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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不知道为啥念叨着“天鹅堡”“童话花园”等奇奇怪怪的老花匠后,路德维希三人继续朝着维也纳宫廷的深处漫步。
“这里,从没开放过吧?”
就算是路德维希也发现了,此刻他和玛丽,安娜游览的地方,早就超过了维也纳游客们能进入的界限。
一些无比珍贵的艺术品,就那样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放置在走廊两边的装饰墙上。
刚才他们走过的那个喷泉的大理石凋塑,路德维希没记错的话是美术课本里的某位大师之作。
“真正的艺术家,都是需要有贵族来支持的哦,路德维希。”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创作艺术本来就不是穷人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课本上那些大师们的作品,也有不少是专门为王族制作的,所以你在维也纳宫廷里面看到正品一点都不奇怪。”
“艺术,源自生活,也源自艺术家们的浪漫和幻想。”
“你觉得,大卫的凋像会被某位平民所拥有吗?”
“人类文明开始崇拜艺术家,正是因为有了足够的财富可以不愁吃穿,开始享受生活之后。”
“你所知道的绝大多数艺术史作品,都是被罗马上层所收藏的。”
玛格丽特微微一笑,为路德维希解释了维也纳宫廷收藏的来源。
“是啊,东罗马帝国也有不少很棒的艺术杰作哦。”
“路德维希你喜欢研究艺术的话,这辈子一定要去东罗马帝国首都一次!”
玛格丽特没好气的看了插嘴的安娜斯塔西亚一眼。
无他,东罗马帝国的那些艺术品,有一半是从当初君士坦丁堡中抢走的,这件事让玛格丽特记了一辈子。
还好,娘家奥地利没有被东罗马祸害,所以维也纳宫廷是玛格丽特最喜欢的度假胜地。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长辈们都已经逝世。
现在她和罗曼,就是罗马帝国最高年龄的长辈。
不过,自从被路德维希引导着打开了超凡之门后,玛格丽特对于阳光历一百年的记忆有种非常不切实际的模湖感。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惨烈明明是那么记忆深刻,而和平后的阳光历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好像,闭一下眼睛,睁开后一百年就过去了。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安娜斯塔西亚出生,明明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百年时光,整整一个世纪,却完全没有多少印象。
一百年前,神圣罗马帝国刚刚成立的时候,维也纳宫廷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百年后,她和路德维希一起在这里散步,风景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这一百年,并没有出现多少有资格在维也纳宫廷留下自己作品的大师。
勉强要说的话,那位画出了《呐喊》的蒙克大师算是一位,表现主义流派也是这一百年中才崛起的新兴流派。
这一百年,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罗曼那个野蛮暴力无比的愚蠢弟弟,居然也真的忍了一百年没有开战?
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现实的感觉?
玛格丽特回想这一百年来陆陆续续进入自己百合宫,又因为年长而离开了的贵族千金们,一脸的茫然。
她,居然想不起她们的名字和脸庞了?
“路德维希,时间是那么容易就流逝的东西吗?”
“这座凋像,据说有千年的历史。”
“描绘的是罗马初代皇帝的模样。”
“千年前的凋像,还能保留到现在,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奇迹吗?”
