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语调沧桑,更是露出绝望神色,九声钟响,神王还未现身,众人都知道已是凶多吉少了。这最后一声钟响,就如丧钟一般,悲伤的气息顿时弥漫整个射日山上,更有教众跪倒在地饮泣,九婴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变得坚定无比,冷眼看向鬼车。
而恰在此时,鬼车眼中流露出兴奋光芒,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老者眼含热泪,随即就将这一丝软弱隐藏起来,这不是悲伤的时候,神教是后英多年的心血,是否能保住这份基业都在今日。何况他身为后羿一族长老,自然也要为本族谋划,稍定,老者深吸一口气,抿起薄唇,向前颤颤巍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他身后的神弓发出嗡……一声颤抖声响,偌大个封顶顿时被强烈无比,刚猛无双的杀伐之气笼罩住,仿佛有无形的火焰喷射,高温蔓延开来,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在热浪中扭曲起来。
老者环视四周,所有人鸦雀无声,都屏住呼吸看着他,这神教圣典是要教主亲自主持的,神王不在,只有重新选出一位教主,圣典才会开始。
最后的一声钟响,将老者的精气神全部夺走,身子不堪重负,晃动两下,好像随时会摔倒,但最终还是缓缓发出沉沉的抖颤之音。人们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悲伤到了极致的眼睛……
“教主的位子不能空悬”他目光扫过所有人的面孔,冷冷道:“今日就选出一位教主来吧。”
纵然已有准备,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猛然一颤,数百道目光目光灼灼闪动,都看向老者,这老者乃是后羿一族无可争辩的长老,没有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我家鬼车令尊德高望重,这些年来更是为神教立下汗马功劳,我刑天一族是推举鬼车令尊的。”后羿长老的话音刚落,刑天首领便跳出来?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各个心中暗道,神王刚不在了,就算你就心要夺位,好歹也要做出悲伤神情来,将戏演的真切些,怎地就这般耐不住性子跳了出来?
就连鬼车都没想到刑天首领来了这么一出,老脸顿时就是一红,心中也是埋怨,别人都不说话,你怎么就先站出来了?这粗人当真是……风伯却是暗笑,心想穷奇这一番功夫倒是没白费,这几日不停撺掇刑天首领要先推举他家灵尊,果然这粗汉就跳了出来,这人脑筋不好使,倒真是当冲锋的好料子。
“哼!”一声冷哼想起,天吴站起来,不屑的看着刑天首领道:“论资历,论神通,除了神王,这神教之内,谁还比得上九婴灵尊了,何况今日是神教圣典,你家灵尊却带着外人来此,说是观礼,怕是强援吧?哼,我神教之事,容不得外人插手,风伯,请你离开!我神教事物,与你无关。”
“外人?”风伯微微一笑,轻摇手中羽扇,却是不置可否。鬼车听到天吴所说,又怎能让他搅了自己的局,爽朗道:“风伯乃是上古神祗,威名天下皆知,前几日我与他一见如故,结为兄弟,又怎能算是外人?何况三日前飞兄已经由我引荐成了神教一员,要知道,我神教海纳八方豪杰,诸位当年不也是被神王赏识才入教的吗?怎地到了你口中就成了外人?”
“哦,我神教全盛之时,风伯不来投,却在这紧要关头入了我神教,若说这其中没有谋划,谁个可信?你身为神教四大灵尊之一,可莫要猪油蒙了心,最后被别人算计了。”
天吴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鬼车顿时就恼怒了起来,以他在神教中的地位,何人对他这般如教训一样的说过话?就算神王也未如此过,何况他鬼车是什么人?三岁孩子吗?天吴这一番话,里里外外的意思就是他被风伯蒙骗,更是无能到了傀儡的地步,这口气他又如何咽得下去?
鬼车咬牙切齿道:“飞兄何等威名,在这北俱芦洲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不来投,只因天性自在,逍遥惯了,此番前来却是因为女魃苏醒,他带着千多兄弟杀上御龙宫,只剩下这二百多人,才想着与我神教联手,对抗女魃,可尔等又是如何对他的?竟然半路拦截,拒之山门之外,各位,如今飞兄这等人物都来投靠神教,那不正说明我神教如日中天,威披四海,若是真将这等人物都拒之门外,那我神教岂不是成了封门造车的可怜之辈?”
