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古国
南临海域
广阔的海境上波涛不断。
一个飘荡的木质剑鞘,散发着幽暗的蓝光,无助的漂泊在海境之上。
重多海王种纷纷避而不及,这与夜景一般的黑暗之海,掐灭了所有人对于美丽大海的幻想。
只剩下了源于深海的恐惧。
一只飞鸟,似乎对于这散发蓝光的木质品很感兴趣。
幽暗的眼神,死盯着,锐利如铁一般的爪牙,精准而优雅的衔住了这代表优雅之急的蓝色。
洁白的羽毛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所过之处染上了淡淡的荧光。
剑鞘被抓走的那一刻,闻听万声数不尽的叹息,漂泊的路似乎有了归途。
飞鸟归巢,万籁俱寂。
一个临近海边的渔村,村民以巨大的身型征服大海。
只身跃下大海,不时便会飞出一个个鲛人的身影。
鱼首人身,青面獠牙,鳞片和钢铁一样坚硬。
银色的牙齿共三排,高大的身型足有九丈,却被一个两米高的巨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鲛人的强大从来不是高大的身型或是坚硬的体魄。
而是滔滔不绝的数量。
最后不过百人的九黎族死死的镇守在南方九黎城,作为大燕古国南方的第一个壁垒。
由文华殿大学士书生意气纪澜,手持百麟剑镇守。
这耀眼的荣誉让其另一半的风华被遮盖。
日月之光,永远比萤火更富有活力。
两只大锤舞的虎虎生风的九黎圣女黎十音便是纪澜之妻。
在这个世界越强大的武者,便越难拥有后代。
说起来这力量奇大无比的巫族圣女,那一直想要个孩子的想法,被人搁置。
白羽之鹰的归途,就在这朴素,完全不像国家一品大员的茅草屋内屋檐下的一个巢穴。
“小白,你这次带了什么回来?好像挺好看的。”
这散发微微蓝光的剑鞘,自由落体在黎十音的怀中。
赫然变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
眼神清澈,让人沉醉。
他是剑鞘之子。
六年后
手持鱼骨混苍穹,枪意似铁非似龙。
晃动的潮汐,双龙吸水之相。
两道龙卷卷起了一个个身形巨大的鲛人,少年英雄一人独守空城,不愿离去。
到底是因为什么?
暮色之下,一个悲凉的身影,隆起一个火堆,暗淡的烤着海鱼,和鱿鱼的触角。
黑海中的生物,肉质苦涩的打紧。
可这六岁的少年似乎没有味觉,没有感情,只是平淡的咬着一口又一口。
出生至此,唯一说过的一句话,不应该说是一个字,就是不。
那一夜的火焰很耀眼,那一夜的刀光更刺眼,没有哭嚎的叫喊声,只有奋战至死,不愿离去的九黎怒吼。
幼时的苏北望,那一日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愤怒。
一直挂在他床前的那一身迷你的披挂,第一次着装。
在这橙色的世界染上了蓝色的孤寂,明明只有六岁的身型,竟然行如鬼魅,进若利箭,眨眼直接便取走一个鲛人的生命。
黑色的血液染到了苏北望的嘴唇,血腥气让他感觉到晕眩,这是鲛人之毒,百日便会丧命,非真爱不可解。
苏北望并不知道,只是稚嫩的小手将第一个杀死的鲛人从头开始,用力一撕,将完整的脊椎骨取出。
蓝色的幽光染红了这白色的鱼骨,诡异,又可怖。
这一夜过了很久
只留下一座古城,和遍地枯骨。
九黎族人的灵魂和躯体属于曾经的大海,只要死亡,就会化为咸涩的海水,归于世界。
徒然一场空。
“救命!救命!”
再一次出现的鲛人嘶吼声,让半饱的苏北望提起了鱼骨长枪,幽暗的蓝色光辉,照亮的夜空,逃窜的少女,追杀的鲛人。
苏北望从来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他只知道,鲛人伤害了他,他要杀死所有鲛人。
光芒划破黑夜。
追赶的鲛人一分为二,留出黑色的鲜血,染黑了大地。
身披绿色长裙的少女,头戴牡丹花饰,眉心篆刻凤凰图案。
这种别样的魅力,让苏北望在心中铭记。
也是这一刻,鲛人之毒以解。
那一夜的月亮很圆,中秋时节雨纷纷,更是团圆的日子,就这一夜,两个懵懂的少男少女,在空无一物的屋顶下,睡了一夜。
“喂!闷葫芦!本公主要去燕都!你跟不跟我去!”
这一声去,便是一生。
争战,厮杀,夺嫡,他成了万古第一的女皇,他成了压的满朝文武不敢抬头的镇魔大元帅。
公侯万代我不求,依人在怀便不悔。
可权势的污染让她变了,变得热衷男女之色,变得自私自利,这也许就是夺嫡的惩罚,也许也是世间不认你这个女皇的证明。
万古不枯,不朽不毁,又如何呢?
虚妄?欲望,这永远是不可被满足的。
妄想挑战天道,打破束缚。
可悲吗?
更可悲的是旧情作祟的苏北望。
西北望,射天狼。
远在成为镇魔大元帅之前,他就早已看破须臾,打破规则,成为了世间第一。
那一日
牡丹花女在赌,赌对了。
那个幼年的闷葫芦,还是在爱着他,而且一爱就是千万年。
当那死寂的天道雷劫落下,花女身死的那一刻!
苏北望手持第一次相遇的鱼骨长枪,使出了那一招,昼晓。
此招一共只存在过两次,一次相遇,一次救人。
武九昼赢了,赢下了所有。
君临天下的她,走上了天道之外。
而又一次被背叛的苏北望,脱下了穿了一生的铠甲,换上了粗布麻衣,与蟑螂秋虫作伴,草地枯草为床,清风细雨为被。
以懒散落拓之相,掩盖着自己的悲伤,不应该说是那种可怜的爱。
最后的最后,以春雨送别了武九昼,只身挑战大道,只求一死。
“我……还活着?”
“你不该死,我非大道,你不会赢,连死的机会都没有。我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这声音听不出男女。
只看见一团虚影在白色的桌上,似乎在喝着下午茶。
“你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可能我是神,也有人叫我大道,可我知道我不是,只是游戏在道外的旅者。我有时候是个酒保,也有人叫我白衣修浮。
可我这个位置待的太久,我腻了,所以我想,你替我,你愿意吗?”
“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