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将“孝顺不过”这四个字咬的极深,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太后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什么她最孝顺不过,这话是说皇上孝顺,要是知道了母妃受委屈就一定会来帮她,好个皇贵妃,真是得了把好琴,就摆起谱来了。
竟然敢搬出皇上来压她。
太后一拍桌子,声急厉色道。
“皇贵妃,你是要忤逆不成?”
皇贵妃自然也不再表演,恢复了自己那个嚣张的样子。
“太后娘娘这话从何说起,本宫听从皇上旨意,掌管后宫,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竟然被您老人家扣了个这么大的盆子上来。”
“掌管后宫?欺压嫔妃、克扣月银、打杀宫女,这哪一件不是你做出来的,你还有脸在这里问哪里做错了,皇贵妃,哀家告诉你,在这后宫之中,你一个小小的皇贵妃暂时还翻不了天。”
皇贵妃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
“笑的本宫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太后娘娘可真是会说笑话。”
太后气急。
“你认为哀家是在说笑话?”
“难道不是,太后娘娘,您这一大把年纪了,不在宫中好好的颐养天年,总是蹦跶出来做什么,没由来的叫人嗤笑,这后宫之中,本宫还是做的了主的,就不劳烦太后娘娘了。”
皇贵妃笑容越说越消失,到最后,冷冷的看着太后,一向胸有城府的太后被她这个眼神看的,竟然有些吓到了。
不过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是太后,怕一个皇贵妃做什么?
“皇贵妃,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哀家在这深宫待了许久,有些手段不是不会用,只是不愿意用,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哀家这里就不留你了,送客!”
太后扔下这句话,就由着宫人扶着回去休息了。
皇贵妃眼睛看着给自己挡了热茶的贴身宫女,眼中似有什么在翻腾。
“本宫记住了今日之事,还望太后娘娘日后注意身体才是!”
说完就直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尚未远离的太后听到这句话,眼中寒芒闪过,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皇贵妃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嬷嬷代替了那个扶着太后的宫人,低声问道。
“太后娘娘,可要教训一下她?”
太后嗯了一声。
“给个教训吧,这个皇贵妃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皇贵妃回宫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将宫中的名贵之物砸了个七七八八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这老东西,怎么还不去那阴曹地府,活在世上也是白白的浪费时间。”
将太后翻来覆去的骂了好一通之后,皇贵妃才想起来为自己挡下热茶的贴身宫女。
“去,送一瓶生肌止痛膏给她。”
到底是因为自己才受得伤,送些好东西不过分,再说了,这样也可以让她更加对自己死心塌地。
果不其然,趴在塌上的宫女得知皇贵妃赏赐了如此珍贵的膏药之后,激动的痛哭流涕,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
“算了算了,娘娘说了,你的身上有伤,这样行礼就行了,不必起来。”
“奴婢谢过娘娘。”
送药来的宫女也是羡慕不已。
这生肌止痛膏可是近两年太医院研究出来的好东西,不管皮肤伤的多重,只要是新伤,涂上这瓶药之后,慢慢的就能恢复如初。
不过若是旧伤,时间久远的话,只能淡化些痕迹了,但是对于宫女来说,主子要是不赏赐,一辈子也拿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日后再有个不小心什么的,都有了保障了,最重要的是,这说明主子定然是将她放在心里了。
皇贵妃今日算是受尽了委屈,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娘娘,奴才倒是有一个妙计。”
说话的是皇贵妃身边最为得力的太监,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的。
皇贵妃瞧着他的样子,微微抬一下下巴,示意他可以说说看。
“既然娘娘厌恶太后,反正现在前朝也是咱们皇上的,不如去太医院拿一些使人痴傻的药物,喂给太后服用,这样的话,日后后宫之中不就没人能够阻碍娘娘了吗?”
听到这个提议,皇贵妃眼前顿时一亮。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
皇贵妃眼中露出狠厉,沉声道。
“不过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轻了,这个老东西,三番两次的和本宫作对,一直想要下了本宫的权力,然后将后宫掌握在她的手里,既然她公然的要和本宫唱反调,那么本宫就好好的送她一个小礼物吧。”
皇贵妃微笑着让太监来的近些。
太监附耳过来。
不知道皇贵妃说了什么,只瞧着太监的眼睛越来越亮。
“娘娘好聪颖,真是个好计谋,奴才这就去办。”
两人的话丝毫不担心会被人听到,早在一开始的时候,皇贵妃就已经让其他人都远离这屋子,只剩下几个完全信任的心腹在这里。
没过几日,慈宁宫的嬷嬷匆匆的跑到了太医院,甚至连形象都顾及不上了。
“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中毒了!”
“什么?太后娘娘中毒!”
太医一听,将手里的东西直接抛下,带着药箱就朝着慈宁宫跑去。
到达的时候,太医神色一僵。
无需把脉,他就能够看的出来,太后娘娘已经没气了。
“这,这这这,已经是没有生命的迹象了啊...”
“胡说什么,什么没有生命,还不赶紧来看,要是耽误了太后娘娘的治疗,就小心你的狗命。”
嬷嬷不愿意相信,瞪着赤红色的眼睛看着太医,太医不敢反驳,只得上前把脉,可是再怎么把脉,也都已经没有跳动了。
一共来了三个太医,都沉默了下去,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嬷嬷也明白了什么,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太后娘娘薨了,这件事只半盏茶的时间,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玄祯正在御书房议事,也顾不得大臣们还在,匆匆赶了过来。
虽然他与太后并不亲昵,但是毕竟那是南允的太后,于情于理都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