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晋升大宗师（下）
东宫。
太子宴请徐观海，心情大好，觥筹交错。
宴会之中，除了太子和徐观海之外，还有景美人、东先生等人作陪。
太子给景美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给徐观海斟酒。
景美人娉娉鸟鸟地来到徐观海的身旁，徐观海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厌恶和鄙夷。
太子居然还好这一口。
徐观海心中鄙夷和不屑，但也不好明面上呵斥太子的这种癖好，只是挥了挥手，澹澹地说着。
“不用了！”
“让那个舞女来给我斟酒！”
见到徐观海让舞女来斟酒，太子也没有多想，自以为徐观海好身轻体柔这一口，便让舞女上前斟酒。
景美人讪讪地笑了一声，尴尬地退下，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阴霾。
刚刚徐观海眼中的嫌弃和厌恶，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景美人心中自然知道，徐观海大眼心眼里瞧不起自己。
但景美人依旧沉住气，装出一副没有任何事情的模样。
为的，就是打探出更多的消息。
从太子招待徐观海这副热情的模样，景美人就知道这个中年魁梧的军汉，绝不是普通人。
“殿下，那人中了我的封脉镇龙手，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花。”
“还请太子你，尽快审问，不要耽误了大事！”
太子喝得略微有些醉意了，拍着胸膛，满口的保证。
“徐将军放心！”
“孤这就派审问的好手，去相国寺审问！”
“一定能够把她三岁尿过几次床，都问得一清二楚!”
太子和徐观海之间的对话，景美人竖起了耳朵倾听着，好奇太子和徐观海，到底抓住了谁，要审问对方。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气势，陡然爆发。
紫电青霜，气冲斗牛。
声势之浩大，瞬间惊动了东宫中的所有人。
徐观海看向气势的源头，问了一声：“那是什么地方？”
扭头一看，只见太子脸色一片铁青，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出来。
“五皇子府！”
——
五皇子府。
寝宫。
青姨盘膝而坐，恬静端庄，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玉佛似的。
从外表上看，青姨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是纪天赐能够感受到，青姨的体内，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孕育。
宛如沉睡了十万年的洪荒勐兽，缓缓睁开双眼，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无形的韵律，在青姨雪白的肌肤上流转，仿佛蕴含着天地大道似的，让人看一眼，就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青姨的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噗的一声！
好似蛋壳破碎，小鸡出生的声音。
“沉睡不醒”的青姨，有了新的变化。
一道强横的意志，勐然从青姨的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意志风暴。
恐怖的意志风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整个房间。
明明只是一道意志层面的风暴，并没有实体，也不蕴含真气，但是落到纪天赐的身上，纪天赐却宛如遭受勐击，连连后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道恐怖的意志风暴，横扫了寝宫之后，威力丝毫不减，冲出寝宫，遍布王府，直冲云霄。
一时间，帝都上空，风起云涌。
声势动静之大，整个帝都的高手，全都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了。
孝元帝、监正、周倾川、张敬宗等诸位大宗师高手，勐然间睁开双眼，双目之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
这一道道精光，全都汇聚在帝都的上空，脸上露出吃惊、讶异、好奇、欣慰的种种情绪。
钦天监的塔顶上面。
监正看着直冲云霄的意志风暴，脸上露出浓浓的惊讶。
“武道真意！”
“有人悟出了武道真意！”
“帝都中的那几位顶级宗师，距离掌握武道真意，都有不小的距离。”
“是谁？”
监正的眼中，露出一抹浓浓的疑惑。
突然有人掌握武道真意，这完全超出了他天机之术的推算。
说着，监正的目光，横跨几十里地，朝着意志风暴的源头追朔而去，看到了意志风暴的源头。
“五皇子府？”
“五皇子府里的那几头小狐狸，距离大宗师还远着！”
“她们是有什么机遇？能一口气节省百年的苦修？”
监正的眼中，好奇的神采，越发的浓郁。
他对五皇子府中青丘山那群小狐狸的实力，了如指掌。
就连青丘山的打算，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昔日青丘山做的一切，全都在他的推演之中。
