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我们没有问题。”
刚动了动嘴巴，旁边余清溪的话就已经冒了出来。
“那两人跟我来，这边这桌刚好还剩了两个位置。”
裴漠衍没动，下一秒，余清溪的手就拉住了他：“过来呀。”
一边拉着裴漠衍走，一边津津有味道：“这家店在网上评价很不错的，你不要错过了。”
拼桌的位置靠窗，一边的位置已经有两个人坐下了。
余清溪拉着裴漠衍在空位上桌下，一抬头，跟拼桌的人四目相对。
对面的男人跟女人不正是刚刚在绢纸店见到的那两个吗？
余清溪微微一愣，紧接着笑道：“好巧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女人跟男人对视一眼，想到刚刚在绢纸店时余清溪的彪悍模样，都是一笑：“确实很巧，对了，刚刚那个老板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没有，他竟然还想让我们买他的东西，不过我们没搭理他就走了。”余清溪道。
因为经历了同一件事情，余清溪跟两人攀谈起来。
很快就得知他们其实是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夫妻，并且都姓顾。
“不过你们怎么想到要买那么多绢纸的？”余清溪好奇地问道。
现在一般人都不会用到绢纸，更何况还是一次性还大量的买。
顾氏夫妇闻言相视一笑：“我们就是专门做绢纸生意的呀，来这里买绢纸都是要回去卖给我们当地的文化局的。只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看了好几家可成色都不好。”
说到最后，语气竟渐渐低落下来。
余清溪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我是做文物修复的，绢纸的成色要是不好，我们压根没法用。”
“文物修复？余小姐，你好厉害！”女人一惊，看余清溪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敬佩。
“不然你还以为余小姐跟你一样吗？刚刚要不是听到余小姐的话，恐怕你已经把那批绢纸定下来了。”男人调笑道。
看得出这对夫妻的感情很好，余清溪也没忍住跟着笑了一下，然而笑的时候，险些把面前的水杯打翻了。
幸好，身旁的人眼疾手快，将杯子扶正，还添了点。
余清溪并没有发现这一切，聊着，她感觉到好像差了点什么。
余清溪转过头，便见裴漠衍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如上帝缔造般的容颜沐浴在阳光下，冷而又带着些许阳光。
从头到尾，好像裴漠衍就没有说过话。
心里咯噔响了一声，余清溪看着裴漠衍向顾氏夫妻俩介绍。
“不好意思啊，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丈夫，他是律师。”
顾氏夫妻又是一个对视，接着笑眯眯道：“两位真般配。”
可能余清溪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吃饭时有好几次都是配裴漠在帮她处理没顾上的细节。
这一话题很快揭过，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余小姐，没有买到合适的宣纸你们打算怎么办？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专门卖绢纸的村子。他们村里绢纸的品质其实比这外面卖的都要好。”
“只是一直被联合起来打压，再加上那里的路不好，所以很少人知道。”
“那里经济也不发达？”
一直没说话的裴漠衍出声，他已经在余清溪一直被门店拒绝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商铺大概率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这对夫妇说得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存在这种落后的村落，被园区的人打压，欺负，低价采购。
“对，那村里基本上都些老幼妇孺，不过他们做绢纸的品质可是很好的。”女人应道，她也是在朋友的手机上看过照片。
光是在照片里，都能感觉到那些绢纸的成色极美。
“价格呢？”
“……比这里低一倍不止。”
“数量。”
“呃，有二三十户村民，撑起一个园区都差不多。”
裴漠衍逐渐犀利的追问令余清溪心里一紧，这桌子好像已经不是饭桌了，而是生死场！
她连忙拽了拽了他的衣袖，“吃，吃点东西先。”
裴漠衍静默片刻，依着余清溪的意思尝了两口。
脑子里却产生了一场风暴。他单是凭借这几点下了定论，做古文化的生意值得去做。
虽然面向群体狭隘，但耐不住量大，并且都是一些优质客户。
所以去看看的话说不定能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吃完饭后，裴漠衍还记着顾氏夫妇说的那些，干脆问道：“你想去看看吗？”
余清溪像是早等着他那问这句话了，高兴得连连点头：“我想！”
“那走吧。”
两人很快回酒店开车往顾氏夫妇所说的村庄出发。
村子位于大山深处，原本平直的道路也渐渐变得蜿蜒曲折起来。
这次的路甚至比上次回外婆家更难开，可余清溪发现自己竟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目光不由的往裴漠衍身上瞟。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余清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个大秘密，不禁有点开心。
原来裴漠衍也是会体贴照顾别人的嘛！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颠婆中的视线范围内，终于出现了一座小村庄。
这村子里的人似乎不少，两人一下车就已经有不少村民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接受着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余清溪大大方方地找了一个距离最近的中年妇女问话：“婶子，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在卖绢纸？”
中年妇女一双浑浊的眼珠转了又转，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卖！我们卖的！姑娘，你想要买多少我们都有！”
一个淳朴的笑容直接从嘴角就蔓延到了侧脸，中年妇女注意到两人似乎是远道而来，说道：“你们看这天也不早了，不然先到我家吃个饭？那些绢纸就放在我家里，待会儿你们可以直接看。”
“不用，先看看绢纸，没问题的话就签合同。”裴漠衍语气淡漠道。
“好啊婶子，那我们跟你去看看，不过吃饭就不用了。”
余清溪连忙拦了裴漠衍一下，她真是害怕裴漠衍这样的气场会吓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