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溪本以为经过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沈父就不会再来找她。
却不想次日一早,她便在博物馆里看到了正在闲逛着看装裱起来的古董。
视线触及沈父,余清溪的脸瞬间冷冽了下来。
“清溪姐。”博物馆的志愿者小姑娘见余清溪过来,欢欣的迎了过来,一手指向沈父,解释:“这位先生在博物馆还没开门的时候就来了,说是来找你的,我说打个电话,他还说不要催促你。”
现在时间还早,博物馆没几个人,小姑娘的声音不小,沈父自然而然也听到了。
沈父转过头来,看到余清溪的瞬间眸中升起惊喜之色,快步走过来,唇角一直抑制不住的上扬。
“你先去忙吧。”余清溪先是温声对小姑娘说道,而后又看向了沈父,神色就没那么和善了:“你有什么事吗?”
她不是圣母,实在无法对着一个因为听信谣言就把她开除的始作俑者笑脸相迎。
即使站在沈父的角度,将她开除并没有什么不妥。
沈父自知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错了,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礼品袋子递了过去。
“里面有甜点和奶茶,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这些吗?我就给你买了些。”
沈父略显笨拙局促解释的样子让余清溪有些错愕。
高高在上、地位斐然的沈父,竟然会为了她去买这些在富人眼里不入流的东西?
虽然余清溪依旧不悦,但冰冷抗拒的心也柔和了一些。
“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但我可以和你喝杯咖啡。”
听出余清溪这是同意和自己聊聊的意思,沈父喜上心头,“你想去哪喝咖啡?”
“就附近吧,我过会还要上班。”
“好好好。”
两人在附近的一个露天咖啡店坐下。
余清溪正想着要怎么和沈父说,沈父却先一步开口,简明扼要:“实在抱歉,昨天太过唐突了,那是因为,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的女儿,我故人已经……而且我很思念她,所以,看到你就难免激动了些。”
余清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她不可能是沈家的孩子。
“还有一件事。”不等余清溪说什么,沈父就继续说道:“辞退你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当时并没有了解真实情况,就贸然下了决定,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也想尽力弥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满足你。”
余清溪摆了摆手。
墨月的工作丢了,对她而言,也没造成多大的损失。
况且一向居于高位的沈父此刻如此真诚的和她道歉,她也没有必要一直揪着不放了。
两件事情均已解决,余清溪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故人已逝,沈总还是要往前看才是,我相信她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黯然伤神的样子。”余清溪出声,安慰沈父。
她看得出来,沈父不是做戏,都是真实情感。
没想到沈父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余清溪觉得有些奇特。
沈父浅笑一声:“你说得对。”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上班了,沈总慢用。”余清溪礼貌说着,随后起身。
沈父正欲起身送她,却见她又突然地转过身来,莞尔一笑道:“对了,如果沈总哪天因为思念故人难受了,可以来找我。”
她也是失去过至亲的人,能明白沈父心中的难过。
同病相怜的人,总是有些惺惺相惜的。
沈父眼眸放大,明显没想到余清溪竟会说这样的话,顿时感谢万分:“谢谢你。”
余清溪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背后沈父一直用恋恋不舍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
似是有感应一般,余清溪回头看了一眼,和沈父的视线在空气中快速交织一瞬。
沈父的身影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心中却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曾和沈父认识一样。
不过余清溪没有机会深思,很快到达了博物馆,她迅速投身工作。
……
某天晚上下班,余清溪收拾好东西离开。
一如往常的,在博物馆门口的路灯下,看到了裴漠衍那抹颀长的身影。
路灯将裴漠衍的影子拉的很长,男人见她出来,便收起手机走了过来,顺势又自然地结果她手中的包包。
“今晚想吃什么?”
身旁男人低沉的声音询问。
余清溪下意识回答:“都可以。”
裴漠衍也不追问让余清溪给选择,思忖一下提议道:“那就粤菜吧,你好久没吃了。”
“行。”
余清溪没有异议,来江海市的这两天,她每天工作,甚至有时候还会加班,非但没瘦,反而胖了五斤。
就是因为裴漠衍每天都会带她去吃各种各样的饭菜,天天不重复,这附近的饭店都已经吃过了。
只是……
余清溪奇怪地看着裴漠衍:“你怎么每天都来接我?不上班吗?”
博物馆的上下班时间已经算早的了,尤其是像他们修复师,工作完成也可以提前离开,可不管她是五点下班,还是九点下班,跟裴漠衍说一声,他总是能在此之前到达博物馆。
哪家公司的工作这么弹性?
“当然要天天接,这么优秀的妻子,不好好看着,跟别人跑了怎么办?”裴漠衍回头,表情认真地说道。
余清溪瞬间愣在原地。
裴漠衍到底是吃了什么药?
这些话,还有这些天他所做的事情,根本不符合裴漠衍先前的人设啊!
谁家高冷的人会说这种情话啊!
而且最近裴漠衍经常撩拨她,每次都把她搞的脸红耳热,心脏都快要跳的爆炸了!
她根本招架不住!
“你,你都是在那学的这些话?”余清溪有些害羞,说起话来磕磕绊绊。
裴漠衍每次把余清溪撩的害羞,就忍不住想笑,先前的霸总气质在余清溪这里消失殆尽,活脱脱一个撩人狂魔。
忍不住扯了下唇,裴漠衍伸手揉了一把余清溪的头发,这才正色解释:“这边工作很轻松,基本上等于挂个名,所以没什么好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