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牛牛娘这话,元涟漪和苏三郎都十分诧异,没想到这个妇人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昨天连夜把颖宝送回来还给她们,现在竟然又要来问他们,颖宝愿不愿意待在他们家,
当他们家的颖宝是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吗?
夫妻俩脸色当下就冷了下来,语气不善的道:“牛牛娘,你昨夜把我们家颖宝当瘟神一样还回来给我们,现在又想来问她要不要去你家,你觉得我们会同意吗?”
元涟漪硬着声道:“即便是颖宝答应,我也绝不会再考虑让她去你家。”
“不是,”牛牛娘连忙辩解:“昨夜颖宝不是说喜欢我们家吗?我这是怕你们一家人无法团聚,所以才让她赶紧回来陪你们一晚上,今天她就可以和我们回家,也省得你们思念儿女了。”
“呵!”苏三郎冷笑:“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拿我们当傻子呢?”
牛牛娘见自己的狡辩无法骗过他们,当下就不敢再看他们。
站在她后面的牛牛爹更是无地自容。
几个孩子也是一副着急的要哭的样子,但都懂事的知道,是自家娘亲昨天晚上干了件让人无法原谅的事,因此也不敢吭声多说什么。
牛牛娘心里懊悔,昨天她怎么就那么糊涂,明明都病得那么厉害了,居然还强撑着把颖宝送回来,她就忍一个晚上又怎么了呢?
眼看把颖宝接回家无望,牛牛爹只好上前来道歉:
“颖宝爹,颖宝娘,我对不起你们,我是真心想要对颖宝好,想让她做我女儿,
可无奈有这么个败家媳妇儿,竟然瞒着我,昨天晚上偷偷把颖宝还给你们,现在我们也没脸再请你们答应让颖宝做我的女儿了,只希望你们一路都能好吧!”
说着,转身从大儿子的手里拿了一筐鸡蛋,递到元涟漪和苏三郎面前:
“这是你们家颖宝在我们家住了一晚上后,我们家鸡下的蛋,我让大儿子全都捡起来了,祝愿你们能够平安到达流放之地,在那个地方也可以好好生存。”
“颖宝,我不舍得你走,你留下来当我家妹妹好不好?”牛牛泪眼婆娑,不舍得走到颖宝跟前,想要拉她的手。
他的三个哥哥也满脸不舍得围了过来。“颖宝,我们也舍不得你……”
几个男孩的靠近,却被元涟漪有意无意的挡住了。
颖宝站在自家娘亲身后,看出小脑袋摇了摇,故意童言无忌的说道:
“婶婶昨天晚上送我回来的时候,我都不想回来的,就想住在你们家,想跟叔叔还有哥哥你们住在一起,可是婶婶还是不愿让我去你们家,所以我还是不去了吧!”
听到颖宝这话,牛牛爹和牛牛几兄弟对牛牛娘越发的懊恼和埋怨,他们就差一点点,就能得到颖宝做他们的家人了啊!
牛牛娘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流放队伍开始上路,颖宝回头看了一下,见牛牛爹正指着牛牛娘的鼻子骂骂咧咧。
牛牛和几个哥哥也站在自家爹爹的身边,冲自家娘亲抱怨。
牛牛娘则是低着头,一副懊悔莫及的模样。
颖宝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件事情苏家的其他人并不知晓,只当牛牛家人来找颖宝,是因为喜欢她,毕竟来找颖宝的村民很多。
走的时候,村民们又送来了不少好东西给苏家,确切的来说是送给颖宝。
村里人的传话速度很快,他们全村人很快就听说了,颖宝昨日去了牛牛家住一晚上,牛牛家的鸡就全部下蛋,还多了一倍的小鸡仔,当下就确定颖宝是福宝宝没错,也更加确定他们村的那一股泉水就是银宝带来的,一个个便都想要拿礼物来给颖宝以示感谢。
村里的能工巧匠也开始着手给颖宝雕刻塑像,安放在泉水沟旁。
下寨村离县城不远,走几里路就到了。
张老大原本已经想好了,只需要进城给本地县令汇报登记一下,拿到通关文牒和下一段路的公费就走。
却发现,原本已经告别的下寨村民,竟然也跟着他们一同走向县城。
流放队伍的人们也不觉得奇怪,昨天晚上在和这些村民们聊天的时候,就聊到了今天这事。
说是县城里来了一个老道士,能呼风唤雨,但是需要他们余姚县以及周边的管辖村镇都拿出足够的银两给他,以示求雨的诚意,他才能够帮忙,为他们余姚县呼风唤雨。
因此,在走向他们县城的路上,一群流放犯人也没有很无聊,一边跟着村里的百姓谈天说地,一边走向县城。
越靠近县城,人就越来越多。
都是从周边乡镇赶过来的人们。
他们碰到上寨的村民,却都是女人。
下寨的村民都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们上寨怎么让你们女人来做这些求雨的事呢?”
那些女人见是下寨的村民,爱搭不理的怼了他们一句:“关你们什么事!”
其他村的人来对下寨的村民们说:“他们村的男人一夜之间全都成了糟老头子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比女人还柔弱!”
听到这个答案,下寨的村民顿时又惊又奇。
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他们村有水,向来爱欺负他们的上寨村民,肯定会来他们村抢水喝。
当天晚上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没想到这会儿上寨的男丁都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那他们还有什么惧怕的?
当下在心里偷偷的暗喜,面上也不敢动声色。
离县城越近,人就会聚得越来越多,全都是从周边乡村赶过来的村民。
人人怀里都揣着银子,想要进城拿去进献给那个老道士,希望他能为县城求来雨水,让他们的庄家可以救活过来。
现在的村民虽说现在已经有泉水,可以维持日常的饮用,但种菜浇田都需要水,不可能只靠着那一口泉,自然也是盼着天上能下雨的。
因此也揣了银子,再一次回到县城。
到达县城的时候,只见里面人满为患。
两边的酒楼楼上,也都挤满了人。
只见一个老道士站在一座搭好的台上,周围密密麻麻的百姓在旁边看着,谁也不敢出声打扰老道士念诵经文与上天沟通。
流放队伍也挤在人群中,想要找到县令大人。
却见县令大人正坐在台上的一处最佳位置,观看着台上的老道士为他们余姚县求雨。
因为人多挤不进去,他们只好喊叫出声,让县令大人注意到他们,谁的话才刚出口,他们一行流放队伍就被一群官兵给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