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国一隅。
一个几乎被世人遗弃的小村落——蛮山村。
大汗淋漓的运动之后。
“薛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我这肚子可快要遮不住了。”
“碧琪,再等等,等我与那干柴棒退了亲,就娶你。”
“你们可是娃娃亲,她又那么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你打算怎么退亲?”
“你觉得,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能有脸活在这世上?”
……
撕心裂肺的痛、不要命地奔跑、脚下突然踏空……
与此同时,乔歆妤脚上骤然一抽,再度从噩梦中惊醒!
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看着铜镜里那张清瘦又陌生的脸,脑袋上还缠着浸了血的麻布,时至此时,她已然接受了,她魂穿到了这个异世界的事实。
只是这失足坠坡、红颜早逝的原身怨愤难平,临死之前所看到的,堂姐与未婚夫苟且的一幕才会,一闭眼,便在梦中惊现。
这狗男女,真是不让人安生!
“歆妤,你在家吗?”
蓦地,一道熟悉的男声自院中响起。
察觉到原身在听到这声音时,心底难以抑制的怨怒,想必,这就是那渣渣未婚夫,薛怀了吧。
然而,跨进门的,却是两个人。
男人身子挺拔、相貌英俊,一双桃花眼,更显风流,难怪之前能勾住涉世未深的原身。
只是,若非是原身不辞辛苦地去其田里帮着劳作,甘愿去其家中当牛做马,又如何会将自己累的瘦骨如柴,却将其养的白净如公子哥?
终究是眼盲心瞎,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妹妹啊,你可算是醒了,我一听婶婶说你醒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逐步走近的女人面施粉黛,柳眉杏眼、颇有几分姿色,与那薛怀倒是极为登对,一样的人面蛇心。
这女人,赫然就是她的堂姐,乔碧琪。
真真是人如其名。
“你也是不小心,怎么就滚下坡了,万一破了相可就不好了。”
说着,乔碧琪已经背着她倒了一杯水,随后端给了她:“看你脸上都是汗,喝些水吧。”
看着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紧张,乔歆妤骤然想到了这原身之前听到的一句话——你觉得,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能有脸活在这世上?
谁人不知,原身对薛怀可谓是死心塌地,又如何会水性杨花,难道说……
心底骤然涌出了一个想法,眼下越看这狗男女,越觉得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越看眼前的那杯水,越觉得肯定有问题!
她便不动声色道:“堂姐,看你也挺热的,还是你喝吧。”
“我,我不渴。”
乔碧琪神情有些不自然,连连摆手。
乔歆妤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此时,薛怀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乔碧琪:“她喝这杯吧。”
转头又看向乔歆妤:“是想要我喂你喝吗?”
乔歆妤强压下心底的恶寒,端起了水杯,还未放置嘴边,骤然看向了门外:“什么声音?”
两人身子一惊,也纷纷向外看去。
“没,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话是这么说,乔碧琪还是给薛怀使了个眼色。
后者顿时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不多时,他便从大门外折回了身:“什么都没有,你许是听错了。”
“可能吧。”
乔歆妤原本还只是猜测,现在却觉得,外面肯定有一个“奸夫”在等着。
“喝水吧。”
见乔歆妤将水一样而尽,乔碧琪顿时也觉得有些渴,便喝了一口。
转眸看到她的目光黏糊在了薛怀的身上,乔碧琪顿时妒意横生,直接将自己喝过的水杯放到了薛怀的嘴边:“薛哥不会嫌弃我吧?”
“……”
当着她的面就敢这样,真当她乔歆妤是死人?
薛怀许是见乔歆妤已经喝下了被下了药的水,当下便无所顾忌地,真的就着乔碧琪的手喝了一口水。
杯子上原本留下的口脂,顿时印在了他的唇上。
乔歆妤非但不怒,反倒是强压着欣喜,默念着:“倒、倒、倒……”
几声过后,两人真的相继倒在了地上。
乔歆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之前趁他们看向屋外时,她便已经趁机调换了水杯,而乔碧琪喝下的,才是被她自己下了药的。
方才还想着,该用什么才能将薛怀给打晕时,没想到,这乔碧琪竟然神助攻!
只能说,秀恩爱,挂的快喽。
原本想将他们拖到床上去,又觉得会脏了自己的床,索性便任由着他们躺在地上。
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还留着亵衣,倒不是她心软,实在是恶寒的不想去触碰。
想到门口的那个“奸夫”……
乔歆妤便爬到了墙头上,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着恶臭的乞者正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
他们竟然这么狠,还真的打算逼死乔歆妤?
好!
很好!
她顿时轻声跳下了墙头。
门外,乞者正焦急地等着,忽然看到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顿时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没看到接应之人,但见乔歆妤的房门是开着的,色心的驱使下,他还是走了进去。
“咣当!”
刚跨进门,脑袋上一阵钝痛,那乞者已经趴到了地上。
乔歆妤从门后走了出来,扔掉了手中的门闩,并将那乞者拖至了那两人的身上。
他们送的“大礼”,他们怎么可以不自先体味?
有唱戏的,自然就有看戏的。
乔歆妤现在便只等着做那螳螂身后的黄雀即可。
关上了房门,并从里面掩上了大门,她便直接从后门离开了。
蛮山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几乎与世隔绝。
听闻苍茫大山的后面,便是大胤国与胡国的交界了,常年有将士驻守。
远处,深山老林的青灰与碧空连成一线,似是连视线也难以企及的尽头。
乔歆妤收回视线,余光,却无意中落到了一个石坡上。
原身前几日看到肮脏的一幕之后,便失足从那个石坡上滚落了下去,模糊之中,似是有一个人将她抱起,飞到了地面上。
这一切,却又只似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