“女魃苏醒了?还将千多个凶神巨妖击败,这……”这番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惊心动魄。纷纷议论,其实,这几日里,女魃苏醒的消息,已经流传在神教之内,至少四位灵尊,或多或少的都听到了点风声,可是,风声又怎能与鬼车亲口说出相提并论!
“原来是这样……”
“女魃可要攻伐我神教?……”互相议论嘈杂响起,杂乱的声音里,却汇集了一丝惊惧的情绪。
鬼车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位关键人物,神情突然变得沉重,半真半假地继续说下去:“若不是得了女魃苏醒这个消息,若不是飞兄曾经亲手与她对仗,知道底细,我又何苦冒着被人指责勾结外人的嫌疑,将飞兄带到神教圣典上来,诸位兄弟可知我的苦心?这一切还不都是为的神教着想?如今神王不在,神教损失不可谓不大,难道多飞兄这么一位能人,不是好事吗?”
鬼车说的甚是沉重,风伯脸色却是不由得一变,鬼车一番话无疑将他逼到了绝路,好像鬼车将自己引进神教全是为神教着想,而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对付女魃,暂时与鬼车联手,话已出口,这众目之下,难道还能反驳吗?
还是小看了鬼车啊!风伯神情不定,知道自己不仅被鬼车绑到了战车之上,更是将自己的身份地位被他摆到了帮忙的地步,如此一来,等鬼车登上教主之位,自己岂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处处为别人做了嫁衣?但事到如今,他也是骑虎难下,心中不痛快,表面却要做出的确如此的模样,心中却是暗骂:“你阴我一道,也休怪我以后阴你!”
鬼车慷慨陈词完毕,目光转向商羊,开口问道:“商羊,你也是四大灵尊之一,对于教主之位,你怎么看?”
鬼车这话问的甚是技巧,如今他有风伯相助,等于是跟九婴实力不相上下,商羊成了最弱的一方,也就失去了争夺教主之位的资格,这般问他,无非是想借着刚才的气势向她施压而已。
大妖商羊,本体却是青色的一足之鸟,据说和凤凰一族,颇有源源,她相貌极其美丽穿了一身淡青色的丝织长袍,手中一根青玉簪。封顶之上全是男儿,也只有她美丽异常,犹如一朵鲜花,只是她看似柔弱却是十分的厉害,没有人真敢将她当做一个弱女子看罢了。
商羊何尝不知道鬼车的心思,心中冷哼一声,暗道:“你真以为我势弱,就好欺负了吗?”只是冷冷一笑,并未答话。倒是九婴看到她这模样,微微一笑,清冷道:“商羊灵尊,鬼车灵尊这是逼你站队呢,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大家,如今他有强援在旁,不是我就是他了,难道你不明白?”
在场的那个也不是傻子,自然都明白鬼车的心思,但九婴如此不客气的说出来,丝毫没有遮遮掩掩,也的让所有人一愣,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他们俱都是没有资格问鼎教主宝座之人,但并不妨碍他们希望看一出好戏。
鬼车也没想到九婴说的如此直白,当真是撕破脸皮了,面目一沉,冷声道:“九婴灵尊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是听不太明白。”
九婴长叹一声从石椅上站起,笑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场的又有那个不明白?偏偏说那么多的废话,这教主之位,还不是谁的力量大,谁的势力大谁就当,遮遮掩掩的又有什么意思了?”
“哦,你是说,要比试比试了,谁的神通大,谁就当这教主?”鬼车斜眼看来,心中却暗自思量,自己与九婴之间还有差距,若是头阵让风伯上场,必定能赢九婴,下一场自己胜了天吴,这教主之位还不是自己来坐。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跃跃欲试,回头刚想要对风伯细说,便见九婴扭头朝远处一株巨松,冷叱一声道:“这位兄弟,你到我神教来,听了看了这长时间,还不露面,莫非是欺负我神教无人吗?”
话音落,手掌外翻,一道至阳之气朝封顶一侧一颗巨松扫去。他一动手,鬼车,风伯,商羊,天吴立刻感觉到那颗松树树冠之上隐藏着一股微寒的气息。
就在九婴动手之际,一个声音从松树旁响起:“莫要动手,我是来下战书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