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町的繁荣依旧,进入夜晚,那股奢靡继而随着灯烛的点燃而出现,并且以火热的姿态席卷整个城下町的各个坊市,醉生梦死的众人也继而游走至街边。
这对路边野妹子等人来说并没有多少意外,乱世当中既然有人能趁势而起,但更多的则是沉醉在酒精之中,麻痹自己,忘却世事来暂时逃避。
千野国尽管看似太平,实际上暗中小灾不断。
不说八扇山深处那雀临山的妖怪虎视眈眈,就说每年梅雨季就出现在沿海泽地,糜烂数百里之地的海中妖怪,就让生活此国的常人饱受折磨。
沿海泽地开垦的土地日益荒废,沿海的渔业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外加商人们穿梭各地的商队也不敢轻易靠过去,更是导致了荒芜加剧。
生活在沿海泽地的诸多平民百姓,早已经四散而逃。
哪怕每年都征召武士前去讨伐。
但实际效果呢?
还不是海里的妖怪见事不好就连忙溜到海里或江河之中,再不就隐遁在复杂的泽地深处,只要不是乘船深入追击,等夏日瓢泼大雨到来,水位上涨之时,趁机再逃回海中亦无不可,留下千野国众人看着糜烂的局面,只有面面相觑。
等来年春夏交接的梅雨季,冰凉的雨水如有大海般舒坦,这些逃回去的海中妖怪们带着新的海里的妖怪继续登陆,整个千野国的沿海泽地又陷入到了糜烂之中。
如此反复,只能见招拆招,想要根除此患却无异于痴人说梦。
有大海。
就有海里繁衍的妖怪。
没有焚山煮海的能力,那这些海里的妖怪便是无穷无尽!
何况有雀临山的妖怪作为心腹之患,千野国的主力全部备战于南佐城,以至于千野国另外两府城守备皆是次等部队,哪里能真正驱逐海里的妖怪?
最多就保证府城不失罢了,等到梅雨季过去,妖怪自然退却。
这16年间早已经形成惯例。
恰如现在。
南佐城征召武士和足轻众,派往沿海泽地清理,扫除来不及退回大海的妖怪,暂且收复沦陷的沿海泽地附近的村町之地。
顺便将破坏的村舍简单休整,继续趁着夏季刚开种上一季稻米,等待秋末之时还能获得一批粮食,虽说不如当初一年两季稻米的产量,但总归有所收获。
若不是这季稻米还要种植,能增添收获,千野国早就放弃了沿海泽地。
但就在此之前。
没清理干净那些泽地深处的妖怪,逃到府城的平民和城下町享乐的富户们,就只能继续在这等待,想要在醉生梦死之中忘却这一切。
不过这种颓废的模样,却间接的增加了城下町的繁华。
不得不说…这很荒谬!
沿街。
路边野妹子和忍者们走在城下町之中,两侧店铺灯火通明。
路上时不时就有脸色红晕,喝的醉醺醺的路人跌倒爬起,再不就是随着嘈杂的骂喝声被踹出居酒屋或赌场,瘫在路边没一会就被几个流里流气的人盯上。
城下町的夜晚并不属于良民,或者说平民和贫民也没有进来的资格,多是那些小有余财的富户,或是每日流水千百贯的商人们才能消费的起。
这些红灯区般的坊市,哪个不是销金窟?
要知道。
整个南佐城的部分税收,都是靠城下町才撑起来的。
否则就单凭地里的那点粮食收成,就算能让人吃饱,没了饷钱之类的激励,那些足轻众或武士们凭什么听南佐城的好令,就单纯以为是国主或大名就行?
没有利益,单纯靠名分,这种关系可不会牢靠。
尤其是面临如此危险。
谁能放心?
这点对路边野妹子来说,同样深以为然。
既然成了大名,成了一国之主,儿女情长就不能算数,否则他这位曾经的嫡生子,嫡系血脉,现在能被出尔反尔的征召至此,还去危险的沿海泽地?
他驻守八扇山,那就等于危险,现在又抽调兵力前往沿海泽地,万一出点事,谁能知道是不是南佐城故意设下的圈套?
想想八扇山里的那个鬼武士,或许和自己老爹有极为贴合的联系,路边野妹子扭头看着旁边巍峨的南佐城,忍不住摇摇头:“这都是闹得什么事?!”
本来,还打算扮猪吃虎,慢慢发展。
结果现在可好
逼宫!
