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毅家门口不远处,有两个广仁分局的警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们是奉命而来,自然是会严密的盯着,哪怕心里再多不满,嘴里再抱怨,该做的事还得做。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陈局长的脾气,会毫不客气剥了他们这身警服。砰!就在这时,赵毅家里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吼叫声,随之响起的是饭碗被砸碎的声响。“里面这是怎么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瞧瞧?”“嗨,我说你是吃饱撑的吧?闲着没事干嘛?没听出来是人家两口子吵架呢,你进去想要劝架吗?你又不是没领教过赵毅他媳妇的泼辣劲,自找麻烦怎么着?要去的话你去,我不去!”“得,那算了,我也不去了!”
真是吵架吗?的确是!屋子里,一个留着短发,涂脂抹粉的圆脸妇人正气势汹汹地叉着腰。她身上也不知道喷着什么香水,味道相当古怪,可她却是甘之若饴自得其乐。她就是田桂香。刚才的饭碗也是她摔碎的。即便这样,田桂香都没有解气,而是掐着手指冲着赵毅尖声怒骂。“赵毅,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人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被他们抓住不敢喊冤呢?”“要不是老娘过去闹腾,你现在还能有命?你呀,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吧。”“你真是去救我命的吗?”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的赵毅然脸色阴沉地说道。田桂香神情微变,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之色,然后又抓起个饭碗扔在地上。“好你个没良心的赵毅,你想说什么?想要和我闹吗?告诉你,老娘可不怕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那老家的老娘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娘!赵毅心里一阵烦躁不安,抬头狠狠瞪了一眼田桂香,强忍着那股想给她两耳光的冲动,直接走进里屋,一头栽倒在床上就开始睡觉。“哼,还想要和老娘叫板,你有这个胆儿吗?就你这样的㞞人,你们分局的人都是眼瞎了吗?居然说你杀人,杀鸡你都下不了手!”田桂香扫了一眼满地碎片,气呼呼地走进房间,她才懒得收拾呢。
陈建宾的家就在这儿,和赵毅的胡同完全不一样,这里的环境挺不错。虽然说胡同里也有些偏窄,可每家每户都挺自觉,没谁乱占外面的路面。胡同口长着两棵粗壮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绿意盎然。“江处长,您来了!”一个警员说道“您也知道,陈建宾还没有成家,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她得知陈建宾的事后,当场就昏了过去。”“陈局长那边是想要让她住医院好好养养,可她却死活不肯走,用她的话说,她要在家里等着陈建宾的魂回来,她要是走了,儿子回来找不到家多孤单。”听了这话,江强也是微微动容。陈建宾的家庭情况,江强也知晓了。他父亲早逝,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原以为他有了出息,当了警员,叔叔又是分局局长,以后日子会好起来,谁想会发生这种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人间悲剧谁也不愿意去承受!
推开门,走进院子,江强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孤苦伶仃的母亲。坐在小板凳上的她,穿着件灰色布衣,披头散发,面色憔悴,两眼呆滞。即便是江强等人进来,她都没有任何举动。“一直都是她自己住在这里吗?”江强低声问道。“我们局长夫人昨天还在这里陪着呢,估计今天还会来。在这个案子没有定论前,应该都会来陪着。”警员说道。“嗯,这样最好!”江强从这话就能感受到陈思德全家对陈建宾的照顾,要是换作别人,以着陈思德现在的身份,根本无须太过在意。这也应该是陈思德会动怒的原因!谁让他们姐弟情深呢!
“大娘,我们是市警察局的人,是为了您儿子的案子来的,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能不能去陈建宾的屋里看看?”走上前,江强俯身轻声问道。“市警察局的人?”陈母缓缓抬起头,黯淡无光的双眸看了过来。“就是你阻止尚德枪毙那个杀人凶手的吗?”陈母脸上似乎有些悲愤,又有些寂寥,还有一丝茫然。“对,是我!大娘,因为我不想让你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您放心,我正在调查这个案子,只要确定凶手就是赵毅的话,我会亲手把他抓回来枪毙,以祭您儿子的在天之灵!”江强坦然看着陈母,朗声说道。或许是因为察觉到江强说出这话时的斩钉截铁,或许是真想要给儿子报仇雪恨,已经哭干眼泪的陈母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你们想查就去查吧!”“谢谢!”没有多余的废话,江强转身就带着人走进了房间。此刻说再多的话都是没用,只要一天抓不到真正的凶手,一天就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哀莫大于心死的老人。面对这个老人,警员自然是要表态:“陈局长愿意相信江处长,给了他这一周时间,那么我也会相信江处长的能力!”