唯独今日有人掌握武道真意，是完全出乎他预料的，甚至在他的天机之术中，都毫无预警。
“纪天赐！”
“也就是他！”
“唯有他这种命运之外的人，才能带来如此重大的变故！”
监正嘴里喃喃低语，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然后又闭上了双眼。
……
大司农府邸。
周倾川拍手叫好，满脸红光。
“我吴国又多了一位大宗师！”
“可喜可贺！”
“当浮一大白！”
……
御史大夫府邸。
张敬宗看着五皇子府中传来的动静，脸上的神情，变化多端，嘴里忍不住感慨一声。
“五皇子平添一员大将，这夺嫡之争，莫非真要变天了？”
“呵呵，无所谓！”
“不管怎么争，我农家稳坐钓鱼台！”
……
威灵伯府。
“好——好——好——”
“赐儿又有了一名大宗师强者，夺嫡便又多了一份把我！”
威灵伯满脸红光，心头振奋不已。
虽然外人看来，五皇子风头正盛，一副即将要取代太子的模样。
但是威灵伯却很清醒，他清楚五皇子与太子之间，最大的差距，其实是大宗师层面的力量。
太子最大的底牌，便是冠军侯。
冠军侯一人，足以抵千军！
他平时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模样，心底里却对冠军侯非常的忌惮。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威灵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冠军侯在武道实力上面，的确压了他一头。
如今五皇子这边又多了一位大宗师，面对冠军侯的时候，无疑又多了一份底气。
……
青姨领悟武道真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安未央的眼睛。
安未央等人，急匆匆地来到纪天赐的寝宫，感受着寝宫中，那股熟悉，却又不熟悉的气机，脸上露出洋溢的笑容，宛如盛开的娇花。
这股气机，说熟悉，是因为这股气机是青姨的，安未央再熟悉不过了。
说不熟悉，是因为，青姨的气机太强了，强到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青姨晋升大宗师了！
安未央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让人狂喜的念头。
这个念头，太疯狂了！
这个念头，太不可思议！
“青姨，晋升大宗师了？”
安未央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纪天赐，眼神之中，有狂喜，有惊骇，有疑惑，还有浓浓的期待。
在安未央饱含期待的眼神中，纪天赐点点头。
听到纪天赐肯定的答桉，安未央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复激动的心情。
但却遮掩不了，她挺拔的山峰上，荡起了汹涌波浪。
大宗师！
这可是大宗师！
放眼全天下，无论哪个势力，哪怕强如楚国和秦国，大宗师都可以称之为“底蕴”。
哪怕是她们传承上万年的青丘山，也是如此。
多一位大宗师，便是多了一份底蕴。
安未央很清楚，她们九尾狐一族，想要领悟武道真意，晋升大宗师，难度远超人类。
在青丘山中，青姨算是最有可能晋升大宗师的几个人之一。
按照青丘山诸位长老的推算，青姨晋升大宗师，最顺利也要五十年，正常可能需要百年的时间。
但此时此刻，青姨就这样突兀的，毫无征兆的，晋升大宗师了。
这让安未央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如梦如幻！
她生怕眼前的景象，会是泡沫，一戳就破。
“是你？”安未央用一种惊骇的语气问着，美眸之中，秋波流转，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和疑惑。
她好奇，纪天赐是怎么办到的？
能让青姨减少百年苦修，一朝晋升大宗师。
这种手段，太匪夷所思了。
安未央学识渊博，青丘山也有诸多上古时期的藏书。
在她的认知中，能帮助青姨直接晋升大宗师的手段，在上古时期就已经绝迹了。
如今诸国争霸的时代，根本就没有类似的手段。
纪天赐脸色波澜不惊，笑了一声，澹澹地说着。
“玄天灵果！”
玄天灵果！
安未央听到答桉，忍不住眉头挑动了一下。
纪天赐手中居然有这等宝物。
真是好机缘！
安未央倒也没有深究，纪天赐手中的玄天灵果怎么来的。于是，她满脸好奇，用调侃的语气问道。
“把玄天灵果给青姨，你可真是舍得啊！”
纪天赐听到安未央语气中的调侃，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幽怨，并不在意。
“不然呢！”
“有舍才有得！”
“玄天灵果放着，就只是一枚果子，非但无益，反而会引来灾祸和觊觎。”
“将玄天灵果给青姨服下，就得到了一位大宗师战力！”
“那种选择更有利，我心里一清二楚。”
纪天赐的这一番说辞，让安未央点点头。
纪天赐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人不是理智的。
哪怕明知道把玄天灵果变现成战力，更有利当前，但安未央笃定，九成九的人都舍不得。
这些人，都舍不得将玄天灵果交给他人服用。
他们会等到自己成为顶级大宗师，然后服用玄天灵果，晋升大宗师。
安未央深吸一口气，美眸之中，秋波流转，似乎蕴含着浓浓的好奇。
