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陌抓着犯罪嫌疑人回到警局,早已将她踢翻的香炉忘到了脑后。
在这夜深人静时分,两个男人都在各自地等待。
一位在白芊陌的家里,一位在那条昏暗的街道上。
而白芊陌却一心栽进了审犯人的工作之中,一忙就忙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
沉睡中的城市,寂静无比。
白芊陌开着车,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长长的马路,许久才能看到零星的几辆车飞驰而过。
道两旁,昏黄的路灯和晦暗的树木也在她的余光中,无声地飞快向后退去。
为了抵消夜的沉寂,白芊陌打开车内的广播,接着广播电台的音乐给自己提神。
约莫开了几分钟,音乐中的女声渐渐变了调子,呜呜咽咽,宛如鬼泣。
白芊陌听得心一惊,紧忙抬手关掉了广播。
视线偏移只有2、3秒,待她正眼看向前方时,一个面色发青、只有眼白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车前。
白芊陌一脚下去,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整条马路。
若不是系着安全带,白芊陌的半个身子恐怕早就射出了车窗外。
车前,不见方才那个男人,刹车时太过紧张,并未注意到自己撞到什么。
白芊陌紧忙下车察看。
车前、车后、车底,四周,她都一一仔细确认过,却未见半个人影。
那男人就像瞬间蒸发了一般。
好歹是没有撞到人,白芊陌虚惊一场。
虽身为一名警察,可从小受爷爷的影响,白芊陌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她想,许是自己太过疲惫,气弱了些,再加上这三更半夜之时,难免会遇到些阿飘。
遂,她只是来了几句国骂后,便上车一路飙回了家。
回到家时,发现江晨竟然还没有睡。
白芊陌:“你怎么还没睡?”
江晨起身上前,将白芊陌抱入了怀里,“在等你啊,小陌,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我太开心了,睡不着。”
还很难接受自己突然脱单的事实,白芊陌僵在江晨的怀里,垂着双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饿吗?”,江晨抚摸着白芊陌的头,“我给你熬了银耳羹。”
江氏集团的二少竟然会熬羹汤,尽管是个不得宠的私生子,可也轮不到他下厨做饭吧。
白芊陌着实惊到了。
“你还会熬羹汤?”
江晨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百度一下就知道。”
“可你两只手还没好,怎么熬的?”
白芊陌好奇地走到厨房里,打开了汤锅盖子一瞧,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小陌,你坐下,我给你盛。”
江晨笨拙地用两只缠着绷带地手夹着汤勺,往瓷碗里盛银耳羹。
白芊陌看着那一大朵开得极漂亮的银耳,眼睛突突地跳。
银耳都不切一下,直接下锅煮,这是让她自己用牙咬吗?!
算了,对一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还能要求什么呢。
“小陌,来,喝一口,好的话,我以后常给你做。”
白芊陌有一瞬怀疑江晨是不是来害她的。
一口喝进去,嚯~~
白芊陌被甜得五官都扭到了一起,“江晨,你这是放了多少的糖啊?”
……
好不容易把江晨给哄去睡觉,白芊陌冲个澡,到凌晨四点才躺在床上眯一会儿。
半睡半醒间,她感到有道黑影开门进到她的房间。
白芊陌明明记得她锁上了门,就是为了防止江晨那家伙半夜摸进来。
门怎么会开呢?
她微微睁开眼,看向门口。
只见那模湖的男人黑影缓缓走到她的床前,还有皮鞋踩踏地板的哒哒声,十分地真切。
白芊陌想要起身,去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她竭尽全力想要喊出江晨的名字,可怎么张嘴发声,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一般,怎么喊都喊不出半点声音。
黑色的身影很模湖,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如烟雾般的轮廓。
黑色身影俯身,带着浓浓的恶意朝白芊陌靠近。
白芊陌意识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
是鬼压床。
念头一闪而过,也不知为何,白芊陌无师自通地想起了一句口诀。
她在心里多次默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仙尊。
耳边忽然雷声轰鸣,那黑色身影带着嘶哑的惨叫,化成缕缕黑烟散去。
几乎是同时,白芊陌勐地睁开眼,彻底摆脱了梦魔。
她揉着酸痛的肩膀,有些不解。
今晚是怎么了?
想起昨夜追犯人时踢翻的香炉,白芊陌泛起了滴咕,但也想起了那黑衣男子说等她。
白芊陌狠拍额头。
她怎么给忘了,踢翻人家香炉没赔偿就跑了,这可还好。
可都这个时候,那人估计早就走了。
困意再次席卷而来,为了以防脏东西再来压床,白芊陌翻出了那把胜邪剑,压在了枕头底下。
她舒舒服服地八字躺下,嘴里滴咕着再次睡下。
“胜邪在此,遇魔杀魔,遇鬼杀鬼~~”
*
自从江晨为白芊陌熬了一次银耳羹,似乎就开启了他的厨艺之路。
白芊陌每天回到家后,都没得机会点外卖。
江晨每天都在换着菜式给她做饭。
“小陌,尝尝我做的可乐鸡腿。”
白芊陌叹气:鸡腿,是湖的。
“小陌,我给你熬了黄豆炖猪蹄,养颜的。”
白芊陌再叹气:猪蹄上……还有黑色的猪毛。
“小陌,今天是清蒸鱼。”
白芊陌再再叹气:大哥,鱼鳞能不能刮刮?!
“小陌,今天十五,我们吃素,烧茄子和凉拌菠菜。”
白芊陌夹起茄子的茎蒂和菠菜根儿,想哭。
而且,盐又放多了。
就算自己厨艺再不佳,也不至于这般糟糕。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同江晨问道:“江晨,你,是真的爱我吗?”
江晨捏住白芊陌精致的下颌,探身在上面狠狠地啄了一下,一下不够,又忍不住含着她的唇瓣,蹂躏了几下。
“你说呢,我恨不得把命给你,还不算爱吗?”
江晨的吻技愈发地炉火纯青,勾得白芊陌恍恍忽忽。
一个屋檐下的朝夕相处,加上江晨死皮赖脸的无微不至,白芊陌对江晨的依赖与日俱增。
尽管她总是提醒着自己不能陷得太深,可男女之事,就是这么不受理性控制。
白芊陌唇色娇红,面带绯红,纤细的手臂环扣住江晨的脖颈,主动地迎上他好看的唇。
她学着江晨的方式,咬了下他。
觉得不够劲,又用力咬了一下,谁知竟然咬破了江晨的唇。
腥甜在两人唇齿间满溢开来,江晨闷哼了一声,不仅不闪躲,反而很喜欢地继续流连在白芊陌的唇齿间。
白芊陌竭力将他的脸推开,用拇指轻轻地将江晨唇上不断渗出的血珠抹掉。
“让你天天做这么难吃的东西给我,算是惩罚。”
江晨同白芊陌鼻尖贴鼻尖,闷笑着,“我错了,以后努力会做得更好。”
“我们叫外卖或者出去吃就好了啊。”
江晨:“我想亲自给你做。”
白芊陌气笑了,“饶了我吧。”
江晨得寸进尺地开始讨价还价,“想让我饶了你可以,只要让我能深入地爱你。”
江晨着重在“深入”二字上,白芊陌自是听懂,粉嫩的耳朵攸地一下红得要滴血。
她眼神闪躲,转过头去,用大咧咧的无畏表情掩饰心里的羞涩。
“我,我还是吃你做的菜吧,嗯,吃多了,好像也还行。”
江晨眼神拉丝地瞧着白芊陌,笑容就像在脸上生根发芽了一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