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一致。
那颗子弹朝着前方边界处飞去,但却没有从后面边界中飞来,也就是说,它没有被困在这里。
我们一开始还没有确定,因为子弹那么快,谁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在这个空间里飞来飞去,但是趴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钟,成渠道,“再来一枪?”
于是又是几枪,弹壳无一例外的落在地上,但是却不见子弹从后面飞出来,这个本应该很正常的逻辑,在这个奇异空间里,却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按道理来说,子弹应该会从后面边界出飞出来的,它会在这个空间里循环,直到动能耗尽落下来。
我看着一地弹壳,看来张霍当初被困在这儿,也是用了同样的办法,其实来这儿之后我才知道,不仅仅是林子外面数不清的墓,还是那个桃花源一样的村庄,亦或者这儿先前的弹壳,许多难以理解的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我们没有走到那一步,到了最后,我相信那些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还没找到那个刃。
成渠从包里拿了纸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说道,“梁良兄弟,你看我分析分析,咱们现在就在这个柱子围成的圈里,只要从任何一处走过边界,就会从垂直相反的地方走出来,是不是这样?”
我点头。
“那好,我们接着给这个鬼地方建一个模型。”成渠在圈一边画了一个莫比乌斯环,“如果我们真把它当成某种超科幻事件,那么它的模型最接近的就是这个莫比乌斯环,不管往前还是往后,都肯定会回到原点。”
“有道理。”我赞同,开始认真听成渠分析。
“还有一个已知条件。”成渠在莫比乌斯环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子弹,“我们开出去的子弹,却没有符合我们的推测,它从这个莫比乌斯空间跑出去了,这代表什么?”
“它的速度?”我道。
“是的,就是我一开始推测的速度,我们跑步冲刺的速度肯定没有子弹快,也就是说光靠跑是跑不出去的,但是子弹不同。”成渠画了条线,“这个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没有按照莫比乌斯环的路径来走,我不知道这种空间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但很明显,它困不住高速移动的物体。”
“可是我们也没有子弹那么快的速度,要出去谈何容易。”我道,这分析跟没分析一样。
“谁说一定要子弹的速度才能出去?”成渠把纸笔收了起来,在地上捡起来石子,“我们并不知道要多高的速度才能出去,所以要测试。”
成渠把石子狠狠地扔出手,他的力气很大,石子的初速度也大,像箭一样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我原本以为它会从后面飞出来,但是并没有,那颗石子不见了,应该是出去了。
“诶?”我以为是空间消失了,但走出去后又从成渠后面出来,它并没有消失,而是那个石子达到了逃逸速度。
“看见了吗!”成渠有些兴奋,开始摩拳擦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跑,用最快的速度。”
我并不知道自己最快的速度是多少,但也尽力的朝边界冲,不过每一次都是从后面出来,跑了大半个小时,我和成渠都到了极限,特别是我,一坐在地上,肚子居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你这办法不行啊。”我喘着粗气,“我算是明白了,即使是博尔特,那也跑不出去。”
“理论和实践总是有差距的嘛。”成渠无奈的回答,既然被困在这里出去无望,他开始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而除了这一地的柱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半人高的台子了。
“我现在在想,张霍他们是怎么逃出去的。”成渠走到台子前,一边摸索一边说话,“难不成他们个个跑的飞快?”
“行了,你的理论是对的,这个地方困不住高速物体,但是我们人类的速度肯定出不去。”我走过去问道,“你在干什么,对人家台子毛手毛脚的。”
“我再找这个裂缝的开关。”成渠给我指了指一处,那是台子中间部分,有一条十分微笑的缝儿,不过都严丝合缝的,完美的对接在一起,这种工艺在古代已经算得上鬼斧神工了。
“也就就是人家工匠随便雕着玩的。”我左右摸索,也没见什么能打开的开关,抬也抬不动。
“这不太可能。”成渠摇头,“道宫这么错综复杂,但是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我想绝不可能有工匠闲着没事在整体的台子上雕出来一道缝儿,这个台子肯定是能够分开的,只不过我们没找到机关而已。”
成渠摸了摸缝儿,道,“这上面有灰,张霍他们只是拿走了台子上放的东西,并没有发现这下面的缝儿。”
“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研究他们怎么出去的吗?”我道,“就算你证明这玩意是能抬起来的,我们也出不去啊,哪怕里面金银珠宝无数,那都是我们的陪葬品。”
成渠看了我一眼,没理我,而是扭头看附近,他的目的很简单,既然台子本身没有线索,那么附近的柱子肯定有玄机。
“到处看看,看仔细一点。”成渠道,“既然被困在这儿了,反正也出不去,就当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至于无聊死,你说呢?”
“知道了——”我拉长声调,不是我不想干,而是我觉得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鬼地方,而不是到处找什么能把台子打开的线索。
我百般无聊的蹲**子一个一个看,突然发现乳白色的柱子底,有一个类似三字的符号,它们三条杠都是一样长的,因为刻的比较浅,如果不靠近还真看不出来。
我把成渠叫了过来,后者一看,立马往附近走,每一个柱子都仔细的盘查,在下一个柱子那儿,又发现了类似的符号,也是三字模样,只不过这次最上面的一横从中间断了一截。
“这是些什么符号?”我越找越多,不过符号大部分都差不多,不外乎三条杠,要么是中间的杠断开,要么是最底下的,要么是两条杠断开,但是这种组合,差不多有八种,它们被刻在柱子的底部,分布的范围涵盖了整个区域。
“这是道宫。”成渠在本子上画出那些符号,然后在中心画了一个八卦,“这是八卦的卦象,巽,离,坤,兑,乾,坎,它们的中心…”
成渠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台子跑过去,然后站在上面看四周。
“什么巽,离,坤,兑,乾,坎?”我听的云里雾里,八卦不是两个黑白的阴阳鱼吗?
“八卦有四正宫,分别是正东,正南,正西,正北。”成渠看了一下,又跳下来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那是一根柱子,他尝试扭动,居然把它给扭动了,他看起来很高兴,继续说道,“还有西北,西南,东北,东南,这四方称为四维宫。”
“四正宫呢,就是每个宫位只有一个地支,这里涉及天干地支,就是十二生肖前面的那个字,子丑寅卯。就比如震宫,是东,叫卯,以此类推,我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听个乐就行,四维宫呢,就是每个宫位含有两个地支。”成渠边说边找柱子扭,“这地方呢是一个简易的先天八卦,只要找对卦象…”
成渠咬着牙扭动了最后一个柱子,台子那儿突然传来机栝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它就从中间分开,上面的台子升了起来,露出一个凹槽,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就能打开这个台子。”成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我看的惊诧不已,“想不到你还是个道士?”
“我调查的那些超自然事件,的确跟很多道士认识,八卦只是必学课程之一。”成渠说道,“好了,让我们过去看看,工匠花了这么大功夫打造的台子,里面藏着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