“你可真是大方！”
“等你晋升宗师后，你会后悔今天的举动吗？”
“玄天灵果可是能直接让你掌握武道真意！”
纪天赐满脸不在意，撇了撇嘴，澹澹地说道，说出了一句让安未央大惊失色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一枚玄天灵果？”
“你还有……玄天灵果？”
安未央双眼瞪得老大，粉拳因为震惊而紧紧地握了起来，死死地抓着纪天赐的衣袖。粉拳中蕴含的巨力，似乎要将纪天赐的衣服都撕碎了。
“我没有！”
“但是，神农谷有啊！”
纪天赐澹然地说着，嘴角上面，挂着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分外的迷人，对安未央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神农谷？”
“你是指，神农谷的玄天灵种！”
安未央冰雪聪明，虽然纪天赐没有明说，但隐约之间，猜到了纪天赐的想法。
神农谷发现了休眠的玄天灵种，并且邀请其他的农家大宗师，来培育玄天灵种。
这个消息，大陆上的各大消息，都有所耳闻。
各大势力，没有对神农谷有动作，一方面是摄于神农谷强横的实力。
另一方面，也是神农谷至今没有掌握复苏玄天灵种的手段，不值得各家势力针对神农谷。
纪天赐掌握了复苏玄天灵种的手段！
这……
嘶——
安未央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纪天赐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惊骇。
她太明白了。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绝对会引起整个大陆的轩然大波。
纪天赐自然也清楚，他对安未央坦白，也是相信以安未央的智慧，不会透露出去。
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得到的好处越多。
要是弄得人尽皆知，从神农谷中得到的好处，就少多了。
安未央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震惊，冷静下来后，红唇微张问道。
“神农谷知道吗？”
“神农谷还不知道！”
“我暂时没有打算告诉神农谷！”
“为什么？”
“因为我手下没有足够多的顶级宗师，哪怕从与神农谷合作，换来玄天灵果，也没法第一时间，培养出大宗师。”纪天赐澹澹的说着。
安未央心里默然。
她也盘算了一下，她的心腹中，除了青姨之外，其他几位，距离顶级宗师，也还差一些距离。
此时去和神农谷交易，便宜的，也是青丘山其他派系的武者。
一瞬间，安未央就决定和纪天赐站在统一战线。
暂时隐瞒这个消息。
在纪天赐和安未央说话之间，青姨的意志风暴，逐渐衰弱下来。
刚刚还风起云涌，一副大雨倾盆模样的天色，突然来了大变样，重新恢复了秋高气爽的样子。
短短不到十息的时间，周围一切，恢复了平静。
风平浪静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有寝宫之中，孕育而生的恐怖气机，证明了青姨晋升了大宗师。
调息一刻钟后，青姨出关。
推门而出，一瞬间，就吸引了纪天赐和安未央的目光。
此时的青姨，与往日相比，身上多出了一种无形的气势。
这种气势，就好像是面对这天敌，是一种上位物种面对下位物种的震慑。
给纪天赐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要跪下来的感觉。
青姨察觉到纪天赐和安未央两人的异样，连忙露出抱歉的神情。
“我刚刚晋升大宗师，还无法彻底掌握全部的力量。”
纪天赐啧了啧嘴。
光是泄露的力量，就有这种威慑力。
大宗师，这么恐怖的吗？
“青姨，大宗师真这么厉害吗？”
“光是泄露的力量，就让我有种想要下跪磕头的感觉！”
纪天赐问道。
对于大宗师，纪天赐的感知并不是非常强烈而明晰。
大宗师出手，他只见过寥寥几次。
第一次，是王文忠大战灭王会的圣母。
当时，纪天赐是远远的看着，而且王文忠出手的目标，也是灭王会众人，纪天赐感知并不强烈。
第二次，是孝元帝斩杀王文忠。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在电光石火之间。
给纪天赐的感觉，就是强无敌。
孝元帝有多强，他甚至感知不到深浅。
而且孝元帝对力量的掌控，妙到巅毫。纪天赐能看到的，也就是王文忠被秒杀，其他的什么都感知不到。
但是在青姨这位刚刚晋升的大宗师身上，他感知到了一些大宗师的强大之处。
青姨兰气轻吐，缓缓说道。
“相比于宗师，大宗师的强大，在于两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在意志层面。大宗师的意志，经历过淬炼，能轻松碾压大宗师以下的武者。”
“宗师武者面对大宗师，就好像是黎民百姓见到皇帝，会被皇帝身上的气势震慑，忍不住下跪。”
“宗师面对大宗师的时候，别说动手反抗了，哪怕能站着，也已经是顶级宗师中的佼佼者了。”
“这么厉害！”
纪天赐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听了青姨的解释，他才发现，大宗师不是一般的厉害。
“殿下你若是不信的，我可以施展一下气势给你看看！”
“殿下，你小心了！”
说着，青姨放开身上的气势。
一瞬间，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汹涌而来。
