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地下,怎么这么大...”陈立军越慌乱越害怕,也忘了来时的路,衣服都湿透了。
横七竖八的通道,没有尽头,陈立军也失去了方向,像没头苍蝇一样的跑,却不敢停下脚步。
“怎么办,怎么办,”陈立军又跑到一个丁字口,喘着气,嘴里吐出白雾。
“陈立军啊陈立军,这回你可真回不了家过十五了,这鬼地方怎么像迷宫一样,”陈立军搓着双手,左看看右看看,冻得直打哆嗦。
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讥笑声,陈立军猛回头看去,深深的走廊不见半个人影。
只听那人说道:“陈老板,你是来找酒曲配方的么?”
陈立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吓得倒退着倚在墙上:“高厂长,老爷子......我我错了。”
一阵怪笑声,和金属划在地面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却依然看见人在哪里。
“高老爷子放了我吧,这一行......我不干了,”陈立军带着哭腔哀求着:“放了我吧。”
“哈哈!”又是一阵怪笑。
陈立军东张西望,他感觉这声音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但始终判断不出人在哪里。
陈立军甚至怀疑这个高世仁也不是人...
陈立军满头冷汗,他左手边的屋里放着一口棺材,朱红的漆色冒着冷光,看得他心惊肉跳。
“吱~吱~”
刺耳的开门声,就像破旧的二胡沾着血拉出的声音...
“配方,想要就给你!”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人,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簸箕。
“别别过来!”陈立军双腿直打哆嗦,吓得走不动。
白大衣怪笑着一步步走近陈立军。
那人猛地一扬手,簸箕里的东西撒在了陈立军身上。
陈立军大叫一声,双手护头,蹲在地上。
“这次死定了,”陈立军以为簸箕里是毒蛇或者其他致命的东西,眼睛一闭,“完了,这下真完了。”
陈立军等了半天,依然听见那人的怪笑声,身上并未感到疼痛。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清了撒在地上的东西,那感觉仿佛脑袋里瞬间钻进一万只苍蝇,嗡的一下。
陈立军不禁的尖叫起来...
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鸡皮疙瘩炸开,全身钻心的发冷,心脏猛力地顶着胸膛。
陈立军就像喝醉酒一样,爬起身来,左晃右晃,跌跌撞撞的向前逃跑。
穿白大衣的正是高世仁,他面带微笑,并没有追落荒而逃的陈立军。
高世仁缓缓的弯下腰,把撒在地上的手指头,一个个的捡了起来,放进簸箕里。
有的手指粘上了土,高世仁用嘴轻轻的吹去。
这些手指头,有的染着红指甲,有的染着绿指甲,还有的戴着戒指。
这些手指有的纤细,有的粗壮,肤色也不同。
这些手指,应该是从上百个人的手上切下来的,手指头的切口处很整齐,骨头的颜色很深,没有血色。
原来高世仁酿醋的独特配方是人的手指...
陈立军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用人肉酿醋!
怨不得高世仁天天对陈立军说,是块好材料...
原来是要剁了他!
陈立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跑累了但不能停下来,停下来肯定就是死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一片黑暗,陈立军慢下了脚步。
前方黑暗里的通道没有灯,而且地面不平整,像是自然洞穴一样,说圆不圆的,歪七扭八。洞壁上有很粗的树根样的东西,扭曲缠绕着。
“不对,不对走错了!”
陈立军只好退了回来,这时酒劲早已过,人清醒了但更像噩梦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看,并没有人追来,弯着腰手放在膝盖上,汗珠子在脸上滴下来,也不知跑了多远了,更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他在努力的去感知周围的动静。
隐约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水滴声,陈立军的呼吸声,心跳声。
陈立军收紧呼吸,左右张望:“这些地下房间是做什么用的?象网一样的通道,这么多的房间,不可能是储存东西的...”他皱着眉,喃喃自问:“而且这地下的面积比足球场还要大,高世仁到底是干什么的,肯定不是酿醋这么简单...”
“噗~噗!”
一只蝙蝠猛地从黑暗里飞出,陈立军缩着脖子看去。
蝙蝠飞进一个小屋里,陈立军锤着自己的脑袋:“镇定镇定,我得快点想法出去。”
陈立军快速思索着,他记得入口是下坡,也就说找到上坡的地方,就能找到出口。
“对,先报警。”陈立军摸摸兜,手机手电也不知丢哪里了。
前面太黑,肯定不是入口的路,有灯的地方才是,必须往回走,他做出判断。
这么一分析,陈立军镇定了许多,虽然头上冷汗不停。
他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回走,走几步就停下来听听有没有动静,最让他担心的是,遇到高世仁怎么办...
高世仁刚才拿着一簸箕的手指头,说明这个不是好人,是杀人恶魔啊!
陈立军想起了刚才一个屋里有铁笼子和铁链子,还有一个屋里面有电锯......这些原来都是害人用的...
报纸上说,硫磺城最近失踪的人原来越多,难道都是这个高世仁做的...
陈立军越想越害怕:“他娘滴...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狠的人...”
他如履覆冰的向前走,就像深夜里闯入迷宫的一只小老鼠,而高世仁就是一只埋伏好的大猫。
要命的是,陈立军根本不知道高世仁躲在了哪里,那些厂子里的工人也不太正常...
杀这么多人,肯定不是高世仁自己在作案...
“墙上有血迹,”之前陈立军没有看清楚,以为是潮气弄湿了墙。
陈立军停住了脚步,他不敢往前走了,他站在一个十字路口。
每个方向都是无尽的通道。
“该往哪里走,”陈立军焦急又迷茫,下一步到底是活路还是死口,他完全没有把握。
陈立军伸长脖子,仔细倾听,左前方有声响。
陈立军小心的向着声音走过去,他听得清楚了。
那是金属摩擦的声音,有人在霍霍的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