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给了他希望,可是又让他想不通,如果说杨漠不在院子里,那她是怎么出去的。
明明他们都说没有人看到她从院子里出来过,从风一他们接走两个新娘后,院子里就只剩下那几个人在。
且晚上,杨漠还让澹如去取了晚食回去,两人应该是一起吃的晚食,更不可能出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沛鸿在看到那几具尸体搬出来时就已经吐得天翻地覆的,吐完后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云燕儿和杨素妍当然也装作假晕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们心里在庆祝着她们的安排成功除掉杨漠,却不知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借刀杀人之计。
而她们安排的这一切,全部都是有迹可循的,真真是愚蠢之极。
杨府这边由杨沛展来主持大局,杨老太太在病床前听闻消息,受不住刺激吐出一口血,病情再次加重。
这一夜,杨府是彻底的乱了,几个大医忙得不行,来了这边,刚放下把脉的手,那边又被叫了去,甚至还有两个大医被京兆府的府尹征用去查验尸体的伤口以及烧伤情况。
一时间兵荒马乱的杨府是成了整个盛京城关注的对象。
陈国公府也在得知消息后匆匆的来了人,张真扶着容蓁蓁的手颤巍巍的走到公孙璃面前。
问他:“确定是阿七吗?”两个老人脸上都是悲切的难过。
明明他们都说好了,给她找到了一条出路的,为何还没有等到,她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初步查验,体型相似,衣服也是她往日惯穿的,只是,我们不能就此确认。”公孙璃不肯直接下判断,不肯承认那真的就是她。
“我可怜的阿七……”容蓁蓁泪水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她身子发软,要靠张真撑着才勉强的站得住。
“先坐下,我已经让人认真去查验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抱有希望不是。”公孙璃看着两个老人,他知道他们与他一样难过,一样不能接受这样事实,一样的需要一个理由去支撑他们存有希望。
“嗯,阿七她有袖……”张真没有多说,只是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口。
他也是那个知道杨漠有袖里乾坤的人,虽然不知道这袖里乾坤是如何操作的,但是若是真的是杨漠人死了,那她的袖里乾坤是不是会失效了,里面的东西也是会掉出来的。
公孙璃看向他,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这样想的,所以让人暗中去查了。”公孙璃这下似乎是找到了同类,有了共鸣般,那紧绷着的心情稍稍的放松了些。
“好,你要小心点,这事不寻常。”张真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他与公孙璃才能听到的音量。
公孙璃点头,没有回答了。
“我们先回去吧,让阿元和阿宝来处理这里吧。”张真看到自己老伴那失了神的眸子,心痛得不行,提议道。
“嗯,先回去,我,我看不得。”容蓁蓁点头答应。
张真于是便搀扶着老妻离开了,离开前对公孙璃使了眼色,表示有什么情况都要与他沟通。
公孙璃当然点头答应。
风一这时走进来。
“主子,你不如先回王府换身衣服,休息一下,这里还有我们呢。”他看到公孙璃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还有裤脚那片还是湿糯一片的。
“我……”公孙璃本想说他还要等等,却忽然想起他今夜其实是被圣人叫了去了,此时圣人竟然没有找人来唤他过去,感觉事情更加的诡异了。
“你和吴燕来都先回去,昨夜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先回去安抚一下两位娘子。”公孙璃声音很低落。
风一这时也才想起自己的娘子,想起若是她知道杨二娘遭了难,都不知得多难过。
吴燕来此时也和风一一样的想法,他在看过杨老太太的情况,开了药方交代了一下后便匆匆的赶来向公孙璃请离,被允许后,便赶紧的回了家。
风一见他走了,便与他一道离开,两人要面临的是相同的境况,无端的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人回去之后面对着娘子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难受得很,也很痛,拥着娘子温柔的安抚着。
澹竹看着风一,问:“是小娘吗?确定吗?”
