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年,我夫君还活着的时候,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吃饱穿暖,夜不闭户,谁提起他不得竖起大拇指?”
天池派掌门提及此事的时候,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自豪。
只不过这种自豪没持续多久,就转变成愤怒,指着杨广,声音颤抖的道:“你说这样的清官,该死吗?”
“自然不该死。”
杨广由衷的道:“不仅不该死,而且更应该加官进爵,受到朝廷之重用。”
“那你为何要杀他?”天池派掌门质问道。
杨广可谓一脸懵逼,自己什么时候杀过贪官吧?好吧,不出他所料,又被原主人给坑了。
紧跟着,天池派掌门狠声道:“当时还是孩童的你,跟着你父皇一起来我夫君的县城视察,在府衙内,就因为我夫君给你送来的饭菜不合你胃口,你大吵大闹,你身边伺候你的太监更二话不说斩了我夫君。”
“可怜我夫君,就这么血溅当场……”说到这,天池派掌门已经说不下去了,浑浊的眼眶中噙满了热泪,险些昏迷过去。
吓得林嫣儿等人赶忙掐人中,又照顾她服药。
而那位天池派女弟子,已暴跳如雷,“锵”的一声拔出身后的长剑,指着杨广道:“狗皇帝,你将我师傅害成这样,我杀了你!”
随后,她直奔杨广而来。
“不要!”林嫣儿一声惊呼。
要换做旁人,她肯定不会劝阻,毕竟她也觉得做出如此坏事的人,唯有一死才能谢罪,然而,现在那个天池派女弟子要杀的人,可是杨广啊……
因此林嫣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得手。
正要去阻拦,却不想天池派掌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虚弱的道:“让她去,不要拦着。”
“师傅……”林嫣儿几次挣扎,皆挣扎不出,可又不敢将力气使的太大,毕竟天池派掌门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差很差,她要控制不住力道,很可能害死后者。
而另外一边,杨广见天池派女弟子要杀自己,不禁有些叫苦不迭,而后赶忙朝着身后避让。
还好,司马德戡他们那边的反应不慢,眼见杨广似乎有危险,他们几人第一时间冲来。
二十几米的距离,眨眼即至。
随即将杨广保护在身后,司马德戡拔出长刀,冷冷盯着对面的天池派女弟子。
“再敢往前一步,杀无赦。”
天池派女弟子见司马德戡气势汹汹,只得暂时住手,怒视着杨广:“像那种丧尽天良之人,保他作甚?”
“住嘴!”
杨公公一声厉喝:“怎么跟陛下说话呢?”
“杨公公。”杨广将后者推到一旁,然后视线越过这位天池派女弟子,转而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天池派掌门:“疯婆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你其实一直都恨错了人?”
“嗯?你什么意思?”天池派掌门闻言目光微凝。
杨广摊摊手,无奈的道:“你刚刚也说了,朕当年只是大哭大闹而已,试想,一个只会大哭大闹的孩童,脑海中怎会有杀人的概念?”
“别说杀人了,连杀人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
“再说了,杀人的,根本就是那个太监,又不是朕,因此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与朕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
天池派掌门,略显失神,可马上又尖锐的道:“你说与你没有关系,那就与你没有关系了?如果不是得到了你的命令,那太监干嘛要无缘无故杀我夫君?”
“这么说来,你是亲耳听到朕下达了这道命令喽?”杨广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问。
这个问题,无疑又把天池派掌门给问住了。
她虽然时时刻刻都想找杨广报仇,可在弟子面前,却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因此,只能不情不愿的道:“确实没听到。”
“那不就结了?”
杨广咧嘴:“对你夫君的遭遇,朕深感同情,可惜,既然不是朕亲口下的命令,那此事自然与朕无关,只能说那太监私自替主子做主,行此恶事,当真罪不可恕,该处以凌迟之刑!”
天池派掌门嘴唇蠕动,她罕见迟疑了,内心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莫非,自己真的怪错了人?”
这时候,杨广再次趁热打铁道:“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太监叫什么吗?若记得的话,朕回去之后便帮你把他找出来,亲自送来天池派,任你发落。”
“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活着?”天池派掌门反问道。
杨广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望着她。
天池派掌门眉头紧皱,似在回忆,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叫德全!”
“德全?”杨广低头沉思,原主人幼年时期的记忆,自己记得不是特别清楚,因此,他只能将希望落在杨公公身上。
杨公公在宫中这么多年,按理说对于宫中的太监,应该都会有一定印象才对。
“杨公公,那个叫德全的,还活着吗?”
“德全……”杨公公默念着这个名字,忽而心中一动,躬身道:“回陛下,老奴想起来了,这个德全三年前因为不小心触怒了陛下,因此已经被陛下一怒之下硬生生踹死了。”
“这样啊?”
杨广搓了搓手,咧开白皙牙齿,对着天池派掌门一笑:“掌门大人,你看,朕这样算不算已经为你报仇了?”
这番话一出,反而将天池派掌门给整不会了。
刚刚还是自己仇人的杨广,此刻竟摇身一变,成了她的恩人?
天池派掌门目光不断闪烁,不断变幻!
“师傅,你看这件事该怎么整?”那位天池派女弟子,也跟着一个头两个大,现在是继续找杨广复仇,还是怎么样?
倒是杨广,见天池派掌门还在迟疑,便干脆又补充了一句:“掌门大人,你该不会还要揪着此事不放吧?如此一来,朕就觉得你很没道理了,哪有人会一直揪着一个孩童不放的?”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朕刚刚已经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你要恨的,应该是以前那个腐朽的大隋,以及那个已经死在朕手里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