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随后又指着手中陶谦的书信问道:“那这陶恭祖的邀请?”
卫宣淡淡地说道:“毕竟欠了人情,有时间还是要去的,大不了送上几匹战马,或者一些兵器就也还了人情。”
曹操笑了:“仲道果然深明大义,没让操失望。”
说到一半曹操又周起了眉头:“只是这次的会盟怕是不会太顺利,孙坚那是跳出来的,还有如陶恭祖暗地里使劲的。不知道仲道你如何看?”
卫宣笑道:“孟德你真是谨慎,本初有你和允诚兄加上河内王公节加上宣和本初自己,这就五人了,伯业也应该是支持本初的,如果孟德你能将孟卓兄弟争取到就是八人,那韩文节虽然可能不支持本初,但不至于支持公路,十八路诸侯只剩下九人,袁公路去哪里争取另外五人的支持?陶恭祖有想法最好,正好分化袁公路和其他人。”
曹操一想也对,伯业就是山阳太守袁遗,他也是汝南袁氏的人。算来算去,关键还是张邈兄弟俩,这俩不一定会支持袁绍,但估计也不会支持袁术,可能转而支持陶谦或者刘岱,这样加上乔冒和刘岱,那么不管是陶谦聚拢了其他人还是刘岱出面,最有的可能就是其他两三个人参与竞争,最强的袁术基本盘也只有三人,比袁绍的六人有差距,其他人也会看到这一点,既然不能让自己支持另外的获胜,白白得罪袁绍也不划算。
不过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公孙瓒,他不怕得罪袁绍,就看陶谦和袁术能不能给他带来利益。所以先前曹操听闻卫宣去拜访公孙瓒这个中间摇摆人士就十分紧张。
不过卫宣说的有道理,陶谦出来搅合反而对袁绍有利,因为他的基本盘大,只要再拉拢一两人,剩下的就算袁术和陶谦分了也是不够,最怕的就是陶谦聚拢人之后转而支持袁术,不过想来不可能,以来陶谦在徐州,面对的是兖州和豫州的压力,和袁术距离有点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卫宣。关键是陶谦没有巴结袁术的必要,他这个安东将军是打黄巾打出来的,袁术的后将军是董卓离间袁家兄弟而封的。
想了一会曹操还是愁眉不展:“按照仲道你的说法倒是没甚大碍,不过想来公路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他们必定在各自的兵力上做文章。你也知道本初和韩文节两人互相猜忌都留了大量的人在河北,此次带来的都是两万人, 比公路可是少太多。好在仲道你挡住了孔公绪,不然会更麻烦。那陶恭祖有想法还不是因为自己兵马多一些。”
卫宣知道曹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袁绍的底牌是明的,袁术肯定不愿意按人头算,必定是要提出兵马和粮草的事情,粮草肯定是韩馥和他袁术占优势,兵马也是他和陶谦以及卫宣三人领先,官职上他后将军最高,地位上他是袁家嫡子,综合考量的话,袁术还真不输给袁绍。
袁绍虽然有个乡侯,但孙坚和卫宣也有。如果陶谦再捣乱,袁绍想要轻松胜出难度就很大了。
卫宣想了想说道:“袁公路必定会在兵力上做文章,既如此,孟德兄你可以和本初说说,那就主动提出来。宣的意思是路人马都是州郡长吏,既然来了自然都要人人平等。所以身份票一人一票,就是十八票、兵力上可以照顾兵力比较少的一万以下的长吏可以另外再的一票,两万五兵力以下有两票,两万五千兵力以上三票,最高三票。这下算算大概有多少票,看看本初的优势大不大。”
曹操闻言开始低头沉思,不一会却听得郭嘉出言道:“十八路联军如果按照兵力计算河北人马九票,南线两人五票,阳翟两人五票,中路酸枣九人十三票,兵力票共计三十二票,再加上十八路人马十八票。袁本初基本盘六人兵力票九票,加上人头票六票,一十五票,袁公路七票加上三票一共十票,优势不明显。”
卫宣点点头:“奉孝说的没错,但如此分配选票照顾张杨、孔融等人却必定会更偏向本初,至少能保证他们不倒向袁公路。兵力票的争论点就是公孙伯圭,他三千骑兵五千步兵却只有一票,而张孟卓一万两千步兵有两票。”
曹操沉思一会说道:“公孙伯圭三骑兵可以让他以一当四得两票,那仲道你应该四票。”
卫宣苦笑,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如此一来他唯一一人四票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曹操为了增加袁绍的基本盘这么算也是能够理解的。他也不好为了自己的清高而拒绝这个提议。