重重点了点头,陈母不再说话。其实昨天从陈思德媳妇那里听说这事的时候,陈母是格外愤怒,就想直接去找江强算账。不过等陈思德来了,劝说一番之后,她也冷静下来。是啊,儿子已经死了,总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吧?不,是绝对不能!那就相信对方一次!她默默地将浑浊的目光投向屋内,紧紧纠缠着双手,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房间中。跟随着江强过来的安然等人,都开始各司其职地认真检查起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这里一切都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打斗痕迹,也就是说这里压根不是第一现场。
想想也是,陈母毕竟也住在这里,要是说真发生打斗的话,怎么会瞒过她?要是她知情的话,凶手会放过她吗?“难道就这么一无所获吗?”江强搓了搓刚刚长出的胡渣,这和自己昨晚的判断是背道而驰。他汇总谈话资料后,得出一个结论:陈建宾特别细心,而这样的人又有着孤僻的性格,那么做事肯定有章法,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下。所以江强才会前来这里寻找。“江哥,这里有情况!”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招呼道,江强立刻转身快步走过去。只见秦思宇站在土炕前面,指着墙角掀开的木板说道:“您看,这里面有个洞口!”陈建宾家住着的都是土炕,因为他小时候睡的就是这种炕,所以习惯了。来到天津城这里买下这套院子后,也让人砌的土炕。现在炕上面木板掀开后,露出个半人大小的黑洞。进去看看!”楚牧峰话音刚落,安然就已经跳到炕上,麻溜地沿着洞口下去。片刻之后,他便钻了出来,兴奋地说道:“江哥,里面有个密室!”密室吗?
江强顿时精神一振,毫无疑问,这里面肯定有事,否则寻常人家谁会特地搞个密室出来。线索应该就在这里!“虎子,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下去瞧瞧!”说罢,江强也钻了进去,将煤油灯点着后,他就借助灯光扫视四周。这里密室也就是六七平方大小,墙壁上贴着的都是一张张白纸,白纸上要么是写着名字,要么就是地点时间。以着江强的经验,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这些竟然全都是案情分析。在墙角处摆放着个木架,架子上面放着一些日记本,初步估算,少说也有二十来本的样子。每一本都放得很整齐,侧边上写着一个个事件名称。要是那个警员在这儿的话,看到这些名称就会一眼辨认出来是什么。除了木架外,密室里面还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煤油灯原本就放在这里。
桌子上面同样放着一个日记本,而这个日记本是翻开着的,上面放着把镇尺。江强俯身扫视了一眼,瞳孔便不由猛缩。终于找到了!他将日记本拿起来,认真翻阅了一遍。等到他从头到尾的翻阅完后,便慢慢合上,双眼紧闭后忽然间睁开,迸射出两道锐利精光,喃喃自语。“没想到,凶手竟然真是你!”“江哥,这些都是陈建宾记的吗?”安然扫视过去咂舌问道。“没错!”江强颔首说道:“陈建宾是个做事非常谨慎细致,有条有理的人,所以会写下这么多日记,也和我想的差不多。”
“那这些日记本?”“全都带回去!”江强一挥手说道:“将所有日记本全都打包带回去,没准这些日记本里还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是!”安然领命行事。等到楚牧峰从密室中出来时,那个警员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叫江处长,里面有什么东西?有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沙队长,我记得你的任务只是配合,该怎么办案是我说了算,对吧?”江强眼神略带几分玩味地扫视过来。“对对对!”沙队长有些讪讪地点了点头。“那咱们走吧!”江强举步向外面走去,沙锦急忙跟上,跟着问道:“江处长,这就走吗?咱们去哪儿?”“抓凶手!”江强言语冷厉。抓凶手?这么快就找到真凶了吗?沙队长不禁有些愕然,但还是赶紧跟随着走出去。他有心想要问问谁是凶手,但这时候江强已经走到了小院里,站到陈母的面前。“大娘。”江强凝视着陈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把杀害您儿子的凶手缉拿归案,还您儿子一个公道,以慰他在天之灵!”“到底是谁,是谁杀了建宾?”陈母眼里一片朦胧,声音哽咽着问道。“放心吧,您很快就能知道。”
