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汉末雄风 五十八:刘雄晋阳纳糜真 吕布徐州驱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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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曹操大破吕布,收复兖州。遂邀雄共回洛阳,奏明献帝,封赏出征人员。帝大喜道:“朕喜皇叔回京。”遂请入偏殿叙叔侄之礼。

献帝道:“朕欲请皇叔入朝辅政。皇叔以为如何?”雄道:“王亲贵胄不宜参政,免乱朝纲。”帝道:“皇叔以为曹操此人如何?”雄道:“孟德社稷股肱之臣。陛下何来此问?”

帝道:“人言曹操狼子野心,唯恐其尽掌大权,复有董卓之祸。”雄道:“此宵小佞臣之言,陛下不可尽信。”帝然其说,乃设太平宴会,于孟津大宴群臣。宴罢,雄引众辞别,径回并州。

未过三月,李王后诞下一女,雄赐名刘珂,表奏朝廷,献帝下诏封为清河郡主。雄于王府大宴众臣,张既道:“大王名德四海,府中只有李王后,不足与彰显大王之威。我闻糜子仲有一妹,年方二一,生的姿色俏丽,才貌双全,大王何不纳之,以为汉室开枝散叶。”众人闻言叫好,皆称良缘。

辛毗道:“未知糜大人之意如何?”糜竺道:“能得大王垂青,实是舍妹福分。”雄道:“孤与夫人相从患难,不忍相负。况且子仲贤妹,正当妙龄,而孤长其十余岁,恐非配偶。”刘晔道:“正所谓淑女配君子,岂以年齿上下相嫌乎!”毛介、吕虔、满宠亦道:“此天作良缘,大王且莫推迟了。”雄道:“容孤与夫人相商。”遂转身入后室,备告秀珍。夫人道:“大英雄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夫君自当作理,妾身无不赞允。”雄就出告众官。聘张既为媒,择日完婚,两情欢洽。

这厢吕布于定陶兵败,乃收集败残军马投奔徐州。时陶谦已然病亡,刘备坐领徐州牧,有人报知刘备。

玄德道:“布乃当今英勇之士,可出迎之。”陈群道:“吕布乃虎狼之徒,不可收留;收则伤人矣。”玄德道:“前者非布袭兖州,怎解此郡之祸。今彼穷而投我,岂有他心!”遂领众出城三十里,接着吕布,并马入城。都到州衙厅上,讲礼毕,摆酒款宴。

布道:“某自与王司徒计杀董卓之后,又遭傕、汜之变,飘零关东,诸侯多不能相容。近因曹贼不仁,侵犯徐州,蒙使君力救陶谦,布因袭兖州以分其势;不料反堕奸计,败兵折将。今投使君,共图大事,未审尊意如何?”

玄德道:“陶使君新逝,无人管领徐州,因令备权摄州事。今幸将军至此,合当相让。”遂将官印送与吕布。

吕布却待要接,陈宫拦道:“强宾不压主,玄德公何顾如此?若是不能相容,我等当别投他处。”玄德道:“备诚心相让,别无他意。”布乃佯笑道:“量吕布一勇夫耳,何能作州牧乎?”再三推迟,玄德乃止。遂收拾宅院安置。

徐州大小官吏皆知吕布脾性,对他毫不正眼相看。布自觉羞愧,来辞玄德道:“布真心来投使君,奈何属下不能相容。我当与公台投别处安身去。”

玄德道:“将军若去,我罪大矣。世人皆要说备量小不能容人。将军不愿待下邳时,邻近有一小邑名为小沛,足屯军马。将军若不嫌弃,可居地暂歇,粮食军需,谨当应付。如何?”吕布谢了玄德,自引军投小沛安身去了。

操在洛阳闻吕布投奔徐州,聚众谋士共议道:“前时我父丧于徐州,我未报大仇,却被吕布偷袭。今刘备自领州事,又纳吕布为羽翼,屯兵小沛。若二人协力把守,实乃心腹大患,宜早早定计,公等可有妙计图之?”

