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一愣,这具身体离不开我?
我偷偷将眼里的泪擦干,将她从我怀里推开一点,仔细看向妹妹。但是妹妹除了脸色灰暗,看不出其他的不对。
“妹妹,你哭啦?”妹妹问我,抬起手指为我谐去腮边一滴泪。我看着她的手指,忽然又愣了一下:妹妹右手的食指上,粘着一个创口贴。
“你的手怎么了?”我问她。
“昨晚不知怎么回事,就伤到了。”妹妹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伤的?你拿刀子了?”我紧张的问她,同时动了动我左手的食指——那个伤口昨晚被承灏包扎的结结实实。
“哎?妹妹你也受伤了?咱们俩还是同一只手?”她忽然看到我的手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大叫起来:“我们两个真的好有缘啊。”
我想起了我脚上的伤口,我又去看她的脚。她是脚心受到的伤最严重。但是脚背上确实也有一个伤口——跟我的伤口在同一个地方。
我心里暗暗称奇,又感到有些不解。难道我们什么都要一起吗?身体分开了,却还是有感应?而这感应仍旧体现在身体上?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也要在相同的地方受伤吗?
我急不可耐的将她的头推向另一侧,这次我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脖子上,在吴筱竹用刀子割破自己的同一个位置,妹妹那里也有一道浅浅的印痕。
她被我推了一下,吓了一跳,用手拍打着我的手臂:“干嘛?你要干嘛?”
“燕双。”我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用我的名字称呼她(这种感觉好奇怪):“你脖子上的伤口又是哪来的?”
她瞪着眼睛摸了摸脖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说道:“我不知道。姐姐说疼,我也就疼了。”
“你怎么知道姐姐疼?”我问她。
“我听见的。她说‘不要’,后来又说‘好疼’。然后我也就跟着疼了。”
我颓然靠近沙发里。此刻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三个伤口,虽然受伤的程度不同,但是确实是同一时间伤在了相同的位置。
我半个多月前离开的时候,妹妹没有受伤,而昨天我来的时候,我的脚上和她的手指也都没有受伤。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以为灵魂飞出,身体分开,我们就可以形同陌路。但实际上,我们还是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我们不同于其他姐妹的联系方式。因为从前共用一具身体,我们没有机会知道这件事。如今终于分开,才发现这个问题。
只是不知道和距离有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在同一个小区里住着。如果分开的更远一些呢?如果不在同一个城市呢?或者不在同一个国家?
还有,我忽然又想起她说的那句话,问她:“你说你没有姐姐,这具身体你操控不了,是什么意思?”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眼神微微眯起,里面带着探究,然后一点一点靠近我的头部,低声问:“如果我告诉你,你能替我保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