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被熏死了,立刻向圈舍外走去。
然而,她身上的味道,甚至比圈舍里的还浓。
还没走到晏寒昀面前,他已经沉着一张脸向外走了去。
山洞里倒是有活水,但是那一般都是给豪猪喝的,眼下她自是不能去清洗身上的粪便。
只能去不远处的溪水里清洗。
走到圈舍的外面,才觉得空气清新了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乔歆妤看向晏寒昀,闷闷的声音从手帕下面传了出来:“恩公,你怎么来了?”
原本就嫌恶她,眼下她又这个样子,被粪便给包裹,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彻底没脸见人了。
果然,他面上的嫌恶,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原来你还有这嗜好?”
“……”
“我,我只是在借种。”
声音有些沉闷,手帕遮着口鼻,她只能用力呼吸才可以。
手上全部沾上了粪便,若是晏寒昀不在,她倒是可以自己动手扯下帕子,但是,眼下……
悄悄看了他一眼,罢了吧,未免扯帕子的时候再把粪便给蹭到脸上,到时候,只怕他更不想见到她了。
而让他帮忙扯下帕子……
看着他恨不能离她一丈远的距离,还是算了吧。
“你借种?”
“啥?不是,不是,是给豪猪借种。”
晏寒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见状,乔歆妤顿时解释道:“我,你别误会,我不是有那啥嗜好,只是想增加豪猪的产量而已。但是吧,也不是所有豪猪都是异性相吸的,身边豪猪的味道不一样,就会彼此打斗,所以我这才想着在它们身上抹上熟悉的味道,让它们慢慢地互相适应。”
一口气解释完,乔歆妤快被闷断气了。
就在这时,晏寒昀已经向着她走了过去,伸手扯下了她面上的帕子。
一口气终是可以呼吸个通透了。
然而,紧接着,晏寒昀便侧开了身子:“赶紧去洗洗!”
她特意找了个活水的湖去清洗,这样也不至于彻底污染了这片湖。
湖边有些石头,月光下,石头的颜色有些暗,走上去还觉得有些滑,想必是长了一层青苔了。
她的动作愈发小心。
蹲**子,开始清洗手,待会打算把整件甲胄都给好好洗洗。
终于把手上那部分先给清洗干净了,甩了甩手,转头看向晏寒昀,眉开眼笑:“你看,很干净。”
站起身子,正欲脱**上的甲胄,许是蹲的有些久了,骤然起身,眼前便有些晕,脚上又滑。
蓦地,她直接向前摔了过去!
“啊!”
落水之声紧跟着响起。
她本就不会水,身上又穿着甲胄,没等她“扑腾”几下,整个人都直接沉了下去。
“乔歆妤!”
在她彻底被湖水淹没之前,晏寒昀直接跳了下去。
好在,湖水虽是活水,水流速度并不快,亦不是很深,很快,晏寒昀便把乔歆妤给救上了岸。
用内力把她胸腔里的水给逼了出来。
但是,乔歆妤还是觉得胸口的位置很沉,下意识地向身前抓去,想要把甲胄给脱掉,手上却没什么力气。
见她抓了几下,都没把甲胄给脱掉,晏寒昀终是上前,帮她开始脱甲胄。
蓦地,感觉到有一抹视线在盯着他们,转眸,晏寒昀直接对上了乔墨的眸子。
他的神色看似平静,那抹平静下却是波涛暗涌,只是,一直被其压抑着,见晏寒昀看到了他,便直接对着他们走了过去。
即便乔墨的目光一直在他们身上,并未移开,晏寒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留。
救人而已,自是不怕别人会看到。
终是把甲胄给脱下了,乔歆妤大口地喘着气。
即便之前外面穿着甲胄,此时,她里面的衣衫还是全部湿了,沾在身上,随着她的呼吸,身前,微微起伏。
晏寒昀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此时,连他自己身上都有一股残留的怪味。
乔歆妤身上骤然被披了件衣服,转眸,看着不知何时前来的乔墨,惊道:“墨儿,你怎么来了?”
“看你一直都没回去,所以来寻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也不顾她身上的臭味,直接凑近了她,向她身上看去。
乔歆妤顿时推开了他道:“你离我远点,我身上还没洗干净呢,免得蹭到你身上。”
眸底闪过一抹黯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无妨,姐姐,我先扶你回去吧,你得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以免受寒。”
乔歆妤看向晏寒昀,还未开口,后者已经道:“我等下回镇子上。”
“可是,都这么晚了,而且……”
见他墨发上的水滴顺着冷俊的面庞滚下,对着他深邃的眸子,蓦地,她的心竟是觉得被烫了下,点点温热。
他方才,又一次,救了她。
因而,她便道:“你跟我回去。你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就这么折腾回了镇子上,不如直接去我家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说着,又转向乔墨:“墨儿,去把甲胄拿着。”
怕晏寒昀拒绝,在乔墨拿上甲胄之后,她便率先转身向家中走去了。
好在……
月光下,看着地上映出的影子,三个人,时而重合,时而分开,但是却始终没有渐行渐远。
眸中愈见温情。
家中有两个沐浴用的木桶,乔墨便把自己平日用的给了晏寒昀用。
“我已经洗干净了,晏军医,你将就用。”
“无妨,麻烦了。”
“你救了姐姐,应该的。这是我爹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我先出去了。”
乔锴平日里穿的都是麻质衣服,耐穿不说,料子还不贵,但是乔墨拿来的,却是棉纱的,料子柔软,看上去也很新,似是从未穿过。
或许是乔歆妤给他买的,但是,他却没舍得穿,眼下却直接拿给了他。
看着那衣服,自是无法拒绝乔锴的一番好意。
此时,屋内,乔歆妤已经洗了三遍了,直到再也闻不到那种怪味了,才开始穿衣服。
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四下在屋内看去。
也怪她平日太忙,没有顾得上去买香料,一时间,竟是连个祛除异味的体己之物都没有。
余光骤然瞥向了桌上,对了,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