许诸嚷道:“愿借精兵五万,斩刘备、吕布之头,献于主公账前。”荀彧道:“如今

兖州新定,兵马厮杀劳累,不宜动兵。可用二虎竞食之计破之。”操道:“何为二虎竞食之计?”

荀彧道:“如今刘备自领徐州,却未得朝廷诏命,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也。主公可奏请诏书命刘备为徐州牧,要其诛杀吕布。事若成则徐州无大将镇守;若不成,则二人自相残杀也。此为二虎竞食。”

操大喜,即时奏请诏命,遣使赍往徐州,封刘备为征东将军,领徐州牧,并附密书一封。刘备出郭接旨。设宴管待来使。来使道:“使君得此恩命,实曹大人于帝前保荐之力也。”玄德称谢。

使者乃取出私书递与玄德。玄德看罢,道:“此事尚容计议。”席散,安歇来使于馆驿。自与诸将商议,简雍道:“吕布无义之人,正合杀之。”

玄德道:“他势穷而来投我,我若杀之,亦是不义。况且他麾下能征惯战者极多,何人是他敌手?”众官默然无语,商议未决,各自散去。

不料众官中有一将叫曹豹,他素与吕布交厚。当夜密来见吕布,细言道:“刘玄德欲杀将军也。”布大惊道:“玄德何故要杀我?”豹就将事与吕布尽说详细。

布大怒,道:“刘大耳真乃伪君子也!”就欲点兵来找刘备算账,豹道:“何不与陈公台商议?”布便请陈宫来议。宫道:“小沛原非久居之地。今徐州既有可乘之隙,失此不取,悔之晚矣。”豹道:“我愿为内应,明夜三更时分,就开南门迎接。”布大喜,即命曹豹去准备。

次夜,布披挂上马,领三千骑先行;使陈宫、曹性引大军继进,高顺、侯成、魏续随后出发。小沛离徐州只四五十里,片刻即至。

吕布到城下时,恰才三更,月色明郎,却见南门大开。布一声暗号。众军齐入,喊声大举。刘备正在衙内安歇,孙乾急忙报说:“吕布赚开城门,杀将进来了!”玄德大惊,慌忙披挂,持了双股剑,杀出府来。

方至街头,简雍道:“吕布悍勇无敌,明公不可丧了性命,可速出城避难。”言未及,布舞画戟已经围上来。玄德无处可走,只能立马待死。

布指备道:“我真心投你,你因何窜通曹操要来杀我。”玄德哭道:“此乃曹操之计也。我所以瞒住将军不说,就恐将军中他毒计。”遂将曹操所送密书与吕布看。

布看罢,顿觉狐疑。再看刘备泪如雨下,哭声凄惨,又想起当日收留之恩,心下更是不忍。喝令众军闪开道路,玄德引孙、简二人逃出西门去了。

方走十余里,布将郝萌引军围杀上来,大喝道:“刘备领死!”备大惊道:“我命休矣!”就欲拔剑自刎。

忽然南方火光闪动,一将引着数十骑冲杀过来,当先一人大喝道:“刘使君休慌,太史慈来也!”挥枪杀入敌阵,恰如虎入羊群一般,布军纷纷闪避,郝萌挺枪来斗,不过三合,拨马败逃。刘备趁机纵马走脱。孙、简二人迤逦奔逃。

比及天明,太史慈从后赶来。玄德下马相见,问其何由至此。慈道:“慈自别使君,回北海后,便闻母亲病重,就辞别了孔大人,回黄县赡母,不过半月母病丧。慈便欲来投使君,只是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有书来唤,不敢不去。因此转投江东,却见那刘繇肚量狭隘,非足成事。就匹马离了江东,来投徐州,天幸得遇使君!”