南佐城直接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当场把他的遮掩全部给扯了过去,连他本人都扯到了南佐城近处,就算再怎么遮掩,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不能使用点力量,展现展现自己的实力?
路边野妹子带队向前,很快来到了仓库区域,看着以厚重木料修建的仓库,以及前方还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伸手揉了揉眉心:“不展现实力,你们也不放过我啊。”
伸手向前,身后的2名下忍顿时向前走去:“喂!”
他们喝道:“管事的人呢?”
就在仓库里面,正在忙碌的众人连忙出来,带头的是个面带愁容的老者,穿着华贵的衣裳,不怒自威:“何人在此喧哗?”只是他看到这两个年轻人后面的路边野妹子,脸色微顿,脚步都停滞不前,似是有所难言之隐。
路边野妹子嘴角微翘,看着前方的那个老者:“家老大人,时日未见。”他走过去行礼,似是毫不见外:“现在见面,不打算请我去坐坐吗?”
那老者正是当初他离开时,特地送他的那位家老。
只是现在。
没了当初的敬佩和遗憾,反而多了几分尴尬。
他脸上的愁容更甚,微微张嘴:“我…我还有事…就不…”他说着眼神就不自觉的看向旁边,就算没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推辞。
路边野妹子却仿佛没看到,只是淡然道:“就稍微谈谈。”他向前走去,挽住那老者的手臂,暗中施加力量拖着他就朝着仓库走去:“当初怎么说我也有南佐城的物资,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家老大人,再不给送些物资,那我就真的难受了。”
家老想要挣脱,但面对路边野妹子已经施加了查克拉的手臂,哪里能挣脱的了,只能被拖拽着朝着仓库里面走去,脸色苦涩道:“我去就是了。”
路边家的家老们并非全部都修炼武力,少数有别样才能的,便如他这般,奉命管理城下町的仓库,负责统筹税收,重中之重的工作也没时间修炼。
进到仓库里,满满的都是各色物资,堆积如山。
有南佐城的。
也有城下町里那些商人们的,存在这代为保管。
这也是为了防止那些商人真有什么作乱的事情发生,到时候万一在马车里藏有什么兵甲,趁机作乱,里应外合导致城下町陷落,岂不是大难临头?
所以统一将物资存放在仓库,就能杜绝这一切的发生,而且万一察觉到商人有什么不对劲,尽早处理的话就能杜绝危险,还能小赚一笔。
能存在仓库的货物,哪些不是价值数千贯数万贯?
当然了。
哪些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也没有商人敢运送。
沿途山伏众多,还有某些城主或大名暗中窥视,万一遇到正规军假装的山伏众,最后全部被缴获了去,岂不是要大哭一场?
这种行为在乱世之中可不少见,也就千野国地处偏远,那些打的狗脑子都出来了的地方,互相之间掠夺杀人,用尽一切办法打击敌人的事情,可不少见!
路边野妹子看着眼前堆放的物资,感慨的说道:“我还以为城下町里已经凑不出给我的物资了呢!”他扭头看向那个家老:“这不挺多的吗?”
那家老脸色尴尬,愁容更深:“这本来…应该…就是下去两天…或许给你送过去…”他吞吞吐吐:“可是这最近…不是忙点么…”
路边野妹子笑笑:“忙点就不送物资了啊,家老大人?”
家老更是羞愧的低头:“…忙。”
他本就德行见长,以往都是在南佐城里教导路边家的孩子,算是个教书匠,能来这处仓库还是年前的家老因贪污而被问罪,才让他过来暂时顶替。
现在面对路边野妹子明里的嘲讽和责问,他也无话可说,只能遮遮掩掩的说些别的话题想要错过去,毕竟上面也已经来了消息给他,他就算有所愧疚,可是又能做些什么?还不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正当两人在里面纠缠时,仓库外面也出现了嘈杂声,伴随着愤怒的呵斥声及忍者们冷静的回答,路边野妹子嘴角微翘:“终于来了吗?”
他来到仓库找的,本来就不是这个家老。
而是现在的人!
这个家老脸色惶恐,稍有几分苍白:“怎么还真的来了?”
看着路边野妹子,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野妹子,你还是…”他犹豫道:“还是该怎么听令就听令吧,你走了以后,这南佐城就不是当初的南佐城了!”
路边野妹子皱眉:“什么?”他想继续询问,这家老就摇摇头率先朝着外面走去,他也只能跟上,来到外面看着来者,正是当时的那个下级武士。
正带着十数名足轻众,脸色难堪的呵斥道:“你们这群贱民敢挡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