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寨毕竟是吴韵林收编的第一处匪寨,对于将来的谋划十分重要,所以在打下青云寨的第一时间吴韵林就快马加鞭赶到青云寨,相互见礼过后。
大厅内秦旭一脸激动的对着大家分析:“咱们青云寨的名头非常响亮,只要时机选的好,肯定能用最小代价拿下那些山寨!”
“要是对手只是一些小山寨,很可能连仗都不用打,把青云寨的名号一报,对方就会乖乖投降。”
“不仅可以俘虏大量流民,还能抢回来很多粮食和银子,一箭双雕!”
“不对,是一箭三雕!”
“我们还能利用这些战斗训练部队,让大家尽快形成战斗力。”
“您这个想法非常好,卑职完全同意……”
“要不我现在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如果有土匪在外劫掠,咱们正好在他们回营的路上打一场伏击。干掉山寨可以出去打家劫舍的主力,留守山寨的那帮老弱病残就好对付了!”
看秦旭越说越激动,一副自己点头就立刻安排的架势,吴韵林赶紧给他泼一瓢冷水。
“急什么!”
“本官虽然同意你在周边黑吃黑,但并不代表所有土匪你都能打!”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咱不能忘,要是青云寨一跃成为周边最大山寨,势必会引起黑白两道所有人注意,本官在这儿训练三百精锐的事儿就瞒不下去。”
“你们打得再狠也要留两个大山寨不动,帮咱们分担一些来自朝廷的压力和注意力!”
“第二个不能打的是那些只杀富济贫,从不对普通老百姓下手的义匪。”
“对付这样的人咱们只能招抚,不能用强!”
“拿下对方山寨,所有人员和物资全部迁入青云寨。”
“根据对方意愿,招收一些普通流民加入我们,剩下的流民全部送到后山垦荒种地,自给自足!”
“至于那些惯匪,只要杀过无辜百姓,全部当众砍头!”
秦旭脸上闪过一抹不忍。
半个月前他也是个土匪,现在让他当众处决那些已经被俘虏的惯匪,心里肯定有点儿接受不了:“吴大人,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这种事儿要是传出去,我们再攻打其他土匪窝时,那些惯匪肯定会拼命抵抗,大大增加我们攻打其他土匪窝的难度。”
吴韵林沉默了一下回答:“确实有点儿残忍,但我们必须这么做!”
看到秦旭还有点儿想不通,吴韵林不得不站出来解释。
“一共有三个缘由!”
“你们一定要清楚一件事儿:未来的青云寨不是土匪,只要时机成熟,立刻摇身一变成为打土匪的义军!”
“但在成为义军之前,咱们就算顶着土匪的帽子躲在山里练兵,那也要成为百姓认可的义匪!”
“你觉得那帮杀人如麻的惯匪有资格呆在青云寨当义匪吗?”
“可不可以把他们送到后山开荒种地,自谋生路?”秦旭还是有点儿不忍心,犹豫了一下提醒。
吴韵林皱着眉头反问:“你觉得一个杀人如麻的惯匪可能放下屠刀,躲到后山开荒种地吗?”
“把这样的人送到后山,不仅收获不到任何好处,还会给青云寨带来巨大安全隐患。”
“要是他们在后山不安分守己,不仅会破坏青云寨的大好局面,还有可能为了报仇而把青云寨的秘密泄露出去!”
“那咱们才算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个缘由是杀鸡儆猴:警告加入青云寨的所有人,咱们是义匪,不是普通土匪。既然选择加入青云寨,成为青云寨一员,那就要守咱们青云寨的规矩!”
从今以后,青云寨将士绝对不能把刀口对准普通百姓,更不能抢掠普通百姓,不然那些惯匪就是他们的下场!”
“第三个缘由是为你们将来着想,也是为周边百姓考虑!”
