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瞿再次走进这间书房,依然是看不出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陈列很是简单,只有三排书架,上面放置着书籍、摆件、盒子,这些物品他都拿下来过,里面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东西。
前面有一个茶桌,三个凳子,一个烧水的茶炉。
吴峰看着这些书架,都有着移动的痕迹,很明显陆瞿已经搜寻过这些书架。
他走到墙体的旁边,轻轻的敲击,也听不出任何有空洞的声音,而且从书房的外面可以看到整个书房的结构都是很明了的,不可能有多出的部分,那就很容易想到,如果有藏东西的地方,那一定是在地下。
他挨个的搜寻这里的每一块石板,又趴在地上倾听,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贾文松的反应告诉他,答案也一定能在这里找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陆瞿点了点头。本来他们不想让其他人参与进来,但是照现在的情景,必须要把书房清理干净,这样不可避免的,崔振海也会收到消息。
没有办法,现在找到东西才是最主要的,吴峰叫来了士兵,把书房里的东西都统统的搬出去。
他们看着书房里的东西被一点点的搬空,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这时候一个士兵叫骂了一声“娘的,一个破炉子竟然埋在石砖里,来个人,帮我一起把它搬出来。”
两人猛然一转身,吴峰更是一挥手“慢着!”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茶炉的旁边,仔细的观看这个茶炉的构造。
这个茶炉是石砖砌成,跟地下的石砖几乎合成一体,就好像是稳稳的放在地板上一样,如果不去搬动它,很难发现旁边的石砖是压制在茶炉底部之上的,这显然是有点不合常理。
吴峰站直了身子,转头看陆瞿凝重的表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陆瞿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这里就不要搬了,你们都下去吧!”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这时候崔振海迈着虎步走了进来,他旋转着转了一圈,满是疑惑“陆大人,怎么回事?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陆瞿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崔振海“刚才,我跟吴大人去了去提审了一下贾文松,从他无意的流露中得知,在他的书房内好像有什么秘密,我们就想着进来查看一番,但是又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就让士兵把这里搬空,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然后下巴一指这个茶炉,“直到发现了这个茶炉,它是镶嵌到石板里面的。”
“哦?”听到陆瞿的话,崔振海走到了茶炉的旁边,双手微微用劲想要把它挪动一下,却没有拔动炉子分毫,他也感觉到了这个炉子的异常。
既然发现了异常,就很容易找到机关所在了,吴峰又是这里面的行家里手,他已经发现了开启机关的所在。
看到陆瞿面色难看的样子,他也是心中不爽,但是崔振海已经发现,就不可能再跳过他去,他只能假装摸索,用手在炉子出灰的地步轻轻一按,但是想象中的动静并没有出现。
“嗯?竟然没有机关开启的声音?!”他也顾不得再隐瞒,四周打量着这个房间。
陆瞿两人奇怪的看着他“吴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吴峰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啊,我按下了茶炉里面的机关,但是这里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是怎么回事?”
崔振海看吴峰说的煞有其事,趴到茶炉的底部一看,确实在下面有个小小的凸起,他把手伸进去,轻轻一按,凸起瞬间就被按了下去。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这就奇怪了,难道机关不在这间屋子?”
吴峰听到了他的嘀咕,右手一拍攥起的左拳,然后快步走出了书房,推门进去了旁边的卧室。
陆瞿两人对视一眼,也紧跟着走出了这里。
来到陆瞿的卧室,看到吴峰正站在床前,而床铺靠里的一边已经打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
这个洞有边长有一米左右,里面用木架砌成了四个格子状。
吴峰拉开了床,走近了这个小暗龛。
左上边摆放的是一些书信,右上边摆放的是一沓银票,左下边摆放的是一些房契和一本账册,右下边摆放的是两个铜制和玉制令牌。
铜制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虎”字,玉制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贾”字。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是五味杂陈啊。
崔振海想着“原来这里还有更大的秘密啊!”
吴峰想着“本来两个人的秘密,现在有了崔振海的介入,那就只能全部上交了。”
陆瞿想着“终于让我找到了,但是他们两人也知道了,看来只能公事公办了。”
吴峰拿起了左上角的那些书信,看了看陆瞿两人“这些书信咱们要不要看呢?”
