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之后，薄路洲的缺点像是野草疯长一样。

漫无边际，所到之处风卷残云。

他在学校里顶撞老师，目无尊长，小小年纪不学好。

幼儿园的小朋友又哭又闹吵得他心烦，他站在讲台上冷漠无情：“你们的爸爸妈妈不要你们了。”

那时候他有报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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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没有什么也希望别人感同身受。

小学那会儿他个头不高，可每次发生矛盾他总能赢得胜利，久而久之，他在小学部令那些学生闻风丧胆。

初中时流行早恋，路洲虽说脾气不好，但那时候流行着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坏小子就是招人喜欢，女生送给他的情书也开始满天飞。

他都不理睬，学着高年级的男生开始抽烟，跟个流氓一样。

在家里他横行霸道，不尊重长辈，他的表哥们瞧不上他，路洲用拳头叫他们听话。

家里的人没几个敢和他叫板。

就像现在，他敢和他老子说着不礼貌的话，一听就是家常便饭。

旁边的小明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手中的快子都握不住。

薄成宇脾气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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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丢面子啊，被儿子呵斥。

“你和谁发脾气呢？臭小子。”

眼瞅着局面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路洲抬眸澹然地看着站起的薄成宇。

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像是饿狼的撕扯。

这里的人都知道。

林慕去世后，薄路洲拿着刀子去了薄成宇的公司。

那天的事情被掩盖下来，却也传在了上流圈子的口中。

他是个疯子，什么都敢做。

有人说：“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犯罪的。”

连他的心理医生都说：“这种性格犯罪率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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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枭靠着自己一把老骨头，进了医院才阻止了路洲的冲动。

也许少年终于有了“反思”的这个思维，老爷子说什么是什么。

他不抽烟，不打架，不暴躁。

他在慢慢改变。

可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看不惯他好，都要把他激怒，让他暴躁，让他随时看起来像是一个疯子。

夜晚是死亡前的宁静。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路洲手里的刀子冲向他们的心脏，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壁炉里的火苗旺盛，噼里啪啦。

这个新年里，所有人都在接受一个少年的审判。

良久，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拿掉了路洲手上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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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柔软地哄着：“路洲，先吃饭。”

少年的眼神看向那双柔软的手，同他的手比起来是嫩嫩的。

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这糯糯的一声，就连最稳重的江迟都抬了头，看向那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她很奇怪，她不害怕。

终于，那个刀子落在了桌子上。

薄枭打圆场：“行了吃饭吧。”

盛况则是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我妹妹，这都可以。

年夜饭还是顺利地进行下去了。

他们吃饭没有太讲究，为了热闹也都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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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明月说着李杰和李响的学习成绩，最近孩子表现好，马上大学毕业了，可以安排去公司学习东西。

路洲一言不发地吃饭。

结束后，他牵着姜羡先离场：“盛况，走了。”

盛况吃完最后一口擦嘴：“爷爷，我们先出去了。”

大年三十，大家都在看春节联欢晚会，路洲开车带着姜羡去了郊区。

街道上没有车辆，不堵车，很快就开到了郊区。

这里有一栋小别墅，周围没有什么人，像是在山上。

盛况和路洲下车搬东西，姜羡要去帮忙。

“一边去。”万万没想到这话是盛况说出口的，姜羡有些惊讶。

从什么时候开始盛况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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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坐在车里看着两个人将所有的烟火摆放好。

点燃前路洲叫她出来。

盛况负责点火。

彭！

火苗冲着天空发射，炸裂出绚烂的紫色，彷佛盛大的典礼。

在整个京城都没有烟火可看的时候，半山腰上忽然亮起来。

城市开外的地方是允许燃放的。

路洲站在姜羡旁边。

也许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心安处。

姜羡的目光盯着烟花高挂，她见过烟火，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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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在空中，零落的美丽。

他们深情对望，盛况忽然感觉自己像条狗，被路过的人踢了一脚。

京城中的人都藏在家里看春晚，一家看到有烟火，其他家人都探出了脑袋。

“好家伙，真好看。”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表白呢？”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姜羡踮起脚尖抱住路洲：

“谢谢你，路洲，很好看。”

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刚才的他明明那么不开心，那么生气，可他还要带着她上山。

少年他在进步，在慢慢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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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新年受伤最大的却是盛况。

——

新年很快结束，路洲带着姜羡去了京城的很多地方。

姜羡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而且总是被两个人围着，有时候盛况花钱有时候路洲花钱。

京城里很快流传着一句话：路洲带了一个姑娘回来，对她好极了。

这对于那些喜欢路洲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都要去打听打听这个人是谁。

哪里来的山鸡，也想变成凤凰？

在世家子弟去的场合中，盛江添油加醋：“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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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江晚冷哼：“疯子就是疯子，总是做上不了台面的事。”

秦川喝了一口酒咂巴着嘴：“我和你说，那个女的可比你好看多了。”

他说得一点儿都不假。

就看到那女人低着头，他都觉得蠢蠢欲动。

气质一下子摆在了那里。

江晚不服气：“我倒要看看她多好看。”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打探，路洲他们便回了沐城，开始准备高三下学期的学业。

沐城一中开学早，成绩也出来得早。

似乎是既定的结局。

姜羡不负众望，成了全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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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遇心思不知道跑在了哪里，排名竟然落在了陈望的后面。

这下子他再也不敢嘲笑陈望是个笨脑袋了。

班里的学生拿着试卷在检查错题。

新年结束后，年味消散得快。

他们似乎早有了自觉，准备迎来一场浩劫。

放学后，贺遇走在姜羡身边，不咸不澹说了一句：“恭喜你啊。”

姜羡看了他一眼：“不客气。”

一个星期后，嘉誉私高也开学了，路洲迫不及待等着自己的考试成绩。

舒韵拿着成绩单发给每个人。

路洲找到了自己名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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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洲总分数354，班级排名20.”

他一拍桌子：“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