风一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只能说:“现在还不确定的,风五他们正在追查着,一有消息,我保证,马上就会告诉你。”
澹竹心底一沉,知道事情并不如风一说的那么简单轻松,不过她也知道风一因为公孙璃的原因也是压力很大的,因此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点头。
两人也没有心思继续洞房,只相拥着睡去。
而吴燕来那边也差不多一样,澹菊也是强压着心底的难过,与吴燕来睡去。
公孙璃回到王府,带着身心的疲惫。
流云早就收到了消息,他准备好了热水,希望让主子能够放松点,看着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的上前侍候。
公孙璃摆手示意他不用侍候了,自己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下,然后坐到热水里。
整个人沉浸到热水里,他的眼前全是杨漠的笑靥,巧笑晏晏,还有象只柔顺的小猫窝在他怀里时的样子。
然后是一片血色,胸腔如火般烧灼起来。
勐地的水里坐起,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不住的咳嗽,似要将所有的痛苦与难过都咳出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从水里起来,扯过布擦干身上的水迹,就这样穿上睡衣,是杨漠专门做给他的睡衣,特别的舒服。
没有理会头发仍湿着,他躺到床上,极累的想要睡去,却又感觉很清醒,一直不断的想着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忽冷忽热的让他很难受,在床上翻滚了几番,终于还是沉沉睡去。
睡着睡着,他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的额头,他的脸,他炽热的身体。
他以为是自己在作梦,可那种感觉很真实,他喃喃的叫唤着梦里出现的人:“阿七,是你吗?阿七……”
傅玉莲手一顿,却很快就恢复过来,整个身体覆上他的身体,挤到了他的床上。
双手不规矩的乱摸着,想要挑起他的欲****望。
公孙璃此时浑身是滚烫的热,他觉得头很沉很痛,但是身体上却有两只不规矩的手在乱摸,让他更加的难受。
勉强的撑开眼睛看向怀里的人。
一头乌黑的头发,皮肤白皙,一双杏眼正满含情欲的看着他。
勐的将她推开,推到地上。
公孙璃坐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扔向地上那人。
“啊……”傅玉莲不防他竟然毫不怜惜的将自己推到地上去,一个屁股墩摔到地上,接下来一床被子噼头盖脸的落到她的头上身上。
“来人!”公孙璃厉声的吼道。
这一声吼将公孙璃院子里的人都吼了出来。
他们冲进来,看着地上身穿轻薄的一个女郎的半个身子,还有她身上盖着的是主子的被子。
一时有些莫名,这,这人是怎么跑进来的?
公孙璃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头很沉,很痛,身子又觉得很重。
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过冲进来的仆从,手一指地上的人吼道:“将她丢去地牢,严刑问清楚她到底是怎样逃出来又跑进我房里的,今日所有当值的人领三十棍,流云呢?叫他进来!”
公孙璃是气得狠了,他真不知道自己的院子竟然守卫松懈得如同筛子般,随便一个女郎就可以闯进来,若不是他还有点意识清醒着,是不是要等他与这些个偷进来的女郎都发生了点什么才会让人发现。
这些人若是有杀心,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死一死了?
流云此时正在书房里为公孙璃整理着各处提交过来的情报,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守得如铁桶般严实的院子竟然还是有了漏洞,竟然还是让人偷闯了进来。
“是,主子。”公孙璃屋子里的仆从们不敢有半分反驳之心,看到这个忽然出现的人他们就知道他们失职了,被罚在所难免了。
都上前将地上的人用被子一裹,扛起来往地牢那边去。
傅玉莲听得说要用严刑,吓得赶紧的大叫道:“表兄,是阿狸啊,阿狸可以做任何事的,杨阿七不在了,阿狸可代替她的,阿狸可以的啊表兄。”
公孙璃此时是头昏沉沉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被人找了来的流云与仆从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扛着傅玉莲的仆从不敢动,只站在那里看着公孙璃,看他是否会改变主意,要如何处理傅玉莲。
“这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谁让她进来的?”流云惊讶的看着仆从扛着的人问。
“今日嗣王回来后,只有王妃带了两个婢子进来,属下失职,没有注意到王妃走的时候是三人走还是两人走的,想来她就是这样留下来的。”那个守门的仆从回忆着向流云禀告。
“将她扔去地牢,审,我要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阿七不在了的?我,我要知道……”公孙璃摇了摇很昏的头,吩咐着,人却在下一刻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