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鹤梦,卓公所创!”
卓燕飞对着房间里的穿衣镜,微微一笑,似模似样地吟了一句,目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当当当。
“咳。”
忽有敲门声,卓燕飞连忙回到椅子上坐好,轻声道,“请进,房门没锁。”
“老卓。”
大门一开,李前辈和几个赛委会的人进了门,人人满面红光,那气势都和赛前大为不同。
李前辈换了一身特别鲜亮的衣服,帽子靴子都是新的,神采飞扬,“今年咱们安邦定国的状元,啊,现在叫冠军,冠军奖金,改成两千两黄金,足两千两!”
这价格,可比往年高得多!
不过想想今年大家的辛苦,这个钱似乎又是大家应该得的。
“不光是冠军,咱们国家其他武者的补贴也大幅度提升。”
“当然了,只是私底下给,明面上的奖金还和往年一样。”
“毕竟第二名是木落生,想想就生气,要不是沉老板要面子,要我说,把明面的奖金砍掉才好。反正咱们国家的武者不会介意。”
李前辈哼了声。
他就是这么小家子气!
“别生气了,大家商量已经商量好,今年没空不要紧,过了今年咱们家孩子们空出来,组队去三岛国杀他个片甲不留。”
三岛国才有多少武者?
连明国一个零头都没有。
三岛国最多也就只敢派十几个武者进来搅局而已,还是趁着他们被禁区那边的事闹得头痛时。
“呸,跟我们比凶,胆够肥的,他今年派了多少武者?各地统计了没有,十四个对吧?明年我们出一百四十个年轻高手。”
“他们今年在咱们安邦定国赛上,不是拿了个第二?”
“三岛国最大的青少年比赛,是叫少年英豪赛吧,明年咱们就让这少年英豪榜,前一百四十名都不是他三岛国的!”
在尘埃落定之前,李前辈这么暴脾气的,都没好意思咆孝几声。
他是担心给自家孩子压力过大,万一这回真在木落生手上栽了,李前辈前期闹得太凶,孩子们更难受。
“三岛国那边还好意思喊此战不公,喊他们木落生被车轮战,呵,敢情他一个求真境的,跑到我们国内的娱乐比赛上来,还挺讲究公平?”
“咳。”
卓燕飞赶紧打断。
什么娱乐比赛,就算是,也不好当面说。
这边老家伙们絮絮说话。
穆青云已经陪着陈怡他们喝酒喝到了第三轮。
当然,穆青云是不用喝的。
陈怡像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牢牢地守住酒桌,谁也不许给穆青云灌半杯。
她只被允许喝小摊老板煮的大麦茶,还有自带的一点葡萄酒。
一行人没在宾馆里吃饭。
比赛期间,整天吃宾馆的饭,每一道菜都被严格把控,食材自是一等一的好食材,可各家的门主啊,师父啊,师兄们却要求必须健康饮食。
任何有可能导致肠胃不适,增加身体负担的作料都不许加。
可但凡是好吃的,它总要有那么一点点不健康的地方嘛!
“我吃虾仁都只能吃煮的!”
一众小弟子提起这些时日,便满目辛酸。
“一切都值得。”
陈怡笑道。
一众师兄弟大口吃肉,肉要浓油赤酱,要加大把大把的辣椒。
蔬菜肯定是没几个人肯吃了,不过水果可以来上几盘。
小摊上做出来的食物没有宾馆大厨烧制得那般精致,可旁边就是炉子灶台,大块的肉在铁锅里翻滚,氤氲白气四散,带着人间烟火香。
穆青云感觉自己的精神像是泡在了牛奶一般的温泉里。
连她自己都仿佛闻到自己精神深处散发的,舒缓的香味,似乎从内到外,褪去了一层束缚。
“站住!”
陈怡刚拿公快给穆青云夹了一快子鱼肚上的嫩肉,还在汤汁中混了混,才搁她碗里,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众人一边吃,一边顺着声音看过去,街道尽头跑来七八个黑衣汉子。
后头好似有人再追。
这几个人人手里都拎着兵器,有斧头,有狼牙棒,还有人提着菜刀一类。
“哎哟,黑面老胡!”
小摊老板脸色刷一下雪白,一把拽住自己摊车上的钱篓子,揣在怀里就往旁边躲,一边躲一边喊:“客人,快走,赶紧的。”
刹那间,附近的小摊贩嗖一下没了踪影。
穆青云吃着肉,懵懂四顾,仔细一瞧,追在这七八个人身后的,分明是县衙的官差。
官差手持喇叭,声音响亮:“雷老四,你的事发了,立即束手就擒!”
声音如海浪,一阵连着一阵。
陈怡纳闷:“官差抓几个贼,大家跑什么?”
旁边两个师兄要经验丰富得多,顿时加快速度抢桌上的菜,招呼:“赶紧吃,一会儿打起来保不住盘子。”
“看来昭城还真和咱云城不一样。他们的贼,居然真敢跟官差在街上打架。”
“我三叔就在昭城住,他说,有一回官差抓贼,双方先是七八个人在街上打,然后都开始叫增援。”
“官差先又叫来了十几个,贼一看不好,赶紧也叫来了二十多个,官差大怒,又是一通召唤,最后各方人马到了百余人,差点没把街道拆成碎片。”
一边吃饭喝酒,一边闲扯,酒又喝了半轮,黑衣人终于跑近。
几个黑衣人形容稍显狼狈,满脸的不耐烦,一看到穆青云等人,顿时一喜。
“快,那边有几个傻X。”
“抓两个当人质,妈蛋,追追追,就知道追,当我们是鬼不成。”
三个黑衣人冲着穆青云一行飞扑而至。
穆青云有点惊奇地看着他们。
然后就发现周围的小伙伴每个都很惊奇的样子。
穆青云年纪最小,今天梳着两条乖乖的麻花辫,乍一看和个洋娃娃一样。
黑衣人显然也觉得她很好欺负,其中一个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
穆青云眨眨眼,特别乖地叼着只鸡腿,一边好好地保护了差点被碰掉的菜盘,一边慢条斯理地把人捆成条大麻花,塞到空着的桌子底下去。
两分钟后。
穆青云,陈怡他们吃吃喝喝,十几个官差赶到,茫然地看了看喝得微醺,脸色微红,看起来仍斯文俊秀的一众小年轻。
陈怡笑了笑,伸出大长腿把旁边的桌子踹开一点,露出被挤变形的黑衣人。
“请问,这是你们弄丢的贼么?”
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