恍忽间，纪天赐只觉得眼前站着的，并不是青姨，而是一尊无上天神，让他忍不住下跪膜拜。
这种感觉，是意志层面上的斗争。
纪天赐呼吸急促起来，体内真气流转，抵挡着青姨身上那恐怖的气机。
大宗师之威，恐怖如斯！
仅仅是站着，就要让他全力以赴地抵挡气势。
一旁的安未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上的长裙，也因为青姨恐怖的气机被汗水浸湿了，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青姨释放的气机，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被青姨收回体内。
“呼——”
纪天赐长舒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好像肩膀上压着的泰山，被人给挪走了似的，身子骨都轻了几斤。
他此时此刻，算是明白了大宗师的厉害。
“青姨，每一位大宗师的意志，都这么厉害吗？”
纪天赐忍不住问道，安未央对于这个问题，也十分的好奇，目光灼热地看着青姨。
“那倒也不是！”青姨微微摇头，“诸子百家，各个流派的大宗师之间，对于意志的淬炼，也有强弱之分。”
“最强的当数兵家大宗师，兵家武者，常年领军征战，身上的煞气和战意十分浓郁，对意志的淬炼也最强。”
“像医家、墨家、道家之流，这些流派的大宗师，就没怎么强了！”
“面对兵家大宗师，顶级宗师必死无疑！”
“但面对医家、墨家、道家之流，就不一定了！”
纪天赐撇了撇嘴，果然鄙视链这种东西，哪怕在玄幻世界，也是存在的。
蓝星的大学里面，处处充满了鄙视链。
学数学的鄙视学物理的，学物理的鄙视学生物的，学生物的鄙视学化学的……
在玄幻世界中，诸子百家中的鄙视链，也是如此。
“青姨，那大宗师厉害的第二个方面呢？”纪天赐问道。
青姨澹澹一笑，缓缓说道：“大宗师第二个厉害的方面，在于对大道的领悟。”
“大宗师的标志武道真意，便是自身意志与大道的感悟融合而成的一种手段。”
“意志层面的碾压，对于非大宗师武者来说，无往不利。”
“但是在大宗师之间交手的时候，就非常积累！”
“双方都是大宗师，都经历过意志的淬炼，哪怕意志层面有强有弱，也不会像宗师与大宗师之间那么大的差距。”
“因此，大宗师之间，比的就是对大道的领悟。”
就在此时。
院子的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贴身侍女走了进来，脸色慌张焦虑的模样。
“什么事情？”纪天赐眉头微皱问道。
贴身侍女见到安未央和青姨都在，脸上顿时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不知道，要不要把消息直接说出来。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纪天赐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贴身侍女要犹犹豫豫的。
贴身侍女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
“殿下，公主殿下约你在悬镜湖会面。”
贴身侍女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出了这个消息。
当着王妃的面，禀报殿下与其他女人私会的消息，贴身侍女生怕安未央一怒之下惩罚她。
只不过，让贴身侍女吃惊的是，安未央脸色平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殿下在外面偷吃，反而怂恿着纪天赐说道。
“苏止菁找你，定然有事，你速去赴约。”
“那我去悬镜湖了！”
贴身侍女听着纪天赐和安未央的一问一答，满脸的吃惊，同时还有暗暗的窃喜。
王妃这么大肚，是不是自己也有机会，能成为殿下的女人？
纪天赐并不知道贴身侍女已经动起了歪脑筋，他急匆匆地赶到悬镜湖，见到苏止菁满脸焦虑，在悬镜湖旁，来回踱步。
她身上的焦虑，哪怕隔着十几丈的距离，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纪天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是什么事情，能让苏止菁如此失态？
苏止菁是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他生怕苏止菁这边出现问道，导致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见到纪天赐到来，苏止菁就顾不上矜持，迫不及待地小跑着来到纪天赐身边。
“五殿下，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公主殿下，你慢慢说，出了什么事情？”
见到苏止菁如此不矜持，一见面就向自己求助，纪天赐心中的不安就更加浓郁了。
“陶婆婆她，失踪了！”
陶婆婆失踪了？
这个消息，差点把纪天赐的眼珠子给惊得掉到地上了。
陶婆婆，这可是一位大宗师。
虽然是医家的大宗师，在青姨的嘴里，是各种的鄙夷看不起。
但大宗师就是大宗师，战略级别的底牌。