“按大清律利,这些杀人如麻的惯匪一旦被抓,等待他们的只有砍头,没有第二条出路,所以他们死得并不冤。”
“青云寨把他们处决后,附近百姓肯定会感谢我们,说我们为民除害,记我们的好。”
“万一将来朝廷派兵围剿我们,附近百姓也会帮我们通风报信。而不是人人对我们恨之入骨,甚至配合官府一起围剿我们。”
“到时候天兵天将下凡咱们都回天乏力!”
“你们个人的好处那就多了!”
“在朝廷那边儿,杀土匪也是战功!”
“你们杀的土匪越多,手里的功劳也就越多。”
“将来摇身一变成为义军后,本官也能仗着那些功劳,在朝廷那儿要到更高的官位,统领更多部队!”
一听到“官位”二字,秦旭脸上的不忍表情就消失了。之前的“不忍”是因为他自己也当过土匪。
想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经吴韵林一分析,这些惯匪的生与死竟然关系到自己前途。
他们本就是该死之人,要是能借这些人的脑袋让自己重新回到军队,爬上更高位置,秦旭肯定会毫不犹豫挥刀。
人都是自私的,秦旭也不例外,转瞬之间就在心里做出决定。
“吴大人说的对,那些惯匪本就该死,我们当众处决他们也算是替天行道!”
“从今以后,卑职再碰到那些惯匪一定毫不犹豫砍掉他们脑袋。”
“卑职还会告诫青云寨所有将士:青云寨要当土匪也是当劫富济贫的义匪,任何人都不能把刀口对向普通百姓。”秦旭的心情非常好。
吴韵林到来后,不仅帮自己解决了兵源问题,还得到了可以攻击其他土匪窝的承诺,绝对是意外之喜。
秦旭看着吴韵林继续汇报:“除了加入山寨的青壮,后山还有298人,全是一些老弱妇孺!”
“卑职给他们划了一块地方,让将士们帮他们搭了简易窝棚,还安排了一个老人管理他们,带他们在后山垦荒。”
“卑职按赵括大人的命令把山寨一半存粮和牲畜分了以后,每个人都分到最少四两银子,四十斤粮食,一只鸡,每户还分到一头猪和一只羊……”
“好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粮。”
“您当时没看到,卑职给他们分东西时,每个人都感恩戴德,朝遵义方向磕三个头。”
“有了银子和粮食,人心一下子安稳下来。”
“卑职趁机告诉他们:后山开垦出来的荒地全归他们个人所有,只要一人不能超过五亩地,将来种上粮食,山寨一亩地只收二成粮食当租子,其他粮食全归他们自己!”
“有些人本来还想离开山寨,一听都不走了,争着抢着在后山开垦荒地,想在明年春耕前多挖几亩地!”
“您离开了六天,减掉分粮,搭窝棚用掉的三天,后山的百姓只用三天就开垦了四百多亩地!”
“要不是山寨里的农具太少,还能多垦荒两百亩地!”
吴韵林听完后更高兴了,流民家属垦荒越多,明年收获的粮食也就越多,搞不好山寨里的粮食缺口靠他们就能解决掉,那山寨就不用外出采购粮食,大大降低暴露风险。
马上道:“后山那帮百姓认可咱们,那山寨就是他们的坚强后盾。”
“他们不是缺农具吗?本官帮忙解决!”
“老秦你派人出山购买一批农具回来,按原价卖给他们。考虑到大家垦荒的土地还没种粮食,银子可以先欠着,等明年秋收直接用粮食抵扣欠银。”
“卖的时候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咱们山寨不收利息,只要本钱,让他们放心大胆的买!”
“农具好了,他们才能开垦出更多荒地,明天秋收种出来的粮食也更多……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后山百姓储备的粮食一多,咱们就能直接从他们手里买粮,不用出山买粮!”“今后攻打其他山寨,掳回来的流民也这么办。”
“缴获的一半财务和粮食分给他们当家底,剩下一半财务和粮食归山寨所有。”
听着听着,秦旭似乎已经看到后山几千亩荒地获得丰收,从今往后山寨再也不需要为粮食发愁的美好画面。
想想心里就一阵激动,干劲儿十足道:“卑职一会儿就去安排!”
“争取明年春耕前把后山的荒地全部开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