陆瞿自然是想看的,如果崔振海不在这里,他们两人肯定早就拿起来拜读过了,但是现在不得不考虑一下其他的因素“崔将军,你的意思呢?”
崔振海虽然是个直性子,但是毕竟出身国公府,这些官员之间的勾当他也是从小耳濡目染。
他也是遗传了庆国公的“小事不明白,大事不糊涂”的优良品质,看着他们两人都看向自己,他只好表了态“依本将军的意思,咱们还是不看为妙,省得多出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咱们只要上交朝廷,相信陛下定会有计较的!”
看到陆瞿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再说太子殿下不是在嘉园吗?咱们可以直接交给殿下处理呀!”
陆瞿眼角微颤,他是真忘了萧正目前正在粱州呢。
吴峰见已经无法改变事实,陆瞿还在犹豫,当下赶紧表了态“崔将军说的是啊,殿下就在粱州,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殿下来处理比较妥当,陆大人以为呢?”
听到吴峰的提醒,陆瞿瞬间也清醒过来,“两位大人说的是,既然如此,那就交由崔将军保管这些书信吧,到时候直接拿给殿下过目。”
既然已成定局,陆瞿索然就咬牙看也不看,直接交给崔振海,也能表现出对他的信任。
崔振海也没有犹豫,直接拿过了吴峰手里的书信揣进了怀里。
然后看向暗龛里面其他的东西,他们拿出来数了数“三百二十余万两银票,十数个粮店的房契和账册,加上两个不知道代表什么的令牌。”
“这些东西都是物证,我看还是由陆大人保存吧。”他们对这些直观的东西都没有了兴趣,也就是多了一些罪证而已。
陆瞿面无表情的收起了这些东西,心里是郁闷的很,一腔的怒气都撒在了对贾文松的诅咒上“我倒要看看这个无耻的贾文松还有什么话说,哼!”
一脸怒色的陆瞿朝着关押贾文松的柴房走去。
剩余的两人相互看了看,也想听听贾文松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负手紧紧的跟了上去。
陆瞿推开柴房的门,怒气冲冲的看向贾文松“书信、银票、账册、令牌!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陆瞿推门进来一刹,贾文松就知道秘密已经被发现了,听到陆瞿的话,他更是彻底的放下了侥幸。又看见后面跟进来的两人,和陆瞿愤怒的表情,他突然前俯后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陆瞿被他笑的不明所以,脸色铁青的问道“你笑什么?!”
好大一会,贾文松才停止了大笑“哎呀~陆瞿呀陆瞿,我说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原来是想独吞这些秘密没有成功,恼羞成怒了,哈哈哈~”说到这里又开始笑了起来。
陆瞿眼睛一瞪,手指向贾文松“你放屁!本官是对你这泯灭人性的贪官深恶痛绝才会如此生气!你的所作所为,辜负了粱州百姓,辜负了朝廷的栽培,更是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信任!事到如今你还想对抗下去吗?我劝你赶紧把事情都说出来,免得受什么皮肉之苦!”
贾文松摇了摇头,擦了擦不知是因为笑还是因为愧疚而流下的眼泪“要说我现在最愧对的就是陛下了!我确实辜负了陛下对我的信任!”
说完话,贾文松背靠在墙上,闭上依然流着泪的双眼,再也不发一言。
“既然你知道愧对陛下,那就把你这些年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贾文松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哼,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本官就拿你没有办法,现在人证物证已经齐全,你是死罪难逃!”说罢,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出了柴房。
崔振海厌恶的看了看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吴峰去慢慢的走到了贾文松的身边,用商量的语气轻声的问着他“能告诉我那两个令牌是做什么的吗?”
贾文松慢慢的睁开眼睛,斜眼看了看吴峰,又重新闭上了。
“是代表了什么组织吗?还是什么东西的信物?”吴峰继续尝试着看他的反应。
贾文松已经知道了吴峰的厉害,他打定主意不会再有任何的表情,继续保持着沉睡。
吴峰也感觉了到贾文松对他的防备,他笑着拍了拍贾文松的肩膀“不说没关系,那我就自己挖出来!哼哼哼~”
看着贾文松眼珠的抖动,吴峰咧嘴一笑,一脸轻松的走出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