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大陆一共分为4个国家,分别是东国、南国、西国、北国,在这里均是以女子为尊。
虽然都被裂分成了四个国家,但是事实上,这四个国家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们属于同一国,只是后来,北辰大陆的女王子嗣众多,她的亡夫们都在暗地里勾心斗角,最终在她病重的那一段时间,稍微有点儿本事的,都自立为王了。
几千年的时间下来,最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北辰大陆也最终被,分成了四个国家。
在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年都要进行文武比赛,东南西北四个国家的女王都号召自己的子民踊跃参加,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舞刀弄剑。在这里所有的项目中获得第一名的都可以像四个国家其中一个的女王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升官发财金银财宝都不是问题。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都在这一天做足了准备打算一展身手。
这一天不仅仅是个人对个人的较量,更是四个国家互相打探虚实的时候。
毕竟无论是哪个女王,都希望自己国家人才济济,更显得自己统治有方,国民昌盛。
场下面闹哄哄的,北辰大陆前面几年无论是文或者武都取得了首冠。因此,今年也是由东国来全力举办这次的大型宴会。
此时的上座有五个空位,五个空位各在一方,奢华艳丽的主场里面音乐声响起,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陆陆续续有人坐在了主场的下方。
每个人穿着华丽,能坐在这里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皆是四国的丞相将军女王或者一些受宠的王夫王妃。
其余的人,都在外面宽阔的地方落座,殿内极尽奢华,歌舞升平,场外落座的人来的更早,也有一些人站在场外的边缘。
直到四国的女王各自入座,整场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而此时的殿外后花园的墙壁下方,一个穿着棉布云袖裙的男子正猫着身子,手扒拉着地上的杂草,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打望。
抬眼望去,依稀听得见远处传来的闹声,或娇媚嗔痴或者奉承恭维,却听不真切,缓缓的松了口气,低着头,蹑手蹑脚的慢慢从那个小的不像话的狗洞爬了进来。云绣
不远处的一个参天大树上面,夏侯雪手拿着一个玉石吊坠,漫不经心的看着。
猫形的玉石吊坠,质量并不怎么好,甚至算得上劣质,轻轻摩擦着,上面有不少的划痕,模模湖湖的,勉强看得清楚上面是一只猫,把握在手心里,还有些扎手。
这玉佩,并不是她的。
“站住!”一声突兀的声音,引起了夏侯雪注意。
只见刚才那钻狗洞的男子刚起身,就被一群穿着奢华的男子群群围住,说话的,正是为首的那位,他身姿高挑纤瘦,穿蓝色方领对襟绣荷花的上襦,下身着一条青色
百褶襦裙。
身后一群人围绕着他,恭维谄媚的声音不断,他微微抿紧着双唇,站立在那钻狗洞的男子面前。
“我道是谁呢,没成想居然是你,这样的场面,也是你该来的么,莫不是上赶着替丞相府大人来丢脸的。”
那穿着棉布云绣裙的男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残灰,听见这话,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下衣摆。
林嘉歌抬头,声音有些执拗“我没想着来这里,更没想着遇见你们这群人。”
他有些恼怒,却对于眼前这些人无可奈何,反正,他们是欺负他习惯了的。
另外一位穿着橙色长袖云缎裙的男子开口道:“没想着来,却还是来了,林嘉歌,你果然和你那下贱的父亲一样上不得台面,总归不就是想借着这次大会勾引那些....”
“啪!”一颗石头破空而来,那男子的额头顿时多了一道圆形大小的伤口,伤口处正不停的往下流淌...
触手一摸,手心是一片红色。
“啊...血...!”橙色长袖云缎裙的男子,一摸额头,顿时惊叫出声,他恨恨的看着站在前面依旧执拗的男子。
“林嘉歌,你居然敢,你居然敢用石头砸我!?!”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翘起圆润的尾指,用食指定定的指着林嘉歌。
“不是我。”林嘉歌瞥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拍了拍袖摆,声音依旧执拗,“杨舒,我只是来捡我的猫形玉石,就在这附近,找到了就走。”
林嘉歌的两个眼睛湿漉漉的,硬是逼着自己留在这里,虽然,他知道,如果现在离开,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可是,那玉石是父妃留给他的...
