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罡？冉队长？”

冯杰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又开始不够用了。

“等会儿，让我先捋捋……我记得，冉队不是连中三枪、神经受损、深度昏迷吗？而且，当初你们不是说他没个小半年是不可能醒过来的吗，这才一个多月吧？”

然而此刻的众人，都还沉浸在这条消息所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一时半会儿，竟然没人搭理冯杰。

齐天明双手扶额片刻，又将手移到脑部两侧，揉了揉太阳穴，最终还是提起了办公桌上的座机话筒。

“局长您好，我是23.”话筒另一头传来了甜美的女声，“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接一下医疗组的张启。”

“局长，张组长他今天请假了，没来上班……”

“不在办公室就接手机，现在，马上！”

“……明白，立刻为您转接，请稍后。”

几秒钟后。

“局长啊，我是张启。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家里有点事儿……”

即使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冯杰依然听见了听筒中传出的支支吾吾，而且电话那头的背景环境也挺吵杂的，根本不像在自己家里。

“张启，我可没闲工夫专门来查你的岗。”齐天明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解释，“我就问你一件事，二十四分局的冉罡，现在在哪里？”

“冉罡？哦哦哦，您是说二十四分局的那位原安保队长啊。”对方如释重负地回答道，“他正在局总院治疗呢……”

“总院？”齐天明又皱了一下眉头，“冉罡不是一直都在昆明治疗吗，怎么跑北京来了？”

“他已经转院了。”

“转院？谁签署的审批？”齐天明厉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您……”

“……”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数秒。

“局长？我这儿可能是信号有点儿不好，您刚才有说什么吗？我没听清……”

“具体承办人是谁？”齐天明追问。

“张如轩，张医生。其他人也没这个资格啊……”

齐天明移开听筒，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目标。

“张如轩呢？”

半晌无人回答。

“我出去给她打个电话。”云晓雯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冲冲地夺门而出。

“我也去核实一下组里的情况。”石磊紧随其后。

两人前脚刚出门，齐天明就挂断了张启的电话，然后又给异安局总医院拨了过去。

2分钟后，大家得到了总医院的回复——最坏的结果。冉罡从未办理过入院手续，也就是说，所谓的转院程序，仅有审批公文和昆明的出院记录而已。

冉罡究竟被转移到哪里去了？他又怎么会突然成为了一名进化者，并且出现在进化地铁空间之中？他和那些铁面人又有什么关系？张如轩在这件事情之中，又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冯杰倍感头疼。他不禁心想，自己这个局外人尚且如此，那此刻身为局长的齐天明又该是作何感想呢？

正寻思间，云晓雯闯入了办公室，行色匆匆。

“电话关机了。”

这下可好，最关键的线索人物——张如轩——彻底失联了。

又等了一会儿，石磊也回来了。

“前门、电梯、档案室、议事厅，还有搜索组的保密室，半个月之内的监控记录都被彻底删除了，无法恢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起来，异安局出了内鬼这件事，算是坐实了。

“至于组里保密室存放的那些原始卡……”石磊双眼死死盯着齐天明，“的确是丢失了。”

齐天明双目紧闭，问道：“丢了多少？”

“全部。”

局长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局长，这个冒充了你身份的人。”石磊突然开口说道，“他既然能够签署冉罡的转院审批，那么，想要调取DNA原始卡，以及清除总部的监控资料，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完全不会引起怀疑。”

齐天明依然在闭目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不是明摆着吗？”云晓雯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如轩！别让我逮住你！”

不只是云晓雯，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张如轩就是异安局的内鬼。

冯杰恍然联想到“六道众生”任务之中，张如轩对铁面人莫名其妙的完全信任……现在一下子全都解释得通了。不单如此，再往前说，冉罡受伤后，最初的主治医生就是张如轩；诊断说冉罡没有小半年醒不过来的，也是张如轩；而现在，签署冉罡转院命令的又是张如轩……线索链如此连续紧密，想替她翻案都难啊！

再说云晓雯，那可是一名为了正义事业可以六亲不认的死忠啊，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当她获知父亲云尚投靠了D.I.E时，二话不说就崩了父亲的墓碑。这一次，张如轩要真落着她手里，怕是墓碑都不用准备了，直接可以“枪葬”了。

“石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办吧。”齐天明终于下达了命令。

“明白。”

“晓雯。”齐天明又说，“你先带着冯杰他们，准备‘死亡风暴’行动。”

等等！冯杰完全懵逼了，这围剿D.I.E的反恐行动还有我的事啊？虽然作为一名军人，那自然是有血性不怕死，也算是嫉恶如仇，充满了正义感，但是……至少也要提前征求下我的意见啊！这直接指派任务是咋回事啊？

“可是……”云晓雯似乎还有些不愿放下张如轩这笔账。

“有问题吗？”

云晓雯想了想，答道：“没有。”

是啊，D.I.E欠下整个世界的这笔账，才更应该尽早进行清算。

“还有……”齐天明将目光移向了另一侧，“焦言，你听好了。”

“齐老头，你终于想起我这个低调的‘局之栋梁’了，还真是让人感动地痛哭流涕啊！”焦言挺直了有些僵硬的半异形躯体，用亮黑的尾巴拍着胸口，表态道，“说吧，这次是侦查任务，还是卧底任务？是强攻任务，还是刺杀任务？是搜索任务，还是扰乱任务？是配合任务，还是掩护任务？是……”

“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进行。”齐天明打断道。

“就一件啊？”焦言抠了抠脸上的凸起物，似乎有些失望，“也行，你尽管说吧。”

“管好你的嘴，别把张如轩这件事到处乱说。”

“就这事儿，OK，没问题！”

焦言话都没听清，打了一个响指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啊？等等……这算啥任务？”

“保密任务！”