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看着营门口逐渐逼近的敌军,深呼一口气,手中令旗挥动同时高喊:“放!”
嘎吱,嘎吱……十几架已经安装好的投石车松开了系着的挂钩,横杆的前端突然下沉,后方的大勺子带着巨大的石头被翘起来,在空中勺子和石头分离,木质投石车不断地颤抖,石头却越过了营门的栅栏飞向了正在前进的董卓军。
哐当,哐当,石头砸进人群,直接将那些弯弓搭箭的弓箭手砸倒一大片,有些砸在空地上也不安分,高高地弹起来,撞翻了附近的人。
看到投石车的效果,苏烈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而旁边不远那些投石车的操作者看到了他的表情似乎也受到了鼓舞,速度更快。
嘎吱,嘎吱……再一次投石车发动,十几块三四十斤重的石头再次砸进了西凉兵的弓箭手当中。巨大的动静和人员伤亡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站在弓箭手后面的步兵很自然地停下了脚步看着从天而降的石块纷纷开始后退。而那些靠近栅栏的刀盾兵忍不住回头看,却发现原本帮他们压制敌人的弓箭手方阵已经一片混乱几十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更多的人则撒腿往回奔跑。而敌人的弓箭却如雨点一般砸在盾牌和盔甲上。
嘎吱,嘎吱,嘎吱,第三轮石块咋下,营门外的敌人更加恐慌,而苏烈则下达了调整射距的命令,当第四轮石块砸下的时候果然石块的落地点向前推进了二十步左右追上了安歇弓箭手,那些惊魂未定的弓箭手被逼继续往后退将整个进攻的队伍顿时就打乱了。
如此一来最前面四排的刀盾兵和后面的队伍就脱节了。营门口的军侯见状很受鼓舞,对着那些待命的士兵喊道:“就是现在在,上墙,掷矛!”
话音刚落,数以百计的士兵走上前跳上半人高的内台,对准外面的西凉兵掷出了手中短矛,一根,两根,三根。然后迅速地跳下台子将位置让给第二排,接着是第三排。三排掷完,也不管效果如何迅速退后将位置让给了刀盾兵。
栅栏外,被突如其来的三轮九百多根短矛袭击,原本已经快靠近栅栏的西凉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将近百人被短矛刺中穿透了身上的铠甲,有倒霉的身上甚至插了两根,不得不扶着短矛退后求助,其他幸运者也被打乱了阵容,看着或插在地上或者散落地上的短矛迟疑不定不敢再往前。
营门口的军有一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着后面的苏烈做了个手势同时对着弓箭手们下令改抛射为平射想将敌人逼回去。
苏烈会意对着投石车旁的施斌们大喊:“调整射距,退后两格。”
嘎吱,嘎吱,投石车不断地被调整,然后再次发射,石头飞跃栅栏,准确地砸在了那些徘徊不前的刀盾兵方阵中,原本遭受短矛袭击方寸大乱,如今空中弓箭与石块齐飞,伤害明显加大。因为刀盾兵虽然有盾牌和盔甲却挡不住石头,所以要避开咋过来的石头难免就会东躲西藏碰到自己人,也可能将身体的脆弱部分暴露给空中的弓箭。
三轮石头砸下来,被石块砸伤的倒是不多,就十几人,但有几十人身上插了箭矢!
这下刀盾兵们也扛不住了,慢慢地后退。这一切被后面马背上的牛辅看到,气急败坏地招呼跟前的亲兵:“督战队立即上前,敢有犹豫的格杀勿论。”
亲兵很快上前,然后几十名满脸杀气的督战队提着大刀就赶往前方战场。
这时候苏烈已经按照事先的安排让十几架无规律地砸向营门外的西凉兵。按照卫宣的说法,因为想避开石头没有规律可言,未知的落点才最恐怖,果然那些本来就惊魂未定的西凉兵,面对覆盖将进百步范围的石块,虽然畏惧督战队不敢再后退,但却也没有人前进,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比拼运气,或者希望别人被砸中自己就能躲开。
牛辅看到自己派出督战队都没设设么效果更加愤怒,骑着马到前面想要看个究竟,他征战十几年从来没遇到过士兵如此畏惧的。
当他听说己方的士兵畏惧那所谓的从天而降的石头的时候恨是不满。拔出腰间的配刀指着魏延的营门吼道:“都给我上,所有船盔甲的给我往前冲,这里距离营门不过一里,冲到营门口敌人最多发两轮,几石块石头就能挡住你们吗?你们还是西凉男儿吗?”
