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周,我坐在书房的飘窗旁,一封一封的拆着婚礼上收的礼单。忽然一封信掉落出来。我看看日期,是昨天的,应该是今早阿姨收进来的。
信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上面的字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上面的字娟秀飘逸,就像我妹妹本人。
我颤抖着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给了我一个地址,并说:筱竹妹妹来救我。
我的头脑轰然炸响,我跑出去找承灏,才想起他今天回公司去了。
我给承灏发了个信息,跑车出去打了辆车,按着地址找过去。
那是市郊的某个地方,不知哪个开发商买了一块地皮,楼都盖起一半来了,但是却又搁置了。一栋栋没有安装门窗的楼冷冰冰的矗立在那里,像是一个个怪物,看着擅闯禁地的我。
工地里的东西堆得杂乱,但寂静无声。冬天到了极冷的时候,风都像带着冰渣,肆意又凛冽。我深一脚浅一脚找到她信里说的那栋楼,不容多想便走了进去。
其实后来想想我也后怕,我一个人孤身犯险,若是真的有危险,恐怕都没人知道我死在哪里。
但是当时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因为离那栋楼越近,我就越能确定妹妹就在里面等我。
我们两个已经分为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年龄不同,家庭不同,生活背景也不同。但是我依然能感觉的到她,没有理由,也没有一丝犹豫。
我又想到,上一次她离开我那段时间,身上长了那么多的红瘢,有些伤口甚至溃烂的厉害,一直都不能愈合,那么这次她离开我这么久,会不会旧病复发?
我一想到妹妹可能变成那种惨不忍睹的样子,心就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最起码在我身边不能。
沿着没有装上护栏的楼梯,我爬上了七层。当气喘吁吁的我在众多的房间当中终于看到妹妹的时候,我脚下一软,靠着墙就坐到了地上。
妹妹躺在一张由木板和砖头搭建的“床”上,她的身体裹在一床厚厚的被子里,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我强打精神走过去,用颤抖的手指放在她鼻子下方探了探,心终于放下——妹妹她还活着。
我长吁一口气,晃了晃妹妹的身体,轻声叫她:“燕颖,燕颖,你醒醒,我是筱竹。”
然而她没有任何反应。我掀起被子又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还好,除了上次残留的几块浅色红瘢,并没有其它外伤。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要将她背起来,然而我试了两次,最终决定放弃。
我如今的身体还不算太强壮,抱不动她。我只好再次给承灏打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他一边责怪我,一边报了警,跟着警察往这里疾驰而来。
在等他的时间里,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几个房间。这是一套三居室,但是因为烂尾,因此除了几面墙将房间隔开,其余什么都没有。
我又回到妹妹的房间里,环顾一下四周,除了妹妹躺的这张床,角落里还有另外一张简易床,除了这两张木板床,再没有其他的生活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