玄德握慈手泣道:“我初见子义,便有留恋不舍之情。只是备现在身无立锥之地,唯恐误了子义前程。”

慈道:“某奔走四方,择主而事,未有如使君者

。今得相随,大称平生。虽肝脑涂地,此生无恨矣。”

正言间,忽见前方旌旗飞扬,一簇人马围上,看旗号乃是曹军。备大惊道:“曹操不容我也。”慈道:“慈拼死也保使君无恙。”绰枪就欲厮杀。

只见曹军闪出一人,问道:“来者莫非刘玄德乎?”备道:“正是刘备!”其人道:“我乃曹将军麾下从事蒋济。”备道:“你欲何为?刘玄德不畏死也!”

济道:“我闻玄德公乃汉室宗亲,而曹将军亦乃社稷之臣,其中并无恶意也。”孙乾道:“曹操所恨者,吕布也。势已至此,不若投奔曹操,借军破布,此为上策。”备沉吟难决。

蒋济道:“这位先生所言甚好。现下明公无处可去,不如先投曹公麾下。”玄德从之,遂同蒋济往洛阳来。

及入洛阳城外,蒋济来报,言刘备被吕布所逼,特来相投。操问道:“刘玄德带多少人马来投?”济道:“从骑二十余,家将三人耳。”操乃命先安置在驿馆,来日召见。

蒋济领命出。操大笑道:“文若直好计也。却不料刘备怎会如此惨败?”荀彧道:“想是被手下人出卖,然后被吕布赚了城池。”操道:“彼今来投,我当如何处置?”

贾诩道:“刘备者,胸怀大志,如龙未得水也。不如尽早杀之,以绝后患。”操闭目沉思,反问荀攸道:“文和劝我杀刘备,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当即道:“不可。主公始兴义兵讨贼,为得是为百姓除暴,惟仗信义以招贤臣。而刘备名为汉室帝胄,与靠山王同宗一脉。今势穷来投奔,明公若杀之,不论得罪刘雄不说。便是天下贤者闻知,惧不敢来投也。”

操又问荀彧意思?彧道:“公达所言合理。明公若除一势孤英雄,而阻四海之豪杰,非为明也。”操道:“诸公之言,正合我心。”次早,乃召玄德于府内相见。待以上宾之礼。

玄德备诉吕布之事,操道:“布乃无义之辈,我与贤弟并力诛之。”玄德称谢。操设宴相待,至晚送出。

翌日,献帝设朝,操表奏玄德军功,引玄德见帝。玄德具朝服拜于丹墀。帝宣上殿,问道:“卿祖何人?”玄德奏道:“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弘之子也。”帝命宗正查族谱,则玄德乃帝之叔也。帝大喜,拜玄德为豫州牧,安武将军。又设宴款待,宴毕,玄德谢恩出朝。自此人亦称玄德为刘皇叔。

时至公元196年春。献帝于建章殿设坛,改年号为建安,取建国安泰之意。召青州刺史孔融、幽州刺史刘虞入朝佐政。命东郡人乔泰为青州刺史,南阳人高淑为幽州刺史。

再说公孙瓒退兵北平后,心中极恨袁绍,常常纵兵劫掠冀州。新任幽州刺史高淑到任之后,数番劝其罢兵。瓒不从,反趁机袭杀高淑,起兵霸占幽州,上表自领幽州牧。

袁绍上奏朝廷,以讨伐叛逆之名,起兵攻打幽州。两军在代郡厮杀数月。瓒兵败,引众投辽东公孙度去了。袁绍遂得幽州,整合公孙残兵,带甲三十余万,虎踞河北。

袁术在淮南,地广粮多,又有孙策所质玉玺,今闻其兄雄霸河北,遂思僭称帝号;大会群下议道:

“昔汉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有天下;今历年四百,气数已尽,海内鼎沸。我家四世三公,海内人望所归;我当应天顺人,正位九五。尔等以为何如?”众臣多附议,术遂选吉日登基。忽一人越出道:“不可。明公此举乃自寻死耳!”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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