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一直在观察木舒云,忽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口气不善。
木舒云筷子在汤盆里搅了几搅,漫不经心似地道:“我不记得我们在哪里见过。”汤里并没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经木舒云在汤里一搅,倒是没人有胃口去喝。
成默默也有些失望的看着汤,她心里实是希望将薛和也搅进来,保护她便是自然而然了。
江岳道:“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我也知道我很好看,只是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这里已经有两个追求者了。”对于这样的人物不答也是不好的,此时他所想的就是到厨房去在他待会要吃的饭菜里下上少许无色无味的药,让他好好去几趟茅厕,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这样盯着自己看。
江岳很嫌恶地转过头,也不再理木舒云,他自然很讨厌这种带着女子气息的男人,说话都没有阳刚之气。
薛和似笑非笑地斜瞥了他一眼。
成默默已经适应了他的变化,扒拉着米饭,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动筷子的声音渐渐消于无,只有偶尔几声装模作样翻动剩菜之声。可是仍没有人准备离开。
成默默屁股刚刚抬离凳子,就听到一片离凳而起的声音。成默默还未站直身子便又坐下。只听得一片落座之声。若此时还不知他们是在等自己,那实在是太傻了。
薛和似笑非笑的盯着成默默,他是少数几个根本未动的人之一。
见状,木舒云笑眯眯地慢慢地站起身来,全体坐的很安稳。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本不需要肯定的事情便是这些人与血魂无关。木舒云站着并没有走,可木舒云这站起来却不太好坐下了,再坐下岂不是显得很傻。这个时候走就显得很特别了。他看着低着头的成默默,希望自己含情的双眸可以打动她说坐或是一起离开,可显然成默默压根没有去注意。
虽然没有引起绝大多数人的跟随,但是却成功的引起了绝大多数的目光。其中还包括江岳。木舒云尴尬地站着,身体慢慢地向下移动,离凳子是越来越近了,便看到薛和似笑非笑地看他。有种想揍一拳的冲动。
成默默本想既来之则安之,可现下的情形却由不得她去想到底为何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有种举步皆被人监视之感。
刚刚来的陌生中年男子江岳也有所察觉,也同样盯着成默默一桌,但他盯着的却是木舒云。盯到木舒云觉得不得不采取些什么措施,反正这里总要发生些什么的,不如由自己来开个头。
正在犹犹豫豫慢慢坐下的木舒云像是闪了一下似的,歪坐在椅子上,引起嗤笑。笑声中一根细细的银针射向柳修缘。江岳不动声音色,柳修缘似无意地撇开头,银针从两人中间飞射出去。
“啊啊,昨晚姜大夫帮我针灸之后忘了取出针了,哎,怎么自己突然射出去。真是奇怪。幸好柳兄这脖子扭的是时候。以防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还是请柳兄去姜大夫那里看看吧。”木舒云揉着腰坐直身子。
明明是在试探他还找这样蹩脚的理由。柳修缘很不是滋味地想。
银针飞射而出,亮光一闪,两个慢慢靠近的人下意识地噤若寒蝉,嘴巴同时张大,又同时被对方堵住。
噗一声,银针射入树杆。窗外两人软倒在地,长长了吁出口气。其实他们不知早在他们来之前,虚浮的脚步声早被人听到了。两人还自以为是的将手捂在对方嘴上。同时慢慢转头看向恰好穿过两人中间缝隙的直钉到身后的树杆之上的东西。
那里什么也看不见,两人的目光不断地上下搜寻,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最后只能以方才太过紧张眼花为由,松开手,笑起来。这时眼前又有银光一闪,一人头上起了外包。原来是两锭银子。
小二傻笑道:“有人扔银子。”
掌柜腰身全拾起来,笑道:“只是他们扔的不准。”
小二不解道:“很准呀。”不是都打到头上了嘛!
掌柜道:“只要打你的便好了。”
扔出银子的是木舒云,木舒云嘿嘿笑道:“我早就说过是姜大夫的银针忘记收回去了。我身上只有银子。”
柳修缘也笑,只是他的笑里仿佛是缺少了什么。
江岳忽地冲着木舒云大叫:“你是木舒云?”原本也不在意,忽地想起木舒云与木舒清乃是双胞胎,而木舒清向来在谷内,木舒云却是喜爱出谷且关于使用暗器。今日再见这针却恰好的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刚才便见他简简单单似有不对。上次之所以认为那便是木舒清,是因为他一直未曾否认。却没有想到天下竟有假扮之人。而那假扮之人死大于生。所扔之处虽是已变了模样,但他能生还的希望更是渺茫。
木舒云一惊,心中却早已预料到他会认出自己。就是要制造混乱。人未动脚先动。桌子翻出去,连带着未做即时反应的成默默摔倒在地,汤汤水水浇了满头满脸。薛和早已连着椅子向后飞出,乐得见别人遭殃。
江岳飞身双掌劈来。木舒云手在腰间摸出银针便射出去。江岳头向后一闪躲过。这一闪便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木舒云又扔出一张桌子。若只是桌子便是无妨,但这桌子上满是残羹剩菜,任是谁也要躲的。
躲过桌子便是银针。
木舒云武功虽不算是太好,这银针却是极为自信。眼见就要射到,却见旁边有个没张眼的冲过来,他本是要抓成默默哪知眼神不好硬是用身体帮人挡下了银针倒在地上乱抽搐。这却恰恰为江岳提供了时机,江岳伸手抓来,砰一声,一条凳子碎成碎片。
变化虽多,时间却短,成默默只来得及将身上的东西清理掉,但湿了的却是无法变干。
忽得白烟缭绕,令人作呕的气味充盈,大家都急急向外撤退。木舒云捂了鼻子拉着成默默蹲下。成默默挣了几次没有挣开,只得用力捂了鼻子,那味道仍是不断地窜入,呛的人直想吐。深恨离木舒云太近才受此灾难。
木舒云塞了粒药到成默默嘴中,那种干呕之感才减轻。
又过了许久听得外面一片干呕之声。
他们是大大方方离开的,在众人的愤怒中大大方方地离开的。即使有人想追也追不得几步便又呕吐不止。只能恨恨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