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谁在找死？
在这个大航海时代的高峰。
无论是荷兰人还是朱道桦。
都很清楚海权的重要性。
甚至南洋的华人势力，以及当地的土着势力，都能隐约感觉到对阵双方的这一场战争的意义所在。
二十一艘战舰从巴澹岛扬帆出海。
化作二十一条犁开了海面的白线。
前往预定海域。
与此同时。
从爪哇岛出发的荷兰舰队也已经出发了。
就在海鹫级001号舰上。
马戛尔尼如数家珍的向朱道桦描述荷兰人的三级战列舰的强大。
“明王殿下，三级战列舰在大西洋海域也是主力战舰了。三层甲板的三级战列舰通常装备六十四门大炮，其中有26门24磅炮，26门12磅炮，12门6磅炮。”
“拥有这样火力的战舰在东方海域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您的信心来自哪里，但是您麾下这二十艘船装备的总火炮数量也仅有不到三百门....而您要对抗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四十二三级风帆战列舰！”
马戛尔尼话音落下。
另外一边的布尔布隆补充道：“即使是在欧洲，这样的舰队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英国皇家海军也只拥有二百四十艘三级战列舰，五十三艘二级战列舰，十二艘一级战列舰而已....”
而已？
马戛尔尼不满的看了看布尔布隆。
就这法国人有脸说全世界最强大的海军拥有的战列舰数量是“而已”？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
因为何兰东印度公司的四十二艘三级战列舰，确实是一支强大的海军力量。
相当于...大英皇家海军的七八分之一了....
朱道桦微微一笑，说道：“东南亚属于东方人，我认为荷兰人不应该存在这里！”
“殿下，大海是自由的，我想您应该会支持自由贸易的原则吧？”
马戛尔尼皱了皱眉，提醒道。
“当然，我当然支持自由贸易。”
“基于规则的自由贸易。”
马戛尔尼闻言微微点头，他相信朱道桦不会脑子发热，认为自己有实力挑战大英帝国的海洋霸权...
基于规则的自由贸易。
就只能是基于大英帝国的规则。
“挡裆挡裆挡裆！”
叮叮当当的铜锣声在海鹫级001号舰上响起。
朱道桦也没有心思和两位正经事不干（按照计划，这两位这个时候应该要北上去和乾隆老头谈判的）的两国公使。
而是立刻走到了船舷上，拉开了望远镜。
海鹫级001号舰的桅杆上是有带着望远镜的瞭望员的。
但是基于双方舰船的大小。
桅杆更高的荷兰人肯定是要比明军更早发现对手。
因此....
在海鹫级发出战斗的铜锣警报声的时候。
对面的荷兰人肯定已经开始抢占有利的战场位置！
“大王，发现荷兰人了！”
一名水兵大声说道。
朱道桦深吸一口气。
他身边的拿破仑说道：“殿下，按照荷兰人的海军作战手册，他们要等到距离到三百米以内才会开火！”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虽然说这个时代的舰炮的射程普遍都在1到2公里以上。
但是基于前装滑膛炮的精度，超过五百米以上的射击精度基本都要靠上帝保佑了。
而且这个时代的火炮通常都是直瞄。
想要炮弹在超过五百米以上还不回坠入水面，炮口就要适当抬起和船面有一定的角度，形成曲射射击。
这样一来命中的难度就更大了。
再加上现在的海战的目标主要是通过链弹破坏敌人的战舰和风帆，通过霰弹杀伤敌人的船上人员。
想要通过远距离发射实心大铁球去砸沉对手的战舰。
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
现在欧洲各国海军在交战的时候都会尽可能的拉近距离，以发挥霰弹和链弹的优势。
在未来的英国击败拿破仑的特拉法尔加大海战之中，甚至出现双方战列舰在距离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上进行火炮齐射的场景。
所以。
哪怕朱道桦知道自己麾下的这些速度奇快的小船有“视野”上的弱点。
他也并不担忧。
“大王！荷兰人排成了一字阵，抢占了上风口！他们要占了T位了！”
“大王！荷兰人现在占了上风口了！”
“大王，在荷兰舰队的北面发现大量福船和广船船团，部分船团挂上了荷兰三色旗，还有一部分什么旗都没有悬挂！”
这些船团应该就是被荷兰人征兆的华人势力了。
不过现在这些华人势力大多都打算当拉拉队。
大家都不傻。
谁赢，他们就会帮谁。
随着双方船队的距离接近，荷兰人的举动也被高高在上的瞭望哨观察到，并且第一时间报告给了朱道桦。
“大王！敌人四十二艘主力舰全部出动，分为左右两翼...”
“他们打算两面夹击！！”
拿破仑说道。
“殿下，现在我方是逆风，敌方顺风，一旦战事不利，我方将会非常被动！”
一旦战事不利。
想要跑都跑不掉。
不过.....
朱道桦可不打算跑。
他轻轻的拍了拍船舷，说道：“荷兰人的战舰已经过时了，今天之后，欧洲所有国家的海军都是过时了的海上棺材！”
前世作为海员的朱道桦对于战舰的发展历史是很了解的。
在烈性炸药、可靠的开花弹出现之后。
动辄装备上百门大炮，异常昂贵的风帆战列舰的时代就结束了——没有什么木头船能够抵挡得了几公斤的雷酸汞之类的高爆炸药的轰击！
想到这里。
朱道桦勐然提高嗓音。
“传令！变阵一列纵队，高速出击！全部舰船紧跟旗舰！！”
“得令！”
周遭一阵大声应喏。
信号旗挥舞。
将朱道桦的命令传递给整个舰队。
高速纵帆船的优势完全展现了出来。
所有船帆升了起来。
二十一条战舰陡然加速。
在航行之中。
变成了一列纵队。
犹如勐虎下山。
冲着荷兰舰队扑了过去！
在这二十一艘高速战舰面前。
荷兰人的战力舰缓慢得像是在大海上爬行的蜗牛....
“这些中国人疯了吗？”
荷兰舰队旗舰，拉开望远镜看到明军的举动之后。
巴达维亚总督迪们.克罗尹茨惊呼了起来。
“中国人根本不懂得海战！”
负责此战指挥的荷兰海军少将弗朗基.斯特凯伦冷笑了起来。
“总督阁下，他们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