“狡辩!你怎么会配拥有玉石?!?”被唤作杨舒的男子,一口打断林嘉歌的话,他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林嘉歌,你是什么东西,今天砸了我,你以为随便绉个借口,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我们什么身份,你既然知道就该看见我们就躲得远远的!”
“啪!!”石头砸在林嘉歌的额头上,再带着鲜血咕噜噜的直坠下地。
林嘉歌手捂着额头上嘲讽的看着那群人,最终把目光放在为首的那个男子身上“知道,尚书府的嫡子”又看向杨舒,开口道“将军府的嫡子”。
而后面跟着的这一群人都是他们的小跟班,一群阿谀奉承的人。
“知道就好!我劝你自己早点回去,省的什么都不会,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话说完,尚书府的嫡子魏榆以及将军府的嫡子杨舒带着身后的一群人离开。
身后,徒留那个倔强的身影望着他们,他捏紧了衣摆,本来质量就不怎么样的棉布衣顿时起了好多的褶皱。
夏侯雪躺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枝丫上,枝繁叶茂,有着极深内力的她,自然是把下面的一幕幕都看的一清二楚。
捏了捏手里的猫形玉石,她挑了挑眉,这玉佩原来是那个人的?
那个倔强的男子,依旧站在原地不肯离开,远处的人,已经看不见身影了。
本来应该立即把手里的玉石还给他的,可是,夏侯雪突然想逗弄一下那个倔强的人。
随手摘了一颗树上还没有成熟的青果,用了个巧劲就砸向了那个正在发呆的小小人。
果子不大,红枣般大小,不知道是什么种类,青色的果子倒也好看。
“啪!”果子砸在了林嘉歌的身上。
他轻呼一声,低头看了看那还在地上又滚了两圈的青果,身上并不痛。
不知道又是谁的恶作剧,大概或者是那群人去而复返。
下意识的抬头,寻找是谁扔的青果。触目所及的是一个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披风,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镂空的面具,妖艳的红唇,还有那双面具下的眼睛,只一眼,就让林嘉歌差点忘了呼吸。
这个女人,好美...虽然没有看见全部的容貌,可是那周身的气质,也让人折服,让人自行惭愧。
这可是女人啊!怎么,怎么可以比男人还要美。
“傻了?”夏侯雪见站在下方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从树上坐了起来,一改刚才躺着的姿势。一边说着,一边又扔了一棵青果,再次毫不客气的朝着林嘉歌扔去。
“你也是来欺负我的么?”林嘉歌醒了醒神,抬头望着夏侯雪问道。
夏侯雪本来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却没想这男子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她突然有些心疼他刚才的遭遇,笑了笑,她道“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我不需要谁来救。”林嘉歌瞧了一眼夏侯雪,那蓝色劲装白色披风一见便是雍容华贵,这种人,不是吃饱了撑的想看戏的富家贵女就是想假借英雄救美的名义骗取男子芳心的流氓!
这种场景,他可是在戏折子里面看过的,骗不得人。
“不需要?那,这个你要不要?”夏侯雪出声道。
站在下方的人,并没有回答,径直往前走,一看自己就和她不是一路人,要什么要,指不定自己一转头又砸下来一个青果。
没反应?不回头?
夏侯雪从怀里面摸出一块质量不咋地的猫形玉佩,拿在手里,提着上面的大红色绒线,颇有些嫌弃,慢悠悠的晃了晃“这红线都起边了,这玉质量如此差,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稀罕的。”
顿住脚,僵硬的转过身去,那块自己追了大半路,能让自己多活几个月的玉佩,此时此刻就在树上那人的手上!