真凶还没抓到,江强自然不可能提前泄露,说完话后转身就走。“谢谢!”看着江强远去的身影,陈母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来是一抹难得的苦涩笑容。赵毅然回家。“赵毅然,我没钱了,给我拿点……”田桂香猛得推开卧室房门,张嘴喊道。可这话刚喊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她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前面的情景,微愣后怒喝道。“好你个赵毅,你竟然敢背着老娘藏私房钱,怎么?是不是觉得皮痒了?难受了?想要挨揍!还不赶紧给我拿过来!”房间中原本应该睡觉的赵毅,这时候竟然正在收拾东西,一个小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法币,而且还有小黄鱼,金灿灿地刺激着人的眼球。难怪田桂香会激动。一个原本就是爱慕虚荣,嗜钱如命的女人,见到这种画面,怎么能无动于衷?在她的心里,这些就都是她的钱。“滚!”谁想一直以来都是唯命是从,心甘情愿当牛做马的赵毅然,看到田桂香冲过来后,不但是没有乖乖听话,反而狠狠推了她一把。
砰!猝不及防中田桂香一下就摔倒在地,然后满脸惊愕的表情看过来,尖叫道:“赵毅,反了你了,你敢打老娘?你竟然敢打老娘?信不信,我让我哥也这样打你娘!”“闭嘴,贱人!”不说这话还好,听到这话的赵毅,脸上顿时浮现出凶神恶煞般的狠光,将皮箱盖住的同时,愤怒地走过来,看向田桂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你……你想做什么?”田桂香哪里见过这种模样的赵毅,吓的花容失色,双手撑在地上不断往后挪,很快就挪到墙角,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太师椅。她神情慌张,心里莫名有些惊恐。“哼,我想做什么?想做一直都想做的事而已!”赵毅蹲下身体,看着惊慌失措的田桂香,眼中闪过一抹痛快的恨意,扬起右手都没有丝毫迟疑,一巴掌便扇过去。啪!田桂香的脸上立刻冒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你?你疯了!”捂着脸,田桂香蜷缩着身体,惊恐道。“疯了?对,我就是疯了,我早该疯的!田桂香,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当年的什么狗屁婚约,要不是我娘开了口,你以为我会娶你这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女人?”
“田桂香,你当我这些年忍气吞声,是害怕你吗?告诉你,不是!”“你不是想要钱吗?好啊,我就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只要你能不干涉我的事就成。”“现在我的事做完了,要走了,我要带着老母亲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至于说到你,哼哼!”赵毅神色狰狞,眼里布满血丝。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要将多年所受委屈全部爆发出来的人,虽不至于声嘶力竭,却让人看到都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眼神如同毒蛇般瘆人。“你……你别过来!”看到赵毅然这副模样的的田桂香,心里突然格外害怕,她想到门外面还有看守的警员,情急之下一把推开赵毅,挣扎着就往外面爬去,边爬边大声喊叫。“快来人啊,救……!”被推开的赵毅,跟着一个箭步蹿上前去,猛地捂住田桂香的嘴,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放心吧,我这就去接我娘,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她老人家早就被我接到了天津城。”“对了,还有件事忘了给你说,那就是我要是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回村里面,好好问候下你的哥哥弟弟,让他们也下去陪你,让你在下面不会孤单。”“呜呜!”砰!田桂香还在拼命挣扎,因为担心喊叫声会引起外面警员注意的赵毅,二话不说直接发力,狠狠勒住她的脖子。然后只见田桂香双手死死拉住脖子上的手臂,双腿拼命在地上蹬动,两眼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片刻之后,她头一歪,双手一松,整个身子软软瘫了下来,气息全无。
“哼,贱人!”赵毅往她身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眼神里毫无半点怜悯和不舍。一日夫妻百日恩,但心怀芥蒂恨更深!“我原本并没想要你死,你活着才能替我遮掩。可谁让你撞破了我的事儿,居然还想报警求救,那就只能送你上路了!”“田桂香啊田桂香,你这个刁妇实在是太贪婪,太蛮横了,有多少次我都恨不得活活掐死你,现在也算是顺了心意!”说完之后,赵毅便拎起床上的皮箱,看也不看地上的田桂香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他来到小院内搭建的鸡窝前面,搬开靠着砖墙的几块木板,后面露出一个半米来高的狗洞。这里通着另外一条巷子。赵毅蹲下身子,探出头四下扫了扫,确定负责看守的只是在前门,这边没有一个人后,便呲溜钻了出去,拎着箱子很快消失在巷子中。房间中,只有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田桂香。死的憋屈,死的不甘,死的怨恨!