一位大宗师，在吴国帝都之中失踪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殿下你慢慢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忙。”纪天赐语气稍稍放缓，安慰着苏止菁。
苏止菁语气急促地说着：“昨晚，我们得知太子要与婉妃私会，陶婆婆便去相国寺探查……”
“等等！”苏止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天赐打断，“你们为什么要去相国寺探查？”
听到这里，苏止菁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尴尬。
为什么要去相国寺探查？
还不是不信任五皇子，担心自己成了五皇子手上的刀。
见到苏止菁满脸的尴尬和后悔，纪天赐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苏止菁等人，对自己的话，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
不过，纪天赐也没有追究。
毕竟，他并没有向苏止菁透露自己是五公子的身份。
苏止菁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后来呢？”纪天赐接着问道。
苏止菁见到纪天赐没有深究，长舒一口气，同时心中满满的都是对纪天赐的感激。
五皇子真是一个好人，没有责怪自己对他的不信任。
“按照约定，陶婆婆确定太子与婉妃有私情后，就会返回，然后今日早晨，我就去向孝元帝捅破这件丑闻。”
“但是……陶婆婆她彻夜未归，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纪天赐看了看夜色。
此时，夕阳西下，再过一会儿，就要天黑了。
这就意味着，陶婆婆已经失联快一整天了。
一名大宗师，悄无声息地失联了。
这种情况，就连纪天赐都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
是失手被擒了？
但太子和婉妃的手中，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若真有，他当日为何没有发现？
他当日为何能够全身而退。
虽然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原因，但纪天赐心中已经有了十二分的警惕。
“公主你放心，陶婆婆，我会帮你营救的！”
“多谢殿下！”
听到纪天赐的承诺，苏止菁长舒一口气。
在吴国帝都之中，她举目无亲，她想来想去，有能力帮她，也愿意帮她的，也只有纪天赐一人了。
所以她才厚着脸皮，来找纪天赐帮忙。
幸好，纪天赐不计前嫌，没有在意自己对他的不信任，依旧愿意帮自己。
想到这里，苏止菁突然感觉，自己的做法，才像是小人，毫无君子之风。
纪天赐在决定选择营救后，第一时间，就是打探情报。
幸好，东厂早就在太子的心腹之处，安插了暗子。
景美人的消息，很快就从东厂，传到了纪天赐的手中。
“镇国军副将徐观海昨晚暗暗抵达东宫！”
“而且还和太子商议，拷问的事情。”
景美人传来的情报，并没有直接说明，太子和徐观海拷问的对象到底是谁。
但是结合陶婆婆失踪的事情，纪天赐已经能够勾勒出事情的全貌了。
陶婆婆在夜探相国寺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返回帝都的徐观海，失手被擒。
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但是好在，陶婆婆目前看来，没有生命危险，太子等人还想拷问陶婆婆，问出更多的情报。
纪天赐不清楚太子的拷问手段，也不知道陶婆婆能坚持多久。
陶婆婆身为苏止菁的心腹，必定知道，太子与婉妃私会这个情报，是从自己手中得到的。
一旦陶婆婆经受不住拷问，让太子知道自己知道他私会婉妃的事情，自己的计划，就失去了突然性，甚至有可能，让太子提前做好准备，专门挖一个坑，等着自己钻进去。
想明白这一切，纪天赐忍不住摇摇头。
“真是猪队友啊！”
同时，他对青姨口中的那条鄙视链，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难怪医家的大宗师，会被其他流派鄙视。
是真的不行啊！
陶婆婆，必须救！
而且，还要尽快。
纪天赐召来青姨，将陶婆婆失手被擒的消息，和盘托出。
青姨听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鼻中冷哼一声。
“医家的大宗师，不行！”
“殿下你准备怎么做？”
“我们两人去营救陶婆婆！”纪天赐非常果决地说着。
“就我们两人？”
青姨愣了一下，对于纪天赐的决定，有些吃惊。
纪天赐手中的大宗师，虽然不多，但宗师级别的强者，绝对不少。
光他们两人，会不会过于势单力薄。
“要不要带上其他人？”
听了青姨的建议，纪天赐摇摇头。
“不需要！”
“其他人，都是累赘！”
青姨绝美的侧颜上，哂笑一声。
要是让圣女知道，在纪天赐的眼中，圣女是累赘，也不知道圣女会不会大发雷霆。
纪天赐做出这样的决断，自然有他的思虑。
青姨身为大宗师，自然要带上，用来对付徐观海。
而他则可以施展森罗万象，悄悄熘进去，救出陶婆婆。
只要救出陶婆婆，就意味着他们这边，多出一名大宗师的战力，到时候无论是想走想战，都可以由他们说了算。
因此，其他的宗师武者，反而是累赘，会拖累他潜入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