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落下了好长一段跑近的时候,看到楼房燃起的熊熊大火,心里止不住地疼起来了。那里,已经不只是生活的地方,还有那些美好的事物和记忆。
逸年!她看到什么了!他竟然直接冲了进去!他怎么了!
那幅,没有画完的,唯一的一张,画府逸年好像听到了心破裂的声音,猛地扎进火舌中
逸年!她气得跺脚,他这个情况,进去干什么!
而她急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她才发现,站在旁边的几个人。
而其中那个更为挺拔的身影正冷冷地看着她,一股寒气直接蹿入她地心脏部位。
是孙乾!
而后升起了巨大的愤怒,过去扯住他,孙乾,你干的好事!
孙乾狠烈地晃开她,目光盛满了冰,没有一丝的情感。
快救人!她心里凉了一截,退后,冲到楼房前,想进去,却发现,她根本就进不去。
孙乾,你他妈的快点救人啊!她咬着牙,喊了出来。
而孙乾,没有动,他身旁的人,也没有动。
逸年,逸年?你在哪里?你进去干什么!快出来!她跺着脚,急得团团转。
可是,除了火舌贪婪吞噬的声音,她没有再听到其他。心里有一种痛快要窒息,带着恨意的目光看向了他,然后跑到楼房的后面。她记得,那里是有蓄水池的。
将身上的衣服充到水穿在身上捂住鼻子钻进去。
孙乾再也站不住了,脸上的冰冷变成急躁,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他,让自己冒这个险!
石三月,你这个疯子!
孙乾跑了进去,其他人才一个惊醒,去拔灭火器。
这楼房的框架本来就简单,每个烧过的地方剧烈地砸下来那些墙
府逸年抿着嘴,从他的房间里搜出了那幅画。而窗帘已经熊熊燃烧。他捂住鼻子往后退,却听到石三月在楼下呼喊的声音。
怕她出什么事,急切地下去。而楼梯从下烧到上面,他见走不了了,直接跳了下去。
这一巨大的声响把她吓了一跳,看到是他,眼泪飙出来了,过去扶起他,带他出去。
孙乾进来看到了一幕,手握成拳。
让开!她对他,从来没有过的心灰意冷。他对她再冷淡,再无所谓,都可以承受,但,他一定不可以伤害她身边的人!
府逸年想说话,却被呛了一大口烟,整个人咳得弓起身子。他已经快呼吸不了了!
她急红了眼睛,将孙乾狠狠地撞开,一不小心,两个人都摔了出去。
有那么一刻,孙乾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活下来,包括他自己。
嘶!府逸年摔到了她的身上,快撞出胃出血了。
逸年。你没事吧?她紧张地查看他身上。
府逸年脸上被灰糊花了,小心地将手中的纸卷起来。
她想去拿,他一闪,不要看了,没什么。
她咬唇,发现。他对她的态度变化了。只是一下子的时间,他对她就变得很冷漠了。
孙乾踏出去的时候,楼房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府逸年手握得死死的,孙乾,你等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站起来,挥着拳头向他猛砸。
孙乾僵硬着脸,石三月!
别叫我的名字,恶心!我不喜欢!她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砸着,而那愤怒与委屈并夹的眼泪,来地很猛烈。
你到底讲不讲理!是你不听话,是你欺骗我,事你背叛我!他的眼神放着寒光,锋利而冷漠。
她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你真自私!
石三月!他猛地钳住她的下巴,你是不是找死!
府逸年咬牙,对着他就是一拳,你放开她!
你凭什么管我们的事!孙乾决不吃亏,立即反了一拳。
而府逸年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一拳就被打到了地上,引起石三月的惊呼,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呀!心里痛到难以呼吸,这种感觉,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再护着他,信不信我把他给宰了!他暴戾地看着他们。
你算什么?她眼眶里还旋转着泪珠,死死地看向他,除了自以为是,你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扬起手,好像马上就会给她一巴掌。
根本就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对她,从来都是跟着心里的想法走。她心里突然释然了,痛苦也不管。孙乾,我们再这样下去,只有争吵。所以,我们分手吧。
天上的月亮还无辜地挂着,不知人间喜怒哀乐。
她的这句话,远远比任何争吵来得猛烈。
孙乾愣愣地站着,脑海里一直循环着她说的话,她说,我们分手吧
她用力地把府逸年拉起来,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心疼得无以复加。
真是,很失望。
看着她掺扶着府逸年离开,他很想过去把她拉住,很想拷问她,可是,为什么动不了了?
