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你以为你说几句这种话就能让我放手?我跟你之间的牵扯,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了结的。”傅枭言语气恶狠狠道。
虞棠皱眉看着他阴沉下来的面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始解自己左手手腕的袖扣。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长袖衬衫和包臀裙,一身利落的职场打扮。
她解开袖子,露出藏在里面的玉色手镯。
看到熟悉的手镯,傅枭言童孔微缩,顿时明白过来她想干什么。
“虞棠,你敢!”他双眸猩红。
虞棠掀了掀眼皮,丝毫没有被他隐含威胁的话影响到,将手镯从手腕上缓缓褪下。
“傅爷说得对,我和你之间还有牵扯——这个手镯麻烦你给奶奶,再帮我转告她,谢谢她的厚爱,是虞棠无福消受。”
“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吧?”她歪了歪头,漆黑的童孔中盛着他的倒影,却清冷澹漠。
傅枭言忍无可忍地磨着后槽牙,伸手捏住她已经把手镯褪到腕骨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虞棠,你够狠!”他幽深的童孔中酝酿着无边的风暴,宛如蛰伏着一只暗黑野兽,择人而噬。
他重重地把手镯重新套回虞棠的手腕中,“你不是想还手镯么?那现在我带你去奶奶那里,你自己和她说清楚。”
他像是一只被逼急了的困兽,死死捏着虞棠的手,要把她从这里带离。
“傅爷,你放手!”虞棠的力气不能和他相比,只能跌跌撞撞被他带着走。
傅枭言一双薄唇紧抿,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可怖。
只是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了下来。
“傅爷,这么晚了要带我的助理去哪?”
怀佑明拦在傅枭言的身前,一双冷厉的眸子盯着他身后的虞棠。
“滚开。”傅枭言阴鸷地睨他一眼,干脆利落地带着虞棠绕过他。
怀佑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上前一步,继续拦住傅枭言的去路。
“这是我的助理,出来前我和虞伯母保证过,会把她好好地送回家。”怀佑明冷冷道。
傅枭言闻言,忽地嗤笑一声,“我现在就要带走她,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面对他的强势,怀佑明只是摇了摇头,“我当然拦不住傅爷,只是我如果不能把人安安全全地送回去,到时候虞伯母质问起来,我就只能如实相告了。”
“你!”傅枭言一噎,脚步顿时止住。
这种话如果放在以前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可自从上次在餐桌上被虞母亲口拒绝,虞棠又对虞母言听计从后,他就存了几分忌惮。
怀佑明上前一步,拉住虞棠的另一只手,“傅爷也不想让虞伯母生气吧?而且天色也晚了,如果棠棠再不回去,虞伯母会担心的,我也不好解释。”
傅枭言眼神变幻,盯着怀佑明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怀佑明竟然会为了虞棠和自己对着干。
明明五年前,是他亲手把虞棠送进的监狱。
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
傅枭言被虞棠刺激过的大脑冷静下来。
“怀总叫得倒是亲热,只是你在虞伯母的心中,终究只能是虞棠的上司——对于一个亲手把她女儿送进监狱的人,你觉得虞伯母会接受么?”
傅枭言话音刚落,怀佑明的脸色就变了。
这件事是横亘在他和虞棠之间的一根刺,轻易拨动不得。
他一直刻意回避不去讨论这件事,却没想到竟然会被傅枭言在这种情况下点破。
实在可恶。
两个人怒目相视,空气中彷佛有激烈的火花碰撞,演绎着无声的血腥画面。
虞棠站在两个男人的中间,手臂一左一右被拉住,心情却平静得出奇。
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之一,她真的很想抓一把瓜子坐在板凳上欣赏这没有硝烟的刺激场景。
很快傅枭言的注意力就放回了她的身上。
“虞棠,”他冷沉地叫了一声,平静童色之下彷佛隐藏着如同大海般不可分辨的危险,“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的话,就自己去还手镯,否则——就是你一直欠我的。”
怀佑明这才注意到虞棠的手上多了一只翠玉色的手镯,看起来莹润通透,即使在夜晚也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非凡品。
“傅爷,用这种东西来胁迫棠棠,不觉得有失君子风度么?”他冷嘲道。
傅枭言却忽地勾了勾唇角,“我本就不是君子,要什么风度?”
他松开一直捏着虞棠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衣,“只要是我想要的,不择手段又如何?”
怀佑明眼中闪过忌惮之色。
却见傅枭言轻轻地捏了捏虞棠的脸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等着你亲自上门。”
然后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转身离开。
“卑鄙。”怀佑明啧了一声,又去看虞棠,“棠棠,如果有需要,我会替你去还这个手镯。”
虞棠握着还带了自己体温的手镯,摇了摇头,声音平澹,“不用,我会自己想办法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