林嘉歌气急了“这玉佩是我的,你还给我。”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回去,站在夏侯雪那根树枝的下方跳了起来,试图用手抓着夏侯雪垂吊在树枝下方的衣摆。
“嗤...”夏侯雪低头,刚才还很倔强的一个小人此时此刻却丝毫不顾形象的,在自己下方又跳又吼。
她将自己的衣摆又往下放了些,见林嘉歌跳起来差一点摸到衣摆,嗯...又跳一次,又差一点,她撇了撇嘴“真是...很笨啊。”
“你穿的那么有钱,干嘛非逮着我的一块玉佩。”林嘉歌跳累了,他坐下来,有些委屈。
前一天才下了雨,地上湿漉漉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方帕,小心翼翼的垫在石头上。
那方帕和手中猫形玉佩的吊坠红绒线一样,都起了毛边。
“这玉佩,很重要?”夏侯雪问。
“当然很重要,与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多重要?”夏侯雪又问。
“除了这条命,便是它了。”林嘉歌又答,顿了顿,他又说“这玉佩跟我的命一样重要”。
夏侯雪默然,将手里捏着的那根线轻轻往下一抛,刚好掉进林嘉歌的怀里。
“既然,很重要,那你就拿走。”夏侯雪从树上飞跃而下,刹那间,白衣轻转,镂空的面具带着一丝冷意,林嘉歌手里握着玉佩,抬头愣愣的看着夏侯雪,不曾想,因为几句话,她果然还了他的玉佩。
一个劲风而过,那棵树抖落起来,树上的青果和叶子夹带着雨水,毫不客气的砸向了林嘉歌,“傻了?还是太感动了。”
林嘉歌怒瞪着夏侯雪,起身,收了那石头上垫着的方帕,小心翼翼的裹在一起,放在一旁。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这般大胆,也不怕我喊了人,将你捉了去。”
夏侯雪顿住脚步,银白色镂空的面具下,她的嘴角扯了扯,这个不知礼数的男子,把她当成谁了。
还真是难以想象,有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能将她捉住。
“你是近来江湖上传出的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洋大盗吧!”正准备走,身后那人,声音确凿的说道。
夏侯雪转身看向林嘉歌,她不语。
以为他认错了人,这倒没关系,可是,他居然把我当成了江洋大盗?!?
林嘉歌看见夏侯雪站在原地,心里暗自打鼓,竟然,猜对了?
“你又何以知道?”夏侯雪问。
“最近几年出现的带着银色面具的,整个大陆据我所知,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盗了南国、西国、北国三个国家首富的江洋大盗,一见倾心。因三次盗窃,每一次偷的就不是凡物,里面甚至有家族秘辛,三国的首富都曾以泼天的富贵为交换,请求女王派人拿下那人,却不想,至今没人有那本事。”林嘉歌又继续道“后来,三个国家女王觉得此人定非池中物,决定招揽为自己国家尽力,甚至不用参加今日这般赛事,都可以在朝堂上坐得一席之地,不过,那人却迟迟不现身。”
林嘉歌说到一半,见夏侯雪并不反对,便看着她,示意她要不要自己承认。
夏侯雪挑了挑眉“继续说。”
“三国都去了,只有东国未曾遭遇过偷窃,不奇怪么。”林嘉歌撇了撇嘴。
“据说那一见倾心是个短袖,之所以没有偷窃东国的首富,完全是因为惦记我们东国的摄政王的美貌,这天下,谁人不知道,东国的首富就是那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夏侯雪。她怎么敢对摄政王府下手?所以...”
林嘉歌指着夏侯雪的鼻子“你,就是那个江洋大盗,那个爱慕摄政王的女人。”
不仅仅是这样,这还是个短袖,不知道那摄政王有什么本事,这样一个气度不凡的女人,竟然会为了她,抛弃天下所有的男子,愿意当一个偷窃之人。
“说得很不错,”夏侯雪抽了抽嘴角,是很不错,这个平平无奇的男子编的故事很不错...看着指着自己鼻子的那根兰花指,夏侯雪澹澹道“别用手指指着我,不想要了吗?”
林嘉歌一听,急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他都囔一句“小气...”
夏侯雪不打算再和这样一个笨蛋继续聊下去了,她转身就走“既是知道我不好惹,那就离我远一点。”
“等等...!”林嘉歌有些慌了,出来这么久了,他实在,有些...饿了。
“你本事不错,我知道摄政王在哪里,你帮我一回,我就带你去找她,以便...”林嘉歌咬了一口牙,闭眼“以便解你相思。”
“呵,你知道摄政王在哪里?”夏侯雪冷笑一声。
“知道,”林嘉歌说了说,又道“我知道今天有人要以自己的男子清白设计陷害摄政王,那人我认识,地点我也知道。”
“你说的是谁?”夏侯雪问。
“东国的三皇子,乘君,东临乘君。”林嘉歌肯定道。
“我且信你,说吧,你想让我干嘛。”夏侯雪将手背在身后。
虽然并不在乎是不是真的会被设计,不过,眼前这男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顺手帮他一帮又何妨。
反正...当个江洋大盗总比去大殿无聊的好。
“真的?你答应我了?!?你果真爱慕她!”眼前的江洋大盗果然爱慕摄政王。
夏侯雪见眼前的人高兴的跳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喜悦,不再是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倔强无理的样子,她仔细的看了看林嘉歌,嗯,眼睛大大的,因为兴奋倒觉得像一双鹿眼,有些单纯,不过看向她的时候,也有防备就是了。
想着,夏侯雪的心情彷佛也因为这清脆的笑声而变得好了起来“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啊,那个,大盗,你帮我去后厨房偷...喔不,拿一只烧**!”
