“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江无疾拿着红盖头，在镜头前扬了扬。
屏幕里的林九思伸了伸雪白的脖子，皱起黛眉嘟起小嘴，说道：“无疾，虽然咱们是青梅竹马，但这种事还是不大合适吧？”
“我没别的意思，你直接回答就行。”
林九思鼓着腮帮子说道：“这是内裤啊！一条女款红裤衩！还是蕾丝边的！”
“无疾，你搞什么，你是交女朋友了来跟我炫耀吗？”
“无疾你说话啊！”
“江无疾！”
看了看屏幕里暴跳如雷的林九思。
又看了看一旁眼泪婆裟的苏小蕊。
江无疾的目光落回到了那条鲜红如血的红盖头上。
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难道我……”
“真的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