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迪和亚迪的第一次沟通，并不顺利。因为林尚传就没打算顺利。

一是他心里烦躁，说话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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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他必须强硬，为的是后面商谈才能有好结果。

加上区萍只是个副总，林老板不能确定她能不能做主，所以两人话不投机，对顶了几句不欢而散。

回到酒店后，李莉有点担心：“林总，如果日本人看准了我们两家会竞争，坐地抬价怎么办？”

“别担心，日本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第二天，省进出口公司的李总就见识到了日本人的弱点。

“山田桑，请多指教。”林老板也没什么招数，不过就是请负责此事的山田课长吃吃饭，增进感情。

大家喝喝小酒，送送薄礼，第一次私下接触就结束了。

“还行，小日本不算很贪。”林尚传大致了解清楚对方的性格，接下来连续多天请客喝酒，礼物也越送越贵重。

省进出口公司刚成立，李莉虽然有留洋背景，却是第一次正式参与‘行贿’外国友人的场景。

“林总，山田说的是真的？5条生产线才1亿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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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尚传也有点不信，来之前他做过功课，知道在八十年代，日本卖给嘉陵摩托的一条生产线，价格是5000万美元。

2004年的汇率，1亿日元才600万人民币不到，折合一条生产线才100万人民币？

简直白捡啊，卖废铁都不止这个价吧。

林尚传有了信心，觉得既然日本人的底价是这么低，即便有竞争对手，应该也不会报出太夸张的价钱。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又过了几天，日本人终于把两家花国厂商都叫了过去，他们三天后将采用招投标的方式，出让5条生产线。

招投标的办法很简单，底价十亿日元，两方报价不能低于底价，最高者获得全部的生产线。

日方负责拆卸和运送组装，并安排工程师现场培训指导，保证生产线能顺利投产。

“这底价怎么一下翻了十倍？”李莉觉得之前的工作白做了，山田课长白拿好处不说，还误导了他们。

林尚传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日方的高层看到有两家花国公司参与，把价格抬起来的缘故。

之前和山田课长喝酒聊天的时候，对方说的很明白，虽然去年日本还是世界第一大摩托车出口国，但市占率已经被花国赶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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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方判断，未来国际市场竞争中，本土的车厂会远不如花国的摩托车厂。

所以这五条生产线在日方的经营规划里，今年肯定是要淘汰掉的。

山田课长说的一亿日元底价，应该是铃木高层之前的心里价位，当时的方桉，他们不负责拆卸组装的工作。

而现在的十亿日元，包含了拆卸组装培训的工作，涨价并不是说不过去，只是涨的确实太夸张了。

晚上再次约到山田课长，对方的说法证实了林尚传的判断，涨价是社长的意思。

送走山田桑后，庄英杰很担忧：“林总，这个招投标只有一次报价机会，万一亚迪报的比我们高，怎么办？”

“不急，等他们来找我们。”

第二天一早，区萍又来了。这次她主动提了一个新方桉：“林总，我们董事董总说了，希望咱们两家能合作。”

“怎么合作？”

“五条线由你们买下，然后按平均价卖我们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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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传摇摇头：“只是这样合作，没什么意思。”

区萍紧皱眉头盯着这个男人看了一阵，问道：“那么林总你想怎么合作？”

林老板拿出手机，说道：“给董总打电话吧，我们当面谈。”

“...”区萍沉默了片刻，拿出自己手机先打给老板，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打开免提。

“林总啊，你好你好。”亚迪公司的董总说话方言有点重：“现在日本人坐地起价，我们两虎相争，不太合适啊。”

“是的，董总，所以我们不如同时放弃。”

“同时放弃？”

“嗯，三天后的报价，我们都不去参加，让招投标流标，等对方再找我们重新确认底价。”

“这样啊...”董总迟疑了，因为他担心被耍。

雅迪之所以再次上门，是因为他们拿不出十亿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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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亿日元是六千万人民币，远超亚迪的支付能力。

所以在日本人说出底价后，董总是想着能买一条生产线，回去让技术人员研究明白后彷制的。

但他又担心被酷迪公司耍，说是两方都不去投标，结果酷迪偷偷派人参加，以十亿日元的底价拿下五条生产线，那亚迪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总，这事我想想，明天再回答你，你看可以吗？”

“没问题，董总，我等你消息。”

送走区萍，林尚传打车赶去滨松市的运动场，观看尹藤先生儿子的足球比赛。

出乎他的意料，虽然是幼儿园的比赛，小孩子们竟然踢的有模有样。

不论是奔跑带球，还是传球射门，都非常有章法。

就连守门员的扑救，都能看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和豫华足校初级班的小学生们比起来，小一、两岁的幼儿园孩子，要踢的更好一些。

这场比赛让林尚传很受打击。

更让他备受打击的，是这块场地隔壁举办的高中生联赛。

藤枝明诚高中vs滨松开诚馆高中。

两只球队不论是球员个人技术能力，还是整体战术水平，都远胜在豫华足校参加二级运动员考试的花国高中生。

关键是赛场看台上坐满的观众，让林尚传非常吃惊。

仅仅是一场普通的高中生联赛，就能有上万观众？

豫章那支乙级球队比赛的时候，能有一百人在现场观看吗？

像静冈县这样的足球氛围，是林尚传希望能在豫章、阿卡林看到的，为此他做了很多的努力。

但在当下的日本，周末到现场看一场足球比赛，早已成为日本家庭的日常。

这样的球队，是能战胜的吗？他再一次感受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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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林桑，在花国，应该不会有这么多观众来看一场高中生联赛吧？”

尹藤先生的问题让林尚传沉默。

他知道，在花国不是有没有人看高中生联赛的问题。

而是...根本就没有高中生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