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蓉儿，先别管你的君上说了什么。”念端无奈的把端木蓉提到了一边。
她真的不明白嬴泽到底给自己这徒弟灌了什么迷魂药，说什么信什么，虽说对这燕丹的形容没有问题，但是……你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呢？
“可是师傅……”端木蓉一脸坚定，她是真的不想她的六指叔叔被这个坏人给忽悠了。
“好了……”六指黑侠好似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端木蓉，然后这小姑娘才终于安稳下来。
至于端木蓉对燕丹的看法……
他只能说是嬴泽真会哄孩子了，而且这孩子也是真的单纯。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咸阳的？”六指黑侠这才看向念端。
其实他刚知道这件事没多久，之前念端几乎都在护卫下往返洛阳君府和藏书阁，没有过多的露面，要不是前几天他悄悄去洛阳君府打探消息，也不会发现念端居然在咸阳城。
“快半年了。”念端微微叹气，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摆烂，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
“因为上一个秦王？”六指黑侠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自庄襄王病逝后，他之前的消息也就没有管制的太严，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的打探，联想到念端所说的半年，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差不多吧。”念端犹豫了一下，虽然嬴泽一开始的理由就是这个，但是……现在她纯粹就是走不了了。
“那你怎么会住在洛阳君府里？”六指黑侠觉得，以他这个老朋友的性格，不应该和嬴泽那个性格走到一起才对啊。
以杀止杀，这是嬴泽的思想，与治病救人的医家怎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念端犹豫了一下，她有些开不了口，因为嬴泽对于她的态度并不明确，只是说了不让她离开，但是也没有明确的威胁，这么久了也没让她干什么，也就让她整理了一下藏书，别的……还真没干什么。
“若是感到为难，就不必告诉我了。”六指黑侠察觉到老朋友的犹豫，立即开口。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念端摇摇头，嬴泽从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人，把她截到咸阳城，也没有刻意掩饰，之所以没有宣扬出去，更多的是她自己的意愿。
“洛阳君，不想让我离开。”
“他拿蓉儿威胁你了？”六指黑侠下意识问道。
“……”
念端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她这徒弟，她还真没什么可顾虑的，早就开熘了。
但是，因为端木蓉，她不能这样，秦国，不是她能得罪的，也不是诸子百家任何一家能惹得起的，更何况是现在。
五十万联军，全军覆没，这就代表着山东六国再已无力抗秦，再加上嬴泽的性格……
“……”六指黑侠也沉默了。
若是别人还好，但是，洛阳君嬴泽，他这段时间打探了不少关于嬴泽的消息，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能惹！绝对不能惹！
凡是得罪过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最惨的直接被诛了九族，其余的……也不是什么好结局。
现在，秦军大胜，以不到五万的战损，换来了五十万的军功，嬴泽已经超越了白起，现在的秦国，真正意义上的天下无敌。
若不是因为嬴泽是真的想要一统天下，而不是单纯的攻伐灭国，现在估计已经在攻赵了……
从一开始便一言不发的燕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念端和他师傅正在叙旧，要是他突然插嘴，不合适，但是……
“丹，你有话要说？”六指黑侠自是发现了欲言又止的燕丹。
“师傅，念端先生，你们对于秦国放出的天灾意外之说，真的相信吗？”燕丹一身正气，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师傅。
“……”六指黑侠与念端没有说话。
这么多的巧合，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而且，嬴泽会把战争的希望寄托在天灾上？怎么可能？
这一切大概率是他暗中操控的。
只是，联军八十万合纵攻秦，兵压函谷关，秦军属于被迫应战，嬴泽放出的“秦军势弱”之说也不算是完全的假话。
他们也不是什么也不懂，八十万联军估计是抱着灭亡秦国的打算来的，只是被嬴泽设计撤走信陵君之后才没了这个心思。
函谷关是秦国最关键的屏障，也是秦都咸阳最关键的屏障，若是联军真的找到办法攻破了函谷关，那秦国就真的是灭国之危了。
函谷关是秦国的家门，人家重兵压境，堵在你家门口，要杀了你，你难不成还会心慈手软？
别说念端，就是兼爱非攻的六指黑侠也做不到。
联军打着灭秦的心思来，结果被嬴泽带着秦军灭了，他们难道还能说嬴泽心狠？
若是以前，他们说不定还真的会这么想，但是……两人都与嬴泽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再加上嬴泽在咸阳城内说过很多次他的思想，几个月的见闻，自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对于嬴泽做的这件事，他们确实为那五十万联军心生悲哀，但是，站在秦人的角度，嬴泽是英雄！
六十万秦军对阵五国八十万联军，嬴泽威胁逼退十万韩军，联合十万燕军歼灭赵魏楚近六十万联军，秦军损失不到五万，这种战绩，谁敢说什么？
白起一生歼敌百万，但是秦军损失也有半数，而嬴泽……
“……”燕丹眉头微皱。
不对啊，嬴泽作出此等灭绝人性之举，即便这医家掌门不说什么，但是，他的师傅，六指黑侠……兼爱非攻的墨家不可能接受嬴泽这种做法！
但是你们俩怎么没反应啊？
“师傅，五十万联军啊……”燕丹一脸悲痛，
“这是多少人的家破人亡啊~”
“那嬴泽……”
“丹！”六指黑侠打断了燕丹。
“生离死别固然令人心痛，但是，联军兵压函谷关，若是他们真的打进来，秦国又是多少家破人亡？”
“师傅，他罔顾人伦啊！”燕丹一脸着急的朝着六指黑侠挪了过来，
“这可是近六十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