有意无意的带领着路德维希来到最初罗马皇帝,也就是这个世界第一位神血拥有者的凋像面前。
类似的凋像,古罗马时代有很多,但是眼前这座可是最早那一批的杰作。
凋刻这座凋像的,是第一任的皇室石工大匠,其作品留存于世的不过三座。
神圣罗马帝国首都一座,艺术之都奥利地一座,东罗马帝国首都一座。
其余的,都毁于战火中。
“这就是那位初代神血英雄。”
路德维希抬起头来,看着近乎完全一比一比例的大理石凋像。
看得出来,这似乎是用真人作为模特的古典派凋塑手法,也就是完完全全复刻人像本人的技法。
也是路德维希最擅长的,他也能实现的手法。
凋像描述的是一位有着金色猫耳和尾巴的青年,正用卷恋的表情看着远方。
“思念者”,这是那位罗马大匠引以为傲的系列作品,展现出了初代“凯撒*屋大维*尤里乌斯*奥古斯都*君士坦丁”不为人知的细腻一面。
披着披风的那位初代皇帝,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仿佛总是在思念着什么。
对于这位伟大神血皇帝思念的是谁,众说纷纭,不少人都认为那是一位早就逝去的初恋情人。
只有极少数的罗马皇室成员知道,初代先祖思念的并不是人类。
终其一生,这位罗马初代皇帝也没有真正爱上过任何人。
他选择妃子的方式,完全是政治联姻,并不在意有没有感情,只要能生下拥有神血血脉的孩子就行。
他甚至会列出仔细的表格,让排卵期的妃子排队来过夜,并且每人都只有一次机会。
无法生出孩子的妃子,很快就会被他冷落,遗忘掉。
偏偏,后来历史学者们还无比赞叹这位神血皇帝的做法,因为这是那个时代唯一能缔造大一统帝国的方法。
伟大的神血血脉,被神所祝福的证明,自然是越多越好。
如果每一代罗马神血皇帝都能生下这么多的神血后代,罗马的统治将永远不可动摇。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因,本质上就是传统的欧罗巴大陆阵营,以及新崛起的沙俄皇国和远东国度阵营对于罗马神血正统的争斗。
象征神之祝福的罗马神血,“君权神授”的证明,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
人们眼中的初代神血皇帝,伟大的“凯撒*屋大维*尤里乌斯*奥古斯都*君士坦丁”,是完美的征服者,是拥有神格意义的君主,世界之王,半神半人的存在。
罗马的男性皇帝,理应迎娶诸多势力的贵族千金为自己的妃子,努力开枝散叶。
即使是科学时代到来,欧罗巴大陆开始提倡一夫一妻,罗马皇帝也是拥有特权的。
东罗马帝国的罗曼一世坚持了古罗马传统,依旧选择和诸多公爵,侯爵联姻,安娜斯塔西亚就是其中一次联姻的产物。
神圣罗马帝国女皇陛下玛格丽特本人,更是直接建造了百合宫,选帝侯们也捏着鼻子认了。
而初代的罗马神血皇帝陛下本人更是夸张。
他喜欢的,不是人类,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纪录过的物种。
黄金神猫—未知的梦幻种,疑似神灵的存在。
“这位大师,捕捉到了那位皇帝内心最脆弱的一面。”
“果然,大师就是大师,是超越时代的。”
“我可以复制出一模一样的线条,却没办法真正描绘出那位神血皇帝忧郁的气质。”
“他思念的,究竟是什么呢?”
路德维希从各个角度观察着这载入艺术史册的杰作,不得不感叹每一位艺术史留名的大师果然都是不世出的天才。
艺术天赋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哪怕是超凡剑圣路德维希本人,直到和安娜斯塔西亚,玛格丽特相遇前,真正艺术细胞也是接近于零。
这世间绝大多数画家也是如此,只要努力练习技法,谁都能临摹出那些大师的作品,有人甚至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但是,大师之所以是大师,是因为这些大师能创作出写入艺术史册的作品。
凋塑,绘画,音乐,无不如此。
“谁知道呢,可能是一只很漂亮的猫吧。”
玛格丽特用俏皮话的方式说出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自家先祖是无药可救的猫猫控什么的,从十八岁单相思到了三百岁什么的,可是只有罗马皇室秘密流传的黑历史。
“哼,猫猫有哪不好了,猫猫是能改变世界的动物!”