后面两人又商量一阵,曹操还有事情就提出告辞,两人来到营帐外面,却见到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和曹洪私人站在一边,黄忠、太史慈、管亥和杜鹏站在另外一边,果然双方在切磋,而且好像准备团体赛。只是卫宣这一方除了杜鹏其他人全身衣裳无甚损伤,脸上也干干净净,对面四人却是一个个灰头土脸,曹洪和曹仁脸上甚至有淤青。
曹操一看双方还要继续朝着卫宣苦笑一声:“还好仲道你手下留情,若是让那典韦和许褚出场,这几个家伙怕是都爬不起来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整日里鼻子朝天,以为天下就他们几人最强。”
卫宣也只能苦笑,他将典韦和许褚带走的目的很明显,但杜鹏似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或者是不了解太史慈和管亥的武艺。曹操集团四大猛将也就有夏侯兄弟与管亥差不多。徒手比试肯定难分胜负,杜鹏肯定是干不过除曹洪之外另外是三人的。但黄忠和太会次肯定比夏侯兄弟厉害。于是局面就成这样了。估计曹操一档单挑输了就像来团体塞。
为了避嫌,当晚卫宣还是拒绝了陶谦的邀请,只是派人送了两匹战马过去表示感谢。
卫宣打定主意哪里也不去,却架不住有人要来拜访他,孔融是不能拒绝的,上一次是卫宣带着义从护送他到北海,他这从能够顺利抵达酸枣太史慈也是功不可没。不过双方也只是客套一番,卫宣还专门对孔融写信给各地名士替卫宣扬名的事情表示感谢。
另一位访客也是卫宣想见到的,那就是张杨,张杨如今在联军中地位很尴尬,其他人都是州郡长吏,虽然袁绍和曹操也尊称他为上党太守,其实他并没有真正完全控制上党。不过张杨与张辽有旧,如今张辽不但是卫宣手下头号大将,还是卫家女婿。其他十七人中,张杨最亲近的也就卫宣了。
卫宣见了张杨也不提讨伐董卓德事情,因为张杨也出不了多少力,只能是摇旗呐喊卫宣看着他说道:“稚叔,此间事了,你若是有意,宣可让杨奉从河东出兵助你夺取上党全境。”
张杨心怀感激地看了一眼卫宣站起来拱手作揖:“那杨先谢过将军。其实若是可能杨更愿意看到将军率领大汉铁骑杨威塞外。将军那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杨听闻之后可是几夜未眠。”
卫宣心说到底是武将,还是单纯,又多了一个追星族。摆摆手笑道:“当日宣与文远共登伊阙有感而发,只是如今这局面也不知道何时能天下太平。不过宣可以向你承诺,若是于夫罗敢进犯上党,你只需派人书信一封,杨奉、徐晃随时听你调遣。”
张杨闻言大喜,再次拱手作揖,之后两人主要还是聊一些并州的事情,感叹一番何进、丁原的遭遇,问候一下吕布的历代祖宗。
送走了张杨,又来了一人,只是这人让卫宣有些不爽,那就是白天的时候大肆吹捧曹操和卫宣的孙坚。
孙坚见面之后连连道歉:“仲道老弟,对不住啊,坚也是无奈啊,两三万人马全仰仗袁公路吃喝,他让我如何,我只能如何。坚也知道这样必定恶了袁本初和仲道你。所以今晚坚是特意来道歉的。”
卫宣狐疑地看着他,印象中孙坚以勇猛著称,可不擅长算计人,看他这诚恳的样子不像是作伪。
孙坚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其实从坚的角度来看,十八路人马中,只有仲道你、公孙伯圭、曹孟德、陶恭祖、张稚叔和坚上过战场,坚与公孙伯圭有勇无谋,陶恭祖年老体衰,张稚叔无独自领兵经验,仲道你是真正的将军,出道以来战无不胜,年富力强,手下猛将、谋士如云。坚从内心里真是希望你能带领大家讨伐董卓的。
如袁家兄弟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尔虞我诈争夺地盘还行,讨伐董卓是指望不上的。曹孟德倒是有心却无力啊,他自己兵马太少,也做不了袁本初的主。若是仲道你愿意,坚厚者脸皮说一句,你我两军结盟,共同讨伐董卓,仲道以为如何?”
卫宣觉得很是奇怪,从他看袁绍梁兄的态度上今晚好像是为了自己而来,或者说是为了真正讨伐董卓而来。想来也能理解,袁绍等士人可以凭借一张嘴吹牛皮也能聚拢大批豪杰,孙坚想要立足就只能考军功。所以他是讨伐董卓最积极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