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同看着棋局,根本不敢相信。
他一口咬定,是我私自改了棋局,可他这话也就是随便乱咬而已。
棋局动没动,一目了然。
他父亲周连英站在一边,脸色铁青。
我爷爷再落子。
这一颗黑子,竟有几分力挽狂澜,破局之势,但这盘棋到这里,已然无力回天。爷爷落子之后,我落下最后一颗棋子,黑棋彻底陷入死局,几乎有九成的黑子,都在我落子之后,变成了死棋。
而此时。
亭子外的雪停下。
腊梅树上的最后一朵腊梅花,被一缕春风吹落。
不管是黑子,还是白子。
在这一刻,所有的死棋,全部都化成烟尘而消失。留在棋盘上,黑白子的多少,就是最终的胜负,黑子只剩下十二枚,白子一百六十三枚,此局,我最后三手,神奇逆转而完胜。
终于,破了这昆仑金阙之内的天局。
棋盘上的胜负,一目了然。
周连英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他当时知道周显同把杨长生带过来下棋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要出事,他亲自过来,想要扭转乾坤,完成任务,可没想到,最终我还是赢下了天局。
此局一赢,那帝印便是我的。
即便是周连英也挡不住我取帝印。
坐在对面的爷爷。
脸上带着微笑。
他道。
“不愧是我杨长生的孙儿,三手破掉天残局,不错!”
爷爷此言,有感而发。
他抬手,掌心之中的帝印升起。
我抬手,那帝印缓缓落于我的掌心,其上,还没有名字。
“小凡,这帝印现在归你,但其上,并无你的仙帝帝号,你回去之后,需要好好炼化,待帝印之上,帝号出现的时候,便是你真正成就昆仑仙帝之时!”
我手腕一动,掌心掐指印。
周显同盯着我手上的帝印,他一咬牙,想要冲过来抢。
但是。
却被他父亲周连英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踹翻在地。
“废物!”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连英踹翻周显同之后,还是回头,跟我爷爷行了个看起来很虚伪的礼,转身踏破虚空而离去。
“父亲……我……”
周显同被踹得不轻。
他从地上爬起来,自然知道,我手上的帝印,他不能抢。因为从气运上来说,我已经得到了帝印的气运,只差最后这帝印上的气运加身,出现帝号。
他若抢了,必然会反噬加身。
刚才他周显同不过是急了,才会那么做。
周显同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不过。
他并未跟他父亲一同离开,而是往下边走,去了金阙宫。他在暗处藏了起来,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他自言自语。
“父亲,您放心,杨八仙一定得不到他的帝印!”
“就算他能把帝印带出昆仑金阙,我也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得到仙帝气运,你儿子我,不是个废物!”
自语着这些,周连英的传音之法,出现在周显同的脑海中。
“显同,杨八仙不能活着,得帝印气运。”
“明白吗?”
周连英这么询问,周显同自然明白。
“父亲,我知道怎么做,我现在就在昆仑金阙外等着他。”
周连英却道。
“记住,若能借刀杀人,最好不要自己现身。”
“那个杨长生现在,虽然是阶下囚,当他的底蕴,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可以在昆仑界动杨八仙,但也最好,避开杨长生,否则,以他的手段,你父亲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周显同低声询问。
“父亲,您就那么怕那个杨长生,他到底什么身份?”
周连英听到这话,倒抽一口冷气。
“别问了。”
“总之,就算是阶下囚,我们周家,也惹不起!”
这话说完,周连英的传音之法消失。
周显同暗中离开金阙宫,朝着上昆仑所在的方向掠去。
此时。
金阙宫后山,亭子里。
我收好帝印,却并没有准备离开。
爷爷也没走。
说实话,我有很多事情,都想要问爷爷。
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爷爷的安危问题,他输掉的生死局,周连英虽然答应处理此事,但那个人乃是两面三刀之相,我觉得,他或许不一定会办事。
所以,我问。
“爷爷,您输掉生死局,不会有事吧?”
“不会,此事,小凡尽管放心,爷爷的这条命,很硬,就算真的在这生死局之中输了,也没有人能要的了我的命。更何况,周连英负责此事,他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儿子胆大包天,胆敢把我送到昆仑金阙,来与你下生死局,就算此人再阴险,此事,他必然会隐瞒下去的。”
“别说生死局的输者是我,就连我来参加生死局的事情,都会被他隐藏起来。”
“不过,此番来昆仑金阙,倒是有不小收获,那留声海螺,可钳制周家,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终于能够见我孙儿小凡一次,爷爷一直想跟你下棋,这次,倒是圆了梦!”
“小凡,爷爷这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小时候把你一个人丢在斩龙村,不会怪爷爷吧?”
我早知道,我爷爷他有苦衷。
“爷爷,我不会怪你。”
“好了,时间不多了,爷爷这次,空手来的,也没什么礼物能给你的,不过,临走前,还是想送给你一些东西,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你把帝印之上的气运,炼化了吧!”
爷爷直接说了此事。
而他话语声落下的时候,他手上微微一动。
亭子的四周,出现了水幕。
虽然外边的一切都还能看到,但看起来,若藏在了斑驳水影之中。
“这水帘,可阻断你身上全部的气场波动,和气运改变,爷爷断定,你等会儿出昆仑金阙,你手上的帝印,绝对是昆仑界第一抢手货。”
“所以,你就先把它给吸收了,让他们,屁都抢不到!”
爷爷笑着说这话,我倒是想起了那个穿着老旧的衣服,拿着烟袋锅的老人。
对,这就是爷爷。
我的心,暖了。
说实话。
我真的很享受,这种亲情带来的感觉,有亲人,或许不会感觉到,但对于没有的亲人的人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
“爷爷,您刚才说了,这帝印,没那么容易炼化。”
爷爷微笑,道。
“于别人,的确如此,但你是我杨长生的孙儿,一刻钟,足矣!”
爷爷的话,有几分微露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