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碍!”
神祖的话音刚落,木玄大手一挥,直直的指着神祖座下那人,一脸冷意。
“他的话太多了。”
“哦?”
神祖也是一声疑惑,但此时,那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立刻猛然一瞪。
此时的木玄,已经不再原来的位置上了,而是身形一闪,径直而来,神祖话音未落之时,他座下的那人,已经一动不动,木玄的十个手指,早已经运集了内力,直直的插入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身体一木,顿时石化了一般。木玄收回了手,只听见撕拉一声,好像羊皮纸被撕裂了一般的声音,木玄的手中,捧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那东西,尚在蠕动,不,准确的说实在跳动。
神祖两只露出的眼睛再度一瞪,几乎要脱眶而出了。木玄手中捧着的,正是他座下那人的心脏!
木玄居然直接用手挖出了那人的心脏!
“本来就是死人,还要心脏干什么?”说话之时,木玄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站在了大雄宝殿之外。
他将那人黑黢黢,如炭一般的心脏高高的举起来,比眼睛稍高一点。他抬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那个黑黢黢如炭一般的心脏,嘴角弯弯,露出了令人难忍的讥诮之色。
“既然不需要,我帮你毁了他!”又是一句,木玄手上一动,五指紧握,只听见一声离奇的闷响,竟然一瞬间就将那人的心脏捏碎了!
嘶!
那人本来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但木玄将他那颗心脏捏碎的时候,他发出一声长长的,极度痛苦的嘶鸣声来,那声音在他的鼻腔里,胸腔里,发出了共鸣,声音顿时响彻了整座大雄宝殿,将整座大雄宝殿都震动了。
屋梁之上不多的灰尘,被震落了下来,宝殿顶上的琉璃瓦,也不断的滑落下来,在地上纷纷摔碎,清脆的铿鸣之声不绝于耳。
过了数息的时间,大雄宝殿的震动方才停止了,那人嘶鸣的声音骤然一收,身体猛然一挺,好像死寂的身体突然有了生命,而且十分有力量。
一个恐怖的灵魂,似乎正在苏醒过来。
此时此刻,在大雄宝殿里,忽然散溢出了一阵令人心生寒意的戾气,充斥在大雄宝殿里。
空气立时变得寒冷无比,原本辉煌的灯火,闪烁几下,熄灭了大半。整座大雄宝殿立刻变得昏暗起来,原本金光闪烁的佛祖金身法相,此时也显得黯淡无光了。
佛已去,魔将来。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我都不敢做的事?”这时候,盘膝坐在佛祖金身法相禅定印手心正当中的神祖,讥诮一笑。
这个声音,不是刚才神祖的声音,是另外一个声音,该是另外一颗头颅发出的声音。
神祖那两颗头的两个声音,一个沉郁,仿佛来自地狱。一个清越,仿佛来自山间。沉郁者,没有任何的情绪。清越者,最多的是高傲的讥诮。
“有什么不敢做的?”木玄抬眼望着昏暗之中的神祖,也是讥诮一笑。
“这可是要命的。”这时候,神祖的另外一颗头颅接着道。
“要命?”木玄收回了目光,目光顿时如刀锋一般盯着那不断震动的那人,骤然目光如火:“你们都是死人,我要不了你们的命!”
“小子,你虽有紫微诀,但不宜狂妄太过了!”神祖沉郁道,像是在规劝木玄,很像一个长者。
“你何须说那么多?这是他自作自受罢了,我们就等着看戏就是!”那清越者紧接着道,寒冷的笑了几声,又道:“我们只需要他的身体,无论是死是活!”
“也好,我只是痛惜此子而已,唉……”那沉郁的声音叹道,听来十分的真切,那叹息声似乎真的是来自于心底深处。
呜呜……
那沉郁的声音未落,大雄宝殿里顿时响起两声怪异的呜鸣声,这个声音,很像是大草原上,那饥饿的独狼的嚎叫声,这些天以来,木玄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不过这个声音,从一个人的口中发出来,倒是有些怪异的渗人,一股股冰冷的寒意,直接透进了木玄的骨子里面。
随着呜鸣声一起,大雄宝殿内气温骤降,冰霜凝结,纷纷落落,大雄宝殿里面,好像下起了一场雪。
六月大暑之天,燥热的大漠之中,居然下起了一场雪。
而且,那雪的颜色,不是一般的白色,竟然是猩红之色!
空气之中,也尽是鲜血的味道,十分的刺鼻。身为一个医者,木玄的鼻子也无法忍受这股太过浓烈的血腥味,实在令人作呕。
这时候,那被木玄挖出了心脏,并且被捏碎了的人,此时猛然一抬头,头上罩着的黑色兜帽,一下子抖落下去,终于露出了他的脸来!
这是一个……鬼?还是人?
木玄一见到此人的真面目,心中只有如此一个疑问。
他干枯如草的头发,白中带着黄,凌乱的长在头皮上,他的脸干枯到了只剩一张皮,皱皱巴巴,双眼深深的陷入了眼窝之中,而那双眸子,正是黑曜石一般的漆黑。
他那匕首一把的下巴,很像是后来接上去的一样,长而瘦,与他整张脸倒是很相配。
他的脸上,透出了无穷的邪恶。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透出了无穷的冷意。
“呵呵,你毁了他的心脏,就是毁了他的长生之道,你可知道,再过一些时日,他变成长生不死了!”神祖那颗发出清越之音的头颅,再次讥诮而道。
“假如不是这样,我对他那颗脏如屎尿的心,根本不敢兴趣!”木玄又道。
“呵呵。”
一笑过后,这一次,神祖彻底没了声音,没有再接着说下去,静默了下来。
而那个如鬼一般的人,却双眼逼视着木玄,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充满了恨意,充满了杀意,似乎要将木玄碎尸万段方才心满意足。
木玄双手抱在胸前,倨傲的盯着那人,完全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不过神祖,人皆有性命,此人的名字叫做什么?”
木玄挑起眉毛,往那巨大的佛祖金身法相的结着禅定印的手看去,神祖正端坐在手心里。
“贺知章。”
神祖淡淡一语,木玄却心中一沉。
此人就是贺知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