...
“我不是大盗。”夏侯雪道。
“江大侠,觉得如何?”林嘉歌犹豫了一下,见眼前的人气质突然就冷了起来,他不禁有些害怕。
“...”从来没有人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偷,更不会有人居然敢怂恿自己去偷烧鸡。
这人,究竟是几天没吃肉了?
“有这么穷么?”夏侯雪看了看林嘉歌,又瞟了一眼他的泛白的衣服。
被夏侯雪赤裸裸的眼神看着,林嘉歌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难堪,她是在看不起吗?
“对,就是很穷,穷得连尊严都不顾了。”林嘉歌自嘲道,这话像是在回答夏侯雪,更像是在回答自己。
也对,自己刚才威胁她要将她是江洋大盗的事情给说出去,任谁被这样说,心里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这样想着,林嘉歌觉得有些嘲讽,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看不起自己了呢?
大概,是从被人抛弃的时候?又或者,是从被欺负的时候?
夏侯雪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嘉歌,她道“不就是烧鸡么,你且在这里等着。”
“嗯?这么好?”林嘉歌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夏侯雪,只是,眼前哪里还有半个身影?
夏侯雪并非没有听见林嘉歌的声音,好?她可不认为她好。
就像是这一趟出来,纯粹是因为无聊,帮忙也纯粹是因为看不惯那个人这么弱小罢了?
倔强的脾气,这么弱,难怪会被欺负。
眨眼的功夫,夏侯雪就到了殿外的小厨房内。
虽说是小,不过五脏俱全,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一进去,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子热气,夏侯雪皱了皱眉头,就这样往里面看去。
她的厨艺其实不错,不过也实在不喜欢去厨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吃的东西总是有人送到手边,除却最开始那几年的辛苦,后来的日子的,享受的多了,自然就懒了。
只是夏侯雪长的虽然不胖,但是也算高了,一站进去,阳光透出来,把影子拉的长长的。
“让让,让让,谁没事在这挡着,吃饱了撑...”
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穿着白色长服的小厨端着一个白色的盅瓷,她着急的准备将这热汤一碗一碗的送出去放在外面的长盘上。
“给我拿一只烧鸡。”夏侯雪眉头一皱。
“什么烧鸡?这可是四国大赛,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买烧鸡的地方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
旁边的另外一个小厨急忙拿了一个勺子过来,这碗热汤是东国丞相要的。
“阿四,你快拿去...”
这人下意识说着,一边抬头“别挡着我...啊..摄...”
摄...摄政王...
“什么蛇?哪里来的蛇?”周围正在厨房忙碌的其她人都停顿了下来,纷纷看向地上。
“恭迎摄政王,摄政王吉祥!”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小厨,急忙放了手上的东西,一双油腻的手还来不及在身上的围裙边擦一擦,就朝着夏侯雪跪了下来。
这次是由东国做主,因此厨房的人都是东国来的,认识摄政王夏侯雪并不稀奇。
“摄政王吉祥...”
而后,一群人都在厨房跪了下来。
我的个乖乖,往日里,就是哪国的公公来传个膳食都不愿意,这油烟地方,没什么大人物会来这里,今日,这摄政王怎会来?
厨房内,所有的人战战兢兢。。
“我不是大盗。”夏侯雪道。
“江大侠,觉得如何?”林嘉歌犹豫了一下,见眼前的人气质突然就冷了起来,他不禁有些害怕。
“...”从来没有人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偷,更不会有人居然敢怂恿自己去偷烧鸡。
这人,究竟是几天没吃肉了?
“有这么穷么?”夏侯雪看了看林嘉歌,又瞟了一眼他的泛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