被牛辅这么一吼叫,许多西凉兵也觉得惭愧,敌人虽然有投石车,但数量不多,发射也不快,他们可是三千西凉精锐!
于是整队伍再次往前,这一次比先前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许多人都是低着头往前冲。心中祈祷祖宗保佑。
许多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石头,也没有同班的哀嚎,而是一堆堆燃烧着的杂物,这些杂物燃烧不快对于穿戴盔甲的士兵倒是没有什么伤害,也没办法点燃衣物。但随着他们落地之后继续燃烧,很快一股股刺激的气味夹在那浓烟中,许多挨得近的士兵不得不用手捂住鼻子,如此一来行军的速度就慢了有些下来。有些脆弱一点的眼泪和鼻涕都被熏了出来。
这样的杂物大概抛射 三轮,营门口两百步到三百步就有将近百步的区域全是这样一边燃烧一边释放刺激性气味和浓烟的杂物。
等到有些机灵的士兵想起来要第一时间踩灭这些杂物的时候,许多更小一点的石块从天而降。
显然营地里的敌人将西凉兵当成了调整射程的靶子,不断实验着,果然等到前面的刀盾兵进一步靠近营寨,石头就变大了。然后是短矛和铺天盖地的箭矢。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当他们再次靠近到营寨栅栏前的时候还是付出了不晓得代价。
而他们以为的乌合之众似乎经过严格的训练,因为当第一批刀盾兵试图攀爬栅栏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整齐划一的长枪。长枪从栅栏的缝隙里准确地找到了它们的目标,然后第一排西凉兵就这样不甘地倒下去,没有倒下的也是身上带着一个流血的伤口往回跑。
第二排有了经验,将吨跑举在正前方,但敌人不再是用长枪刺,而是长枪从上往下砸。显然栅栏内外的高度是不一样,这些长枪兵就和骑马一样,居高临下,砸下来的长枪击中肩膀还好,如果是砸中头部,基本上就会让西凉兵出现短暂的昏迷,而迎接他们的自然就是更多的长枪刺杀。
当然勇悍的西凉兵并没有就此退却,一旦靠近栅栏,就一手举盾,一手用刀砍木质的栅栏,想要局部破开营寨,有些人甚至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刀,整个人狠狠地撞击栅栏。有一个就有两三个,很快就有十几人举着盾在栅栏前用自己的身体撞击。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虽然只是一夜临时修建的栅栏却十分坚固。
于是这些人换上了刀,一刀一刀老老实实地砍。不得不说西凉兵十分勇悍,在面对无数的石头砸下来他们在盾牌的掩护下不断地靠近。弓箭手已经再次完成集结朝着营寨里抛射。
双方对射的结果就是互有死伤。一些机灵的西凉兵则将弓箭对准了寨墙上的长枪兵。正在全心全意对付寨墙边的敌人的长枪兵当场就吃了大亏,死了不少同伴之后防守的长枪兵再进攻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小心。
叮叮当当,双方终于围绕寨墙开始了短兵相接,不过西凉兵勇悍,魏延营中的步兵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平日严格的训练,魏延对于攻城和防御是有自己一套办法的。兵种之间的交叉配合也让西凉兵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很快就有军侯上前跟牛辅汇报:“将军,敌人营中的远程打击武器太多,我军尚未接触到营地栅栏就应经伤亡两百多,而且现在被投石车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想要安全通过几乎不可能,容易造成我方进攻队伍断裂。按照这个速度如果等到攀爬栅栏与敌军短兵相接,一旦后面的弓箭手不能压制敌人,后续的步兵跟不上,可能伤亡还要增大。我西凉勇士虽然不畏死,但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出现如此大的伤亡,太伤士气。如果冒着敌人的攻击前进,等到我军疲惫,敌人营里可是有五六千人,两倍于我。”
牛辅是董卓手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中郎将之一,他今天是冲着全歼魏延的前锋来的,但一开打才知道敌人在营中准备了这么多,早知道就应该做完趁夜冒着损失一些骑兵进行夜袭的。
牛辅手下原本有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兵,因为吃了魏延的亏,在大顶岭损失惨重,如今关内还放了两千骑兵和两千步兵就是防止卫宣冒险偷袭的。今日处动三千步兵两千骑兵,他觉得如果一味猛攻的话一定能够攻进去,但如果自己要你跟魏延兵换兵,他觉得不划算。因为卫宣可是至少有两三万人,哪怕是一个换两个,这轘辕关很快就没人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