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本以为，自己会面临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早已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敢死心态，去践行罗毅那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测试。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段“冒险”2、3分钟就结束了，白搭了一腔热血沸腾。

“罗毅，你就别卖关子了。”云晓雯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时间宝贵，赶紧告诉我们！”

“卖关子？”莫妮卡好奇地问，“什么叫‘卖关子’？”

若要问世界上最难的语言是什么，博大精深的中文肯定要算其中之一，常常被学习中文的老外大发感慨称之为“恶魔之语”。

这“卖关子”还只是初级水准的词汇，若是让莫妮卡听遍各地方言，估计得怀疑人生，瞬间疯掉。

“……”云晓雯汗颜，连忙应付道，“这个不重要，以后再跟你解释。”

众人的焦点最终还是落在罗毅身上。

“有纸和笔吗？”罗毅冷不丁问了一句。

“干嘛？”云晓雯不解。

“画出来更形象些。”

罗毅说得轻描淡写，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表情，这逼装得恰到好处，不卑不亢、毫不做作，堪称完美。

“坑人罗，纸和笔这个真没有，但是……我有这个。”焦言打开“天网”装置，三两下操作，随即投射出一块淡蓝色的屏幕，然后得意地说，“怎么样，高端大气上档次吧？你就当它是个画图板吧，直接用手指在上面划拉就行。”

不得不说，焦言这次还真是解了燃眉之急，靠谱。

“请吧。”罗毅面向段薇薇摊掌比个手势，“你来画，我来讲。”

段薇薇倒也配合，径直来到虚拟画板跟前，三下五除二，先行画出了一个3X3的九宫格。

罗毅点点头，正式开始了讲座。

“焦言的消失和冯杰的重复，前两次传送路径是完全相同的，这便证明了规律的存在。但真正让我对规律有了启发的，却是墙上的这些挂钟。”

挂钟？冯杰下意识抬头望去，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时刻，难道这09：25还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当然，并不是上面显示的时间给我的启示。”罗毅点了一句。

冯杰吐血。

“将二者联系起来，我发现，不论是‘消失于北方、出现于东方’，还是‘朝西面移动，却到了北面’，在方向上，都是顺时针旋转了90度。”

闹了半天，只是提供了一个顺时针旋转的灵感啊！

“因此，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所有传送门的传送规律都是如此。按照顺时针的指向，向北走会到东，向东走会到南，向南走会到西，向西走会到北。但是，在没有指南针等定位装备的实际操作中，我们很容易受到当前方位的干扰而迷失。比如，当焦言第一次从北面消失时，他一定会认为自己的前方是北方，但实际上，他的正前方已经变成了东方。所以，需要做一个简单的替换，当我们进入任何一间房间时，需要立即将四扇门分别标记为前、后、左、右，穿越任何一扇门，都做顺时针90度变换，即：前=右，右=后，后=左，左=前。”

在罗毅阐述的过程中，段薇薇也没有闲着，在屏幕上不停地画图补充说明。

在两大智能者的指点下，其余4人也渐渐开了窍。

“我似乎明白了些。”莫妮卡微微颔首，说，“罗毅，你让他俩连续向后穿过金属门，就是在验证这一点吧。”

“没错。”罗毅给予了肯定答案。

冯杰回想着自己去寻找焦言的路程，先是向后进入传送门2次，找到焦言后，又连续后转2次。套用“后=左”的公式，也就是说，自己实际上是连续4次向左转，最后便回到了原点。

那么，他和段薇薇那次连续向前穿越4扇门，就是4次向右转喽，自然也会回到最初的房间。

“可是，最后一次怎么解释？”冯杰还没细想，便开口问道，“你叫我们退回去，然后再向右……哦，我明白了，当我没问吧。”

段薇薇一边画着图，一边送给冯杰一个鄙视的眼神，噘嘴说道：“你难道就不能假设西面为‘前’吗，这样不就等于2次向右转，实际上就是2次向后转嘛。切，你不是号称通信兵、理科生吗，怎么连我们学文科都不如啊。”

“知道啦，知道啦！”冯杰自觉颜面扫地，但还在垂死挣扎，“我不都说了‘当我没问’吗，不就是想给你们留下一点抛砖引玉的提示嘛。”

“你这是抛砖头砸自己头了吧，嘻嘻。”

“我……下次绝不带你一起了。”

“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焦言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望着两人，一脸苦相地说道：“我说，你们就别在这儿秀恩爱了好吗，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异形的感受啊？”

若放在平时，云晓雯也指不定会拿两人调侃一番，可今天的她却没什么心情，只是不停向罗毅追问：“现在都弄明白了，那我们该怎么走？”

“认准一个方向，走直线，一直走到头，先到了迷宫的边缘，再看看情况。”

罗毅给出了一个可行方案。

众人立刻准备执行。

“你这投影可以一直开着吗？”段薇薇问焦言。

“可以是可以，只要有电就行……你要干嘛？”焦言犹豫地问。

“做个记录。”

“你这个记忆，还需要做记录？”

“废话，当然是给你们做啊！”

“为什么做记录？做什么记录？”

面对焦言的“十万个问什么”，段薇薇只好解释道：“因为每间房挂钟显示的时刻都不一样，可以用此来区分不同的房间，记录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不一样？”焦言表示自己没有印象，然后看着冯杰，问道，“你发现哪儿不一样了吗？”

冯杰也是一脸懵逼，光顾着研究方向转换去了，哪里还注意什么房间里的挂钟时间有什么不同。

“就那我来说，去过的另外4间房间，挂钟显示分别为：09：30、01：30、01：25、09：20.”

大家不禁分析起这一新线索来，短时间却没有任何收获和进展。

“边走边琢磨吧。”云晓雯耐不住了，“罗毅，先往那边走。”

“随便。”罗毅淡定地说，“那就按最初前进的方向吧。”

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