石三月费力地把他扶出去,逸年,你还好吗?
府逸年坚持自己站起来,双目紧紧锁定她,他就这样对你吗!
她撇开脸,你不懂。
一股气堵在心口,她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难道,他们有那么生分吗!
燕,你一定要伤害自己吗?不开心为什么不说!
够了!她擦去干眼角,逸年,我们去医院吧。
府逸年扔开她的手,你都不用我在乎你,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石秋燕,你才是够了!
缓缓向后退,朝着路边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她看着他坚硬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空荡了。
左手是爱情,右手是友情,现在,她两手,都丢了。
一个人。
府逸年坐上了出租车,展开手上紧握着的纸,上面的他,依旧没有画完。
一个夜,三颗无处安放的心。
回到家里面,她直接去了她的房间。好累呀她坐在床上,用被子整个盖在身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啊,不对,梦是可以反悔的,可是,这是现实。更难过的是,她完完全全知道,她现在,不是做梦。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她盖住眼睛,质问着自己。
像游魂一样,她躲在房间里好几天了,外面有一天是大晴,有一天是阴,有一天是下雨。
把她自己栽在一个盒子里的洋葱收进来,看到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很安静,没有任何的打扰。
变成这么孤单了。
穿着一条长长的棉麻睡衣,坐到了凳子上。她很想画点什么,只是,过去多久了,她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明明不想有任何牵连的,想着想着,鼻子又酸了。他现在应该在美国过的很轻松吧?至少没有像她一样的不听话的人一直在烦他?
实在呆不下去了,她换上衣服出去。
外面的空气很冷,她把自己包裹得很紧实。
才几天没出来,发现街上很多的服装店已经打出了过年的广告。
也对,马上就要过年了。
她去买了个手抓饼,想边走边吃去一些地方走走。
给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钱包好像少了点钱。难道掉了?也太容易掉钱了吧!
经过一个地方时,她吃着饼,却再次听到了她母亲的声音。
怎么可能?她皱着眉,站在一家杂货店的门口。
从外面看里面都觉得是乌烟瘴气的。她站了不短的时间,一直响听个真切,想知道谁的声音很她母亲很像。
站在门口干嘛呀美女,想玩就进来,不要害怕。有个二十七八岁的男胖子拍拍胸脯说道。
不用了。她挪开视线,没有再关注他。
男胖子扭着胖胖的身体,从门口进去了。
她猜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了更加振惊的声音!
没有钱就不要玩了,李玉芬,你看看你,穷成这样还好意思打麻将?很咄咄逼人的声音想起来。
接着跟了很多的声音,借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告诉你,我现在手头上也挺紧的,再不还我就吵到你家里去!
出去咯,实在没钱,去讨两块再来!哎,真没劲跟你这种人玩。我们继续。
吵杂的声音,还夹杂着很多的骂声。
她心里一跳,然后就听到了她母亲的声音:我能赢回来的,再让我玩一盘,没事的,我女儿能赚钱,不骗你们
她母亲怎么会在里面赌博?石三月只觉得心脏再剧烈跳动,应该说,她是不相信的!
脚很想踏进去一探究竟,却根本迈不动脚!
儿子,把她扔出去,在这里太晦气了,哎,连输五盘,快点!
男胖子遵命地把玉芬往外面拽,还时不时踢她两脚,没有钱还来这里,快给我滚出去。
玉芬心里急,头发被弄得散了,可对麻将又很执着,只得低声下气地说着,小祖宗嘞,不要拉你李阿姨出去,你李阿姨有钱很快就有钱了!
男胖子见过这种人多了,两只粗粗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把她拖出去,我不是小孩子,骗谁呀!等你有钱再过来吧!一股劲,直接把她往外扔,从门口的石阶上滚下去。
重重的落地声音,玉芬气急败坏地拍地,有钱的时候,你们就嬉皮笑脸,这一没钱就这样对我,等着,等我存够了钱,把你们输光!
路人看来,就是个泼妇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