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给左白打了电话,然后带着时当就出门了,他没有和时当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到了地方会有人跟你说的,至于最后能不能顺利的通过,那就要看他自己了,时当很聪明,他从青岩的字里行间已经听出了一些门道,所以他连迟疑都没有,就跟着青岩走了。
到了茶厨,青岩发现花婆婆不在,左白坐在一楼的茶座上,看样子已经来了一会了,青岩简要的把时当介绍给了左白就出去了,左白是他们这一组里仅次于刘护法的人,像这种类似面试的活,还是他来的好,他自己还要回去稍微的收拾一下,明天就要出发了,这次他们要开两台车过去,青岩的车也被征用了,第一次开车出远门,他觉得还是准备的充分一点比较好。
第二天早上临出发前,青岩给晴小天、蓝玉、宁雅和体术大学的人都打了招呼,因为以前一出差回来总是一大堆信息和电话,别人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回复,有人关心总是好的,所以这次他进行了提前报备,没想到所有的回复都是: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秦猛自然选择坐青岩的车,他说喜欢青岩车里的音响,其实他是害怕和刘护法坐在一辆车里,那样他就不敢在胡咧咧了,左白和小林也在青岩的车里,唐兵坐在青岩的副驾驶,唐兵是老司机,没有他在,严格遵守交通法规的青岩也不敢开上高速,本来青岩是想让唐兵开的,不过唐斌说:还是你来吧,这一趟下来,你就成了老司机了。
左青开着车,载着刘护法在前,青岩在后边跟着,左白的那台大切诺基还在东北停着呢,而秦猛说自己的驾照下个月就能到手,也想买一台X6越野,手头钱还差点,到时候让哥几个帮忙凑凑,唐兵问他还差多少,他说还差一台车的钱。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上次入住的那家小旅馆,秦猛还是自告奋勇的去张罗饭菜去了,这次又回到这里,心情却没有了上次轻松,实在是上次的经历太过惊险。
第二天早上,青岩他们又来到了水库的堤坝上,这里到处都是修缮过的痕迹,有的地方的水泥还没完全干透,这里的天气已经零下十几度了,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纷纷扰扰的雪花到现在还在飘着,水库的表层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饶是如此,还是能看见,水面的水位下降了一大截,没有了大阵和避水珠,水已经倒灌进了那座大阵几十米的落差,青岩叹了口气,表面的安静下,又有谁知道曾经的风起云涌。
这里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而且周围还有龙炎的强者在暗中守卫,以防阴灵宗狗急跳墙,做出点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在水库这里转了一圈之后,他们决定驱车到村子里去转转,刘护法决定用神识搜索这些年发生过意外的村子,如果是邪修,一定会有发现的,可是在把七个发生过意外的村子都走了一遍之后,刘护法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没有任何发现,要知道这次来,刘护法从组织里带来了一件宝贝--搜神
珠,这是一件增强神识的宝贝,可以增强被使用人三成的增幅,搜神珠最大的功效还是对邪魅之气的敏感,千丈之内的邪魅之气无论如何隐藏,都逃不出搜神珠的感应,可就是这样,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刘护法,可不可有这样的假设,如果说这些意外溺死之人不是邪修所为,有没有可能是普通人犯下的呢?”青岩对着刘护法说道。
“哦?继续说下去。” 刘护法也看着青岩道。
“搜神珠的有效范围是千丈,我们以发生过意外的起个村子围中心点,没有遗漏任何一处的向外扩散了四十公里的距离,可还是没有一点发现,没有邪魅之气,就连怨气都没有,这点可以理解,毕竟聚怨升鬼阵存在了那么多年,它本身就会吸纳怨气入阵,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是那些害人的邪修已经离开了这里,但就算他们离开了,他们残留的气息还是会被搜神珠感应到,除非他们已经离开三年以上,这样他们的气息已经消散无形了,可是这里在四个月前一夜之间七人溺死,死法和前六年如出一辙,那就证明凶手并没有离开,又搜寻不到邪修的气息,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青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没有邪修的气息,但还在继续犯案,那只能是人为犯案了。”唐兵接过了话头。