赵家门外。“队长!”当沙队长跟着江强过来的时候,一直在门口盯梢儿的两个警员,急忙扔下手中的烟头儿,快步走了上前来。“没有没有,赵毅然那小子回到家后,就一直没出来过。对了,昨晚他似乎还和媳妇吵了一架。”警员如实汇报。“嗯,那就好!”沙队长转身看向江强,肃声说道:“江处长,赵毅在家,那么你现在能说说,咱们过来要抓的人就是他?你总不会说他真是凶手吧?”“对!”既然都来到这里,江强也就不再掩饰,沉声说道:“沙队长,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当初所为会跟陈局长解释清楚。”“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赵毅抓捕归案,只要抓住他,就有足够证据,能将他绳之以法!”“好!”沙队长心里是有很多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慢慢细问的时候“虎子,走,抓人!”江强挥手喝道。“是!”为了防止赵毅狗急跳墙,虎子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先敲了敲门,但里面始终是没有人出来招呼。察觉到不对劲后,江强立即喝道:“冲进去!”砰!
当院门被踢开,江强冲进屋里面,看到的是已经被勒死的田桂香。赵毅则不知所踪。“人呢,怎么没了,又死了一个,这下怎么办?”沙队长有些惊慌,扭头大骂道:“你们两个混蛋,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简直就是废物!”“莫慌!”江强蹲下身体,伸手测了测田桂香的体温,眯了眯眼道:“尸体还有余热,她应该死了没多久,赵毅就算是逃,也逃不远。”“就算是逃不远又能怎么样?”沙队长看着江强,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这天津市这么大,他只要逃了,咱们再想要抓就难了。”“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毙了他。现在好了,兜了个圈子还出了篓子!”“说什么呢!”江强听到沙队长这么说,二话不说就直接吼道。沙队长想要解释,但江强却是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漠地说道:“沙队长,我刚才说过,赵毅然的事我稍后会有解释,至于说到现在他逃了,我再抓回来就是!”“你觉得人是我救下的,现在就没有办法抓回来吗?”“江处长,您有办法?”“哼!”江强鼻腔中发出一道冷哼,转身冲着安然说道:“派人留在这里封锁现场,寻找有价值的线索,虎子和我去把赵毅抓回来!”风闻政事报社,后面的小巷。巷内一座小院内。在这里住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她穿着很朴素的灰色衣服,面容慈善。因为右腿受过伤,所以走起路来得靠着拐杖,一瘸一拐。即便这样,她也没劳烦谁来照顾,一切都亲力亲为。对她来说,能从村里活着出来,已经是奢望。
想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就感到害怕,感到绝望。只要能离开那个村子,在哪里住着都行。何况现在还能时不时的看到儿子,她已经很知足。她就是赵毅的老母,一个平凡普通的农村妇人。她叫胡华兰。“大娘,我给您送点葡萄,很甜的!”就在胡华兰坐在小院里面做针线活时,章广盛的身影出现,他手里拎着几串葡萄进来,笑容满面的说道。“哦,是广盛来了啊!”胡华兰放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满脸笑容应道:“您真是太客气了,您要是忙的话,不用过来看我的,我这边也没啥事,不能耽误你的事儿。”“嗨,我没事的。”章广盛将葡萄放下来,顺便坐在石凳上面:“大娘,我昨天见过毅然了,他说这两天忙,所以没空过来看您,等过两天就过来。”“嗯嗯,我知道他忙,不用管我的,你们都不用的,我一个人没事!”胡华兰脸上浮现一抹开怀之色,儿子出息了,这是最大的欣慰!“没事,我反正离得近,挺方便!”章广盛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胡华兰聊着,正在这时,院门突然被推开,赵毅拎着个皮箱,面色凝重地匆匆走了进来。进来看到章广盛也在后,他微微有些愣神,眼光扫过桌面上的葡萄后,心里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