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渡还抱着谈迎,就这么被抓个正着,尴尬地想原地去世。
谈迎也尴尬,索性就闭眼装睡,不好意思面对孩子们单纯的目光。
贺渡讪讪一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小新、小月,爸爸之前是不是说过,妈妈是爸爸的,只是借给你们陪睡几天,还记得吗?”
两宝萌萌地点点头。
老父亲甚感欣慰,抱起香香软软的老婆就要走——
谈新瘪着嘴说:“可是,爸爸,我和妹妹也想要妈妈,要不我们一起睡吧,床够大,睡得下。”
考虑得还挺周到的。
贺渡:谢谢你,大孝子。
谈迎没忍住,噗嗤一声破了功。
谈月马上站起来,借着床的高度,伸手捏谈迎的脸,试图让她睁开眼睛。
“妈妈,爸爸要把你抢走,呜呜。”
小可爱试图用假哭留住心爱的妈妈。
贺渡:“……”
他抱走自己的老婆,怎么说得好像那抢亲的土匪?
“乖,小月听话哈。”
贺渡耐下心来哄假哭的宝贝:“你们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睡觉了。”
他理解孩子太小了,很想要妈妈陪。
可他也想要老婆陪,就没有人理解下他吗?
谈月丝毫没有被绕进去,思维很清晰:“爸爸更大,还不是离不开妈妈?”
贺渡噎住:这小棉袄今天异常漏风啊。
谈迎很少看到贺渡如此吃瘪,内心愉悦,帮他说了句公道话:“你们爸爸说的有道理,宝贝们要学会长大了。嗯,就先从自己睡觉开始吧。”
“呜呜,不要!”
谈月哭道:“妈妈,我自己睡觉害怕,过几天再长大可以吗?”
童言童语让人异常怜爱。
谈迎也不忍心拒绝了,只能无奈地看向贺渡,眼神传达着:你看到了,我也尽力了,可是宝宝太黏人了。
贺渡自然也没法拒绝这么软萌可爱的、宝宝的一点点要求,只能对孩子们说:“那爸爸让妈妈再陪你们睡几天,过几天宝宝就要学会自己睡觉了,爸爸也很需要妈妈。”
“嗯嗯。”
两宝对视一眼,很默契地敷衍点头。
一家人整整齐齐在大床上躺下。
第二天
两宝吃完早饭后,贺渡让母亲送了孩子们去学校,自己来找谈迎。
昨天晚上就想问她了,可惜没有寻到机会。
“迎迎,你最近情绪不太对,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贺渡的关心让谈迎倍感温暖。
只是这件事说来话长,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迎迎,不要有心理负担,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努力工作就是为了你和孩子们没有烦恼。”
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谈迎卸下心防。
谈迎就把最近和蒋文琅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贺渡把她揉进怀里:“别担心,我来处理。”
他全权接手,不让谈迎再和蒋文琅接触了,这种男人万一疯起来伤了她怎么办?
竟然搞死缠烂打的那一套!
贺渡心里暗暗唾弃这种作风,难怪跟他不合眼缘呢。
贺渡联系上了蒋文琅。
“市中心医院?”
他得知地点的时候,愣神了一下:自己当初也是在这家医院捐的精。没想到那个时候,他就和谈迎有了联系,还真是缘分啊!
贺渡胡思乱想间,和蒋文琅约好了时间。
两人一同去了医院调查。
贺渡去了才发现,谈迎人工授精的时间和自己档案丢失的时间竟然对得上?
他心里“突的”一下,好像有颗石子砸到了心脏上,带来一种强烈的颤动,还有未知的一种期待。
谈迎也是那个时间,也是一样的丢失记录,那会不会……
他的呼吸一窒,大脑空白了好一会,才想下去:难道说……谈迎人工授的那颗精子……有可能是自己的精子?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甚至有种沉重感了!
因为太过期待,以至于惊惧不安。
稳住!
一定要稳住!
贺渡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
既然怀疑了,那就查一查吧,万一是真的呢!
那真是天大的惊喜!
贺渡有种眩晕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晕乎乎的。
他再也无法耐心和蒋文琅周旋,扭头就走。
一路跌跌撞撞冲到停车场。
他要立刻回家取孩子头发来做亲子鉴定!
他一刻也等不了!
开车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适应了一会,立马加速开回家,路上闯了两个红灯。
孙秋澜正坐在客厅忙插花。
一个高大黑色的身影骤然冲进来。
他闪电一般往楼梯上跑去,期间,还踉跄一下,撞在了楼梯扶手上。
“砰!”
声音还挺响的。
孙秋澜听到动静,看儿子这么着急忙慌的,就问:“贺渡!你怎么了!”
她询问间,已经动身追了过去。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了解,贺渡从小就性格沉稳,喜怒不形于色,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着急,甚至顾不上仪态。
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
孙秋澜揪心地跟到楼上,就看见卧室大门敞开,贺渡不顾形象地趴在床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儿子,怎么了?你在找什么啊?”
她不解地询问。
走近了,看见贺渡弓着身子,在枕头上仔细搜寻着,不一会像是捏住了什么,迅速直起身。
贺渡找到了两根头发,一长一短,根据发色、发质,排除谈迎跟自己,确定是儿子、女儿的。
他紧紧捏着,回头时,才看见母亲在背后。
他刚才太专注了,甚至没听见母亲在背后说话。
“妈,我现在有十分紧急的事,先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着,又要旋风一样离开。
孩子的事情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适合跟父母说,免得他们空欢喜一场。
贺渡心疼父母年龄大了,经受不住大悲大喜,自己承受这个刺激揪心的过程就足够了。
孙秋澜不知内情,一把拉住儿子:“别走,你这是要去哪?我不追问,你开车去吗?”
贺渡没回答,但点了头。
他自己开车比较快,现在根本没心情等司机慢悠悠的开车。
“你急成这样,我根本放心不了啊。让家里司机送你去吧。我不过问。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孙秋澜是个明事理的,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更在意儿子的安全。
贺渡拗不过母亲,只好答应。
换了司机开车,如他所想,司机得了孙秋澜的指示,开的平稳。
他催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加速,稳当的很。
急的他快要上火了,恨不能坐上火箭飞去医院。
终于到了医院。
到了科室门口,贺渡又突如其来地软了腿。
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绵软无力。
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他异常忐忑,心里的期待、紧张、彷徨搅成一团。
“先生,请问你需要做什么?”
旁边的引导护士带着他走完了流程,上交了两宝的头发。
贺渡长吸一口气,在走廊的椅子坐下,心里充斥着各种想法,混乱不堪。
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是他想要的结果,又是多么害怕最后大梦一场。
贺渡忍不住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
他祈求各路神仙大拿,保佑他梦想成真——两宝一定要是他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