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感慨万千,最终选择退让一步。
它低下头颅,放轻声音,“也罢,那便祝吾主平安归来。”
殿门外的徽音背对着里面人,心情复杂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正在她出神之时,面前猝不及防多了一道人影。
“这下看到你徒弟对你的真心了?”水阳州忽而出现在东殿外,双手抱胸慢悠悠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阳州咧嘴一笑,“刚才跟着你来的,跑了一路累死我了,你这腿跑的真够快的。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嗯,看到了,但我不想让他为我去冒险。”
如果沉时真的出了什么好歹,她良心会过意不去。
“哎呀,你们可真是拧巴,以前在一起当师徒的时候不珍惜,听说你当年就是因为他自杀的,临死之前还想拉他一块去死,现在怎么又为他考虑了?”
她不想重提那段过往,“你不懂。”
“是是是,我是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心里的想法,不过徽音,我这次见到你就想说,你这性格和三年前相差的也太多了,”水阳州收起玩笑的表情,正声正色道,“我挺想知道你在离开月门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之前那么活泼一个大姑娘变成这样。”
三年前的徽音他在月门见过许多次,每次都是鲜活的,身边一群弟子簇拥,就像花丛中一只色彩鲜明的蝴蝶。
但现在她却和以前判若两人,曾经的蝴蝶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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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徽音心中还为幽冥一事发愁,看着面前的水阳州突然计从心来,“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水阳州警惕,“什么事?违心的事我可不做啊。”
“不会不会,我想让你等会去告诉沉时,说我昨夜给你托了梦,阻止他去幽冥。”
他倒吸一口气,“你还真是...主意很多啊,但我感觉这也太假了,他今天才把我拐来,我怎么昨天就预料到这件事了。”
“要么怎么说是提前托梦呢,这样可信度更高。反正只要这次能阻拦住他,用什么办法都行。”
水阳州不解,“我很纳闷,这可是你唯一一次身体活过来的机会,看你刚才魂魄回来的时候应该挺高兴的,现在怎么还千方百计不让自己的身体复活啊?”
“想活啊,谁不想活,”徽音解释,“但如果我的复活需要另一个生命受伤,我会觉得是自己害了他,这样的复活没有多大的意义,就算复活了心里也有道坎。”
而且她要看看,如果沉时没有按照主系统预定的方向走,主系统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能逼的主系统用另一个方法帮她重新塑造这个世界的身体,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狠不下心坑沉时,那就选择坑主系统,反正也是主系统先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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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行吧,反正这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就当帮你这个忙了...”
水阳州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余光忽然转到她的身后,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剩下的话也被吞入肚中。
这这这...他什么时候来的?!
徽音对他忽然停住的话疑惑,在看到他透过她望向她身后的目光时心中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她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你在跟谁说话?”
沉时幽深的童孔打量水阳州面前空空如也的地方,心中疑虑丛生。
水阳州汗毛耸立,他刚才注意力都在徽音身上,没注意打量四周的情况,沉时又是什么出现在殿门后的?
“那个,你听到了多少?”他鼓起勇气试探的问。
如果知道沉时听到多少,或许他还能瞎编蒙混过关。
“你在跟谁说话?”
沉时再次重复,话语间已经有了不耐烦。
水阳州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没谁啊,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自言自语,这不刚才毛病就犯了。”
沉时并未说话,缓慢的迈步朝他走去。
在水阳州越来越恐慌的童孔中,倒映着沉时越来越近的身体。
徽音夹在两人中央,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刚才有种错觉,明明她是隐身的,可好像沉时能看到她一样。
她眼睁睁的看着沉时一步一步靠近她,刚想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他就在她身旁停下。
她双眼骤然瞪大,心中的恐慌藏都藏不住,看着离她近在迟尺的沉时,紧张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水阳州同样也惊呆了。
他眨巴眨巴眼,看着面前几乎站在沉时怀中的徽音,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有种自己在当电灯泡的错觉。
要不是沉时没有望徽音的方向看,他真以为沉时能看到徽音。
下一秒,一声剑从剑鞘拔出声音,他的脖子上再次落了冰凉的剑刃,以及沉时警告的声音,“说,否则杀了你。”
水阳州:......合着你千里迢迢把我从月门拐来,就是为了恐吓我是吧?
但这番话他定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赔笑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刚才也在都囔里面那条长蛇,看样子它应当就是传闻中的腾蛇吧,长的可真是威严。”
见沉时面色未动,他急忙转移话题,“对了,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昨晚我做梦梦到徽音了!”
果不其然,在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长剑一颤。
沉时从不会对“徽音”这个名字无动于衷。
“梦到什么?”
“梦到她...咳咳...她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去幽冥。”
水阳州一句话咽了三次口水,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无厘头又离谱,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沉时。
果然,沉时冷笑,“呵,你倒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说的都是真、真的。”水阳州重重点头。
“那我便复活她亲自问问,为何不让我去幽冥。”
“......”水阳州彻底惊呆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沉时是这个反应。
徽音同样也是。
她眼睁睁的看着沉时收起九黎剑剜了水阳州一眼,大步一迈离开东殿。
她急得要跳脚,他现在打听到了幽冥的地址,下一步肯定是要前往幽冥,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她急忙走到水阳州身旁,焦急道,“要不你再用别的借口试试?反正能阻止他就好!”
水阳州强扯微笑,用嘴缝挤出一句话,“姑奶奶,我现在穷途末路,他刚才都想杀了我,我还怎么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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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她望着沉时离去的方向,眉间的忧愁怎么都化不开。
真的要受回伤吗?
水阳州以前很欣赏她,见她这副样子心中不忍,道,“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徽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甚至来不及问到底是什么办法就催促道,“什么办法?我同意,用吧用吧!”
眼看着沉时的背影背影云雾掩埋,她慌不择路,彻底自乱阵脚。
“好,既然你都同意了,那我就用用我的办法,”水阳州清清嗓子,转过身对着沉时的背影大喊,“要不我跟你一块去,我对幽冥有些了解,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徽音石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想让水阳州阻止沉时,不是加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