“你的这种说法倒是很有可能,是我们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是邪修所为,才把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左白,你联系一下有关部门,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他们,由他们出面调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需在留在这里压阵,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
当天下午大批人员就开始进驻了,以这七个村子为中心点,方圆五十公里全部都被戒严了,许进不许出,而青岩他们也被分开了,一人负责一个方向,以防突发事件。
连续三天过去了,嫌疑人已经被锁定了,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还有一段让人既愤怒又悲伤的故事,这故事很长,要从七年前第一个发生意外的村子说起。
村里有一户姓夏的人家,爸爸叫夏文君,是村里小学的老师,今年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可是村里小学的条件太差,待遇又低,上边根本派不出人来接替他,只能让这位兢兢业业一辈子的老教师再坚守一年,夏老师家只有一个女儿,叫夏兰,在夏兰三岁那年,夏老师的爱人因病去世了,那个时候的夏兰每天都坐在门槛上哭着要妈妈,夏老师心疼女儿,决定不再婚娶,不放心夏兰一个人在家,夏老师上课的时候都会带着夏兰,而夏兰也很是乖巧,从来不在课堂上哭闹,还会专心的听着爸爸讲课,每次夏老师偏头看到只有三岁的小夏兰专心听讲的样子就会微微一笑。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夏兰已经十八岁了,个子很高,一条粗长的大辫子,不管见到谁都会甜甜一笑,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漂亮又有礼貌的小姑娘,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就算夏老师再不舍,女儿还是要出嫁的,婆家距离夏老师
家50多里路,婆家的生活条件很优越,而女婿也是斯斯文文的,小两口的感情非常好,女儿有了好的归宿,夏老师也跟着高兴不已。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结婚半年后,夏兰的丈夫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夏兰悲痛欲绝,每日茶饭不思,她是个忠贞的姑娘,她愿意替死去的丈夫守寡一生,也愿意代丈夫侍奉公婆一辈子,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悲愤欲绝。
原本和蔼可亲的婆婆变了脸,村里的神婆说她儿子的死完全是夏兰的原因,因为她天生克夫,这样的说法让婆婆把儿子的死全推在夏兰的身上,从一开始的叫骂逐渐变成了推打,夏兰任由婆婆打骂,因为她在丈夫的坟前发过誓,一定会代他尽孝,可夏兰的退让并没有感化婆婆的心,打骂在加剧着,夏兰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她偷偷的哭过,但是想想已经去世的丈夫又忍了下来。
这天,夏兰收拾好了准备上炕睡觉,可是这个时候婆婆带着二叔家的傻儿子进来了,婆婆告诉她:“你是我们家的媳妇,活着是,死了也是,你害死了我儿子,那就得还一个回来,我儿子死了,那就让他二叔家的来,不管怎样,都是我们家的种。”
夏兰拼命的挣扎,但是在婆婆和二叔家傻儿子联手下,还是被得逞了,夏兰的心碎了,她是个坚强的姑娘,靠着对亡夫的承诺,还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现在,无情的现实和龌龊狭隘的人心把她打倒了,这一刻她心如死灰,但却又出奇的平静,擦干了脸上的泪,回到了娘家,给夏老师做了一桌子菜,还温了一壶酒,夏老师看到女儿这样心里很高兴,不禁多喝了几杯,等他酒醒之后,得知夏兰已经跳灌渠自尽了。
而夏兰是那年溺死的第七个人,夏兰死了,夏老师的心也跟着死了,每天拿着夏兰三岁那年的照片不停的哭着,茶饭不进,没多久,夏老师也去了,他在夏兰死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他要去陪女儿,他不能让女儿一个人在那边孤单的活着,夏老师做教师一辈子,育人无数,他的丧事是他曾经的学生们办的,村里人基本上都参加了,人们怀念这位老教师,也为这对父女的遭遇唏嘘不已。
夏兰和夏老师的殡葬请的是村里一位很有名气的阴阳先生,这位阴阳先生是五年前来到这里的,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只知道他叫刘清水,会一手出殡的本事,当初在夏老师的推荐下,他留在了这里,负责看守学校,这里的风俗习惯是人死了要在院子里停尸七天,七天后出殡入土,而这七天时间里,只能由阴阳先生出入灵棚,其他人只能在灵棚外鞠躬致礼,这是刘清水的规矩。
对于这位刘清水,村里人还是相当尊敬的,为人出殡,分文不取,村里的小学都是老建筑,不是漏雨就透风,自从刘清水老爷子来了之后,漏水的房顶和透风的墙壁都被他修好了,村里的孩子们上学的时候也能少受不少罪。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