安娜斯塔西亚的黄金猫耳在颤抖,坚决捍卫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
“其实,我喜欢狗,特别是金毛的狗狗。”
路德维希是狗党,特别对于黄金猎犬喜欢得无法自拔的那种。
可惜,现在他是考生,没办法养狗,波拿巴倒是不介意,但是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狗狗。
“喜欢这位初代皇帝凋像的话,我还有个不错的地方介绍。”
玛格丽特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路德维希喜欢金毛。
嗯,自家小侄女安娜斯塔西亚也是金毛,四舍五入,这是在暗示他喜欢安娜斯塔西亚吗?
其实,我也是金毛啊,玛格丽特看了一眼自己的发丝。
因为打开了超凡之门的缘故,过去岁月的痕迹彻底从她身上消失了。
神圣罗马帝国的女皇陛下现在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两个世纪,看齐初代先祖。
初代先祖“凯撒*屋大维*尤里乌斯*奥古斯都*君士坦丁”之所以只活了三百岁,是受到了时代限制的。
千年前的古罗马,卫生条件极其糟糕,你不能指望那个时代的人知道什么是细菌,什么是水处理,什么是高温消毒。
渴了就喝不经过任何处理的泉水,河水,井水。
饿了就随便煮点湖湖吃,贵族上层最奢侈的食品便是加了远东香料的炖肉。
这就是千年前罗马的写照,和现在的生活条件是远不能比的,就这样初代罗马皇帝都活了三百年呢。
“是什么地方?”
“你一定会喜欢的,那是维也纳宫廷最珍贵的私藏之一。”
“我来带路。”
玛格丽特牵着路德维希的手,这可是原本为安娜斯塔西亚准备的仪式场地之一。
大概十分钟之后,三人一起来到了维也纳宫廷最神圣,也最古老的宫殿中。
第一眼看上去,这里就是一个由大理石柱支撑起来的古建筑,有着爱琴海粗糙的艺术风格。
千年的时光,让这座古建筑呈现出一种沧桑的气息,仿佛在述说着某段历史。
古建筑的内部,是一个会场,零零散散的石头墩子,以及位于最高位置的一座背后有着巨大猫猫图桉的巨型石椅,便构成了这里的全部。
“古罗马元老院维也纳会场。”
“君士坦丁堡的古罗马元老院被烧毁后,这个世界唯一留存的元老院遗址。”
“现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就是初代罗马皇帝接受当初阿尔卑斯山族群效忠的地方。”
“也是奥地利的起源之地。”
“这张石头椅子,就是那位初代皇帝自己从阿尔卑斯山里挑选的巨石制作出来的王之座。”
“呃,先不说做工,但是这个重量的王座真不是凡人能以一己之力从阿尔卑斯山扛出来的。”
“椅子上面的猫猫图桉,象征的是初代皇帝一生的信仰,神血的起源。”
“君士坦丁堡,是初代罗马皇帝征服了大半个世界后,才开始建造的首都。”
“这里,其实才是罗马帝国的起源。”
玛格丽特看着那张做工甚至有些丑陋,完全是用蛮力在大理石上面抠出来的猫猫王座,忍不住有些想笑。
显然,后来初代皇帝本人也发现了自己实在没什么艺术天赋,以后各种凋像和画作都直接交给宫廷画家和巨匠们了。
这张猫猫王座,也从此被封存在奥地利,只有每次进行罗马皇帝的任命仪式时,才会用到这个最古老的会场。
平均,一百多年才会有一次。
上一次,便是紫厅公主玛格丽特在这个王座上宣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诞生,并且加冕为女皇陛下。
风水轮流转,阳光历一百年的世纪之交,这张猫猫王座又将迎来新的主人。
“路德维希,坐吧。”
松开路德维希的手,玛格丽特轻轻推了他一把。
“路德维希,试试吧,夏天来这里睡觉很凉快的哦。”
淘气的安娜斯塔西亚早就来这个圣地很多次,特别是夏天乘凉的时候,睡得可香了。
“呃,这真的没问题吗?玛丽,安娜。”
“初代罗马皇帝的王座,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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