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我能静下心来多想想她,多问问她,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今我们相见不相识。我只能忍着心里的煎熬,一会儿恨她,一会儿又想念她。
而她呢大概从此以后就只能活在对我的回忆里,再也无法改变。
燕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和她并肩躺在床上,因为刚才经历了几趟精神过山车的摧残,而吴筱竹的身体目前仍旧有些虚弱,因此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我们两个从没有这样在一起过,分别是不同的两个人,拥有两具身体,灵魂和肉体全部分离。
我们再也不用委屈一个人成全另一个,也再不用一个人紧随另一个人,只要做自己。可以适当的关心,适当的帮助。但是不会完全属于对方,占据对方。
我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久未谋面的感觉,在没有梦的这半个多小时的睡眠里,体会到了放松。
这种放松和作为吴筱竹之后的沉睡还有些不同。吴筱竹是沉沉入睡,对外界一无感知。而我和燕颖在一起,更像是真的睡着了,但是依然能感觉到对方还在的那种踏实。
这种感觉,自从进了精神病院,我好像就从来没有过。
醒来已是中午。我睁开眼睛,看到燕颖已经醒来,正睁大双眼,用手指在我的头发上卷着卷儿。
“妹妹醒了?”她看见我睁眼,开心的笑起来。“睡得好吗?”
我见她情绪好似稳定了不少,便冲她一笑:“挺好的。”然后问她:“你还记得刚才的事吗?”
“记得啊,我记得你来看我。我们两个还互相看脚伤好了没有。”她依然笑着。然后目光往下移动了一下,笑容止住,问我:“妹妹的脖子也受伤了吗?”
我用手摸了一下那个不太明显的伤口。点点头,“是啊,一不小心被玻璃划到了脖子。”
“你是不是也想自杀?”她靠近我一点,低声问道。
我赶紧摇摇头说:“不是。我为什么要自杀。我活的好好的。你想自杀?”说着我用眼神示意她脖子上的伤。
“我也不是。我听见姐姐说疼,我这也就……疼了。”她迟疑了一下。
“那你是睡觉的时候听到的吗?会不会是做梦啊?”
“不是,我那时候没有睡觉,铭志在刮胡子,我在旁边跟他捣乱,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可能是我碰了他的手一下,然后铭志的手一颤,就碰到我脖子了。”
我呼出一口气,这样说来,也不怪我。
“算了,不要想了。”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像一只猫一样弓起身子,双手往前伸展:“哎呀,今天睡得好舒服呀。一定是因为有个妹妹陪着我。”
她回头对我笑着说。
巧了,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看来,我们还是不习惯彼此分开。如今虽然不能相认,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足以让灵魂相互慰藉。
这时阿姨来敲门,说午饭做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去了餐厅。
阿姨身材削瘦,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头发染成棕栗色,还烫了卷。如果她不回过头来,背影倒是有些像妹妹。
她很和气,说话也有分寸,我对她很有好感。
她做了两个素菜和一个炖鸡,单独盛了两碗鸡汤给我们。虽然家常,但是味道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