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斋。”
宋词站在门前,看着门头上古色古香的匾额。
刚才玉石店老板称呼对方为老姚,所以这姚元二字,估计就是老者的名字。
“客人要买点什么吗?”
见到宋词站在门口张望,面容清瘦,带着一副圆框眼镜的老姚从屋内走了出来,老姚面容清瘦,两鬓斑白,手中还捧着一本古籍,看起来很有修养的样子。
他也认出,宋词正是刚才和玉器店尹老板同行的年轻人。
“我随便看看,打扰了。”宋词客气一句,跨步走进店内。
“您随便看。”老姚笑呵呵地道。
宋词打量着小店,小店本身就不大,又堆满了东西,就显得更加逼仄,不过这并不奇怪,周围的店铺几乎都是这样。
店虽不大,但是里面东西不少,品种繁多,大到字画摆台,小到印章钱币应有尽有。
宋词的感应,自己想要的东西要靠近最里面的位置,但他并未第一时间走向那个方向,而是低头看起柜台里所展示的一些“古董”。
最多的就是钱币,然后还有各种扳指、玉佩和小饰品。
“你这东西真的够齐全的。”宋词笑着说道。
“那是,我这店虽然不大,但是种类在这土庙街也是数一数二。”老姚闻言很是骄傲。
宋词笑了笑,抬起头,看向柜台后面那一排排书架,书架上全是一些古书,因为是向别人展示的,所有皆都封面朝外,宋词扫了一眼,以中医古籍最为繁多,其中还有一些道家典籍。
“有什么喜欢的,我拿给你看看。”老姚走回柜台之中,看着宋词说道。
宋词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划过柜台玻璃,最后指了指其中一枚玉扳指道:“能把这个拿给我看看吗?”
“看你年纪轻轻,真是好眼力,这是乾隆年间的和田玉扳指,你看着凋工,这题诗,他本是清朝一位贝勒爷的珍爱之物,即使家道中落,也没舍得拿出去卖了换钱,最终却被家中仆人给偷走,辗转反侧落到我手中,不过现在喜欢这玩意的人已经不多,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忍痛割爱,便宜点卖给你。”
老姚滔滔不绝,一脸市侩,哪还有丝毫儒雅之气。
宋词只是笑笑,一个字都不信,还乾隆年间,前天还差不多,至于贝勒爷什么的,只要卖扳指的,鼻烟壶的,都要跟这些清朝贵族扯上点关系,彷佛没关系,东西就显得不正宗似的。
“便宜是多少钱?”
“我是三万五收上来的,你诚心要,我三万八转给你,你多少让我赚点。”老姚很是诚恳地道。
他还真的是狮子大张口,真敢要价,有个门面就了不起吗?这要是搁外面那些摆摊的,最多也就喊个三千八。
见宋词没说话,老姚又道:“贵了?那您说个实诚价。”
“三十八?”
老姚:……
“走走,我不做你生意。”老姚满脸恼怒。
虽然他报价很离谱,但没想到宋词还价还得比他更离谱。
“别啊,你敞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宋词笑着说道。
“你就不是诚心想要买东西的人。”老姚惺惺地道,但也并未再赶宋词离开。
宋词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弯腰,看着橱窗里的这些古董。
战国时期的刀币、唐朝的开元通宝、元代的春钱……
还有很多宋词压根都不认识,但着实让他涨了不少见识。
除此之外,还有印章、带钩、簪、钗、耳珰等物,不过多以银、铜和玉居多。
“这是什么?”宋词指了指柜台之中一件玉质之物。
“这是云纹簪,不过不是女性所带,而是男性束发所用。”老姚给他解释道。
“拿给我看看。”宋词道。
老姚闻言瞧了他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把簪子从柜台下拿了上来,摆放在柜台上的一个绒布托盘里。
宋词也没用手去接,而是低头仔细打量。
玉簪做工并不精细,反而显得有点粗犷。
整个簪身如同一把长剑,剑身圆润光滑,在剑柄之处,用刻刀寥寥几笔,刻有几道云纹。
但是简洁不代表难看,反而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堂皇大气之感,不过玉质好像不太好,里面夹杂着许多殷红之色。
“这簪子多少钱。”
“三千八。”老姚想也不想,随口而出。
宋词:……
老姚大概也反应过来,老脸也不由一红,刚刚那件报价三万八,这件就报价三千八,哪有那么巧的事。
宋词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道:“一百八卖不卖?”
“不卖,你这价……”
宋词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
“你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小伙子真是的。”眼见宋词就要跨出店门,老姚赶忙喊住了他。
“你就说卖不卖吧?”宋词回过头来问道。
“卖,我卖还不成吗?真是怕了你。”老姚露出一脸肉痛的神色。
宋词转身走进去,直接掏手机付钱。
老姚找了个小锦袋,帮宋词装了进去,乘着这个机会,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没走眼,这才把袋子递给了宋词。
宋词接过,直接从袋子里掏出玉簪,在手里颠了颠,然后把小锦带丢还给了老板。
接着轻哼着歌走出门外。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看着宋词离开的背影,老姚觉得自己哪里亏了,又觉得哪里没亏。
宋词下了楼,并未立即回车上,而又在四周转了一圈,真的是卖什么的都有。
连夜壶都有的卖。
当然也不全都是古董,还有一些近代的东西,比如一些老照片,老式相机,具有年代感的搪瓷缸,笔筒等等。
看得宋词眼花缭乱的同时,也勾起一些他过去的回忆,还真的挺有意思。
不过这次宋词什么也没买,而是把玉簪攥在手里,背在身后,漫步走回车里。
此时他激动的心情,已经平缓了许多。
摊开手掌,仔细打量手中之物,很显然,这又是一件吞天罐许愿之下诞生的产物。
宋词想起上次唐蝶送给他的柳叶童,两件物品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
宋词恍然有种感觉,他所走的路,是把伟力归于自身。
而这位先辈,应该是假于外物,以物护道。
这两种方法有利有弊,宋词强化自己,虽说让自身强大无比,但很多事情,必须他亲力亲为,不能假于他人之手。
而这位先辈不同,他可以把随身之物给予他人,让别人来行使一些神奇伟力,更加具有灵活性。
也不知道这位前辈,制作了多少这样的神奇道具,也不知道手上的这枚云纹簪,到底有何神奇能力。
想到这里,宋词心念